李東奎嚇了一跳:“大人,東奎絕無此意,的確是誠心誠意想將寶鑰送給大人,這寶鑰是我偶然救了一個瀕死的散修,他感激我的救命之恩,臨死前給我的,說是開啓一個古藏的鑰匙,讓我有緣去碰碰,後來卻不知道怎麼被楊家他們知道了。”
他面露苦笑:“本來我還十分動心,想去古藏碰碰運氣,但是經歷這場戰爭後,我卻是明白了,沒有實力,天大的機緣也得不到,反而可能喪命,這古藏於我無緣,還是交給大人好一些,而且我也有私心,如果大人得到古藏機緣,將來能更好,我李家作爲大人下屬,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他這番話說得赤誠,無疑是在表露忠心。
夏塵頗爲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李東奎竟有如此心思,面對神秘寶藏能有取捨之心,這點恐怕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
他沉吟片刻,接過寶鑰,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你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如果我能從古藏中獲取機緣,你李家的實力也會提升。”
夏塵也是爲自己打算,將來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既然李東奎表示忠心,能在這楓林城裡留條退路,自然最好。
而且對於這神秘古藏,夏塵也是頗爲心動,他可不是什麼清高的君子,送上門來的好處還推拒在外。
李東奎大喜,知道夏塵收下寶鑰,就是真正把李家視爲心腹了。
十天後,夏塵按照寶鑰地圖的指示,來到離楓林城還有千里遠的一座叫做雲陽都的巨大城市。
古藏位置就在雲陽都附近數十里處。
據李東奎所說,寶鑰不是隻有一把,而是有七把,而且古藏也不是什麼秘密,早已經在方圓千里之內流傳開來。
無數得到消息的散修和修行勢力前往雲陽都,希望能在古藏中分一杯羹,沿途一路,奪寶殺人,鉤心鬥角,司空見慣,那送給李東奎寶鑰的散修就是被人追殺重傷不治。
看着繁華的雲陽都城,只見川流不息,人煙鼎盛,夏塵不禁點頭,這雲陽都比之楓林城簡直要強盛十倍,與之相比,楓林城不過是鄉下的村莊而已。
走在街上,幾乎隨處可見後天修行者,彼此匆匆相視而過,只是不知道是雲陽都本身的修行者,還是外來尋找古藏的修行者。
正值中午,夏塵來到一間繁華的酒樓,到樓上要了個單間,又點了幾樣酒菜,但是他卻沒有開吃,而是默默運起一種真氣法門。
酒樓里人物衆多,說不定便有修行者聊天,正是偷聽消息的最佳渠道。
耳朵一動,整個酒樓上下兩層的聲音頓時都清晰的傳過來。
這門順耳功法,是天書奇術裡的一項奇技,可以將聽力增強近十倍。
這些天夏塵一直鑽研天書奇術,倒是學會了不少新玩意,雖然對修煉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是在某些時候,卻是可以發揮奇效。
慮掉大部分雜亂無用的聲音後,夏塵忽然聽到一個尖細的嗓音:“馬哥,我們何時動身去古藏之地?這幾天,有不少修行者進駐雲陽都,想必都是衝着那古藏來的。”
夏塵立刻凝神傾聽。
另一個低沉的聲音立刻道:“徐卓,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
那徐卓嘿嘿一笑:“怕什麼?馬哥,反正我們手裡又沒有寶鑰,這一路上,我聽很多人都在談論古藏,聽說古藏是一名古老的神通修士閉關洞府,擁有很多寶貝,誰若能得着,可是發了啊!”
那馬哥冷冷道:“別光想美事,古藏裡也有可能佈滿禁制危險,進去隨時可能喪命!如果沒有命,什麼好處也沒用。”
“馬哥說得不錯,不過富貴從來都是險中求,古老神通修士的洞府,也值得我們一搏。可惜咱們沒有寶鑰,也只能和別人一樣混水摸魚。”一個淡淡的女子聲音道。
徐卓道:“馬哥,現在七把寶鑰都在誰的手裡?你可探聽到什麼消息了嗎?”
那馬哥道:“寶鑰是開啓古藏的關鍵,拿到的人自然會嚴守秘密,不過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還無法肯定,但是有很大可能有四把寶鑰分別被浩然派、洛羽派、邪風門和餓狼幫的人得到了,至於其他三把寶鑰,還不知道下落。”
徐卓愁眉苦臉道:“唉,這些都是我們得罪不起的主啊,浩然派、洛羽派和邪風門都是七大門派之一,餓狼幫雖然實力稍差,但是也是成年多年的幫會,我們完全沒有機會。”
“我們的目標不是他們。”那女子道,“這幾個門派我們雖然得罪不起,還有其他三把寶鑰,肯定落在散修或者是小家族的手裡面,他們不可能不來尋找古藏,到時我們就可以下手。”
說到下手兩個字,女子的口氣變得異常很辣。
那馬哥嘆了口氣道:“恐怕很難,估計絕大多數人都和我們一樣,肯定是衝着其餘三把寶鑰來的,競爭這麼激烈,我們也只有見機行事。”
夏塵心裡一動,心道連浩然派、洛羽派和邪風門居然也知道這古藏了,怎麼沒見有其他四派?不過雲陽都距離其他四派太遠,不知道消息也算是正常。
浩然派和洛羽派在七大門派中分別位列第一和第二,論起綜合實力,還遠在正玄派、東華派、運靈派和正一門四派之上,四派之所以定期舉行會晤,其實也是有聯盟的意思,免得浩然派和洛羽派威脅太大。
邪風門雖然實力不知道幾何,但卻是七大門派中唯一的魔修門派,素來獨來獨往,顯得十分神秘。
至於那餓狼幫,夏塵卻沒有聽過,想必比之七大門派還相差甚遠。
那馬哥三人又低頭說些什麼,似乎在商量計劃,只是聲音壓得極低,即使順耳功也聽不太清楚。
夏塵心生警惕,他沒想到這古藏居然會引來這麼多人,除了浩然等大門派之外,肯定還有潛伏在暗中的高手,自己隻身一人,懷揣寶鑰,可要小心應對。
忽然,堂口傳來一陣嘈雜聲音,隨着凌亂的腳步走近,只聽得酒樓掌櫃正急切的解釋:“幾位大爺,不是我們推託,二樓的單間真是滿了,你們請多多包涵……”
“混帳東西,居然讓我們在大廳和那些低賤之人在一起用餐?”一個冷冽的聲音喝道,“沒有單間,也得給我們讓出單間來。”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聲音響起,隨即是那掌櫃吃痛驚怒的聲音:“你……你怎麼打人?”
夏塵將單間屏風稍微挪開一絲,隱約看見四名身穿青衣服飾的少年站在一起,爲首的少年眼神冷厲,一臉的盛氣凌人。
酒店掌櫃捂着通紅的臉龐,齜牙咧嘴着,又是畏懼又是憤怒。
“打你是輕的,不找出單間來,我把你這酒樓拆了。”那爲首少年淡淡道。
“幾位大爺,你們也看見了,二樓真是被人佔滿了,如果有地方,我能不給你們嗎?”掌櫃真是欲哭無淚,他也知道這些人都是修行者,武力強盛,萬萬惹不起。
“佔滿了?”那爲首少年冷笑道,“那就給我清場,整個二樓,我們包了。”
他忽然提起聲音大喝道:“所有二樓的人聽着,馬上都滾出酒樓。”
“啊……”那掌櫃驚得目瞪口呆,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
“哪個混蛋大呼小叫,打擾老子吃飯,是不是活膩歪了?”暴怒的聲音響起,一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從一個單間裡走出來,凶神惡煞的看向那爲首少年:“你們想找死?”
他突然眼前一花,胸口已經被那少年提了起來,冷冷道:“我看是你找死,滾吧!”
他隨手一擲,那大漢頓時哇哇大叫着從窗子裡面飛了出去,咚的一聲,外面地面上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估計摔得不輕。
二樓單間登時大亂,除了夏塵,幾乎所有食客都從屏風裡走出來,就連那馬哥三人也走了出來,對着那幾名少年怒目而視。
這些食客裡面,倒有一小半都是修行者,不過夏塵只是目光一掃,便知道這些修行者實力頂多不超過後天二重。
一名中年男子冷冷道:“幾位看樣子也是修行中人,既然都是同道,何必如此霸道?難道得罪了所有人,對你們有好處?”
那少年傲然道:“得罪你們?呸!你們這些散修也配被我們得罪?沒時間廢話,快滾,別打擾我們師兄弟用餐。”
衆人不由得大怒,那中年男子怒道:“在下想請教一下,幾位是什麼來頭?敢如此囂張?”
“嘿嘿,說出來嚇死你們。”那少年高傲的擡起下巴,“我們是浩然派的弟子,就是囂張了,就是趕你們走了,怎麼?不服?”
浩然派!衆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如同被一桶冰水迎面澆灌下來,滿腔怒火消失得乾乾淨淨。
那爲首少年冷笑:“還有問題麼?沒有,就趕緊滾!”
衆人無奈的面面相覷着,只得帶着屈辱,一言不發的走下樓梯。
浩然派是大梁國的龐然大物,諸多散修與之相比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自然不敢得罪這巨無霸。
那爲首少年冷笑着,抱着膀子,一副旁若無人的囂張模樣。
“齊師兄,我們最好低調些,現在龍蛇混雜,說不定暗中就有什麼人盯着我們,不可不防。”一名浩然派弟子忽然淡淡道。
這弟子一直站在其他三人身後,默不作聲的低頭,只有此時,才擡起頭,一張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
夏塵心頭忽然轟然作響,瞳孔劇烈收縮,這浩然派的弟子,實在讓他意想不到,竟然就是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