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嚦!”一聲清脆的鳥鳴聲突然響起,隨着火紅色巨大的身軀劃過,整個天空忽然都變得暗紅起來,無盡的炎火突然憑空在天空上燃燒起來,瞬間化成一片火海。
朱雀妖魂張開兩隻燃燒着炎火的翅膀,一晃而過後,那些剛剛還飛翔在天空上的修士便不見了,徹底失去了蹤影。
只有嫋嫋微弱不可見的青煙,似乎見證了他們此前存在的痕跡。
衆修士發一聲喊,恐懼的臉都扭曲了,萬萬沒想到妖獸還不只一隻,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然而這還沒有完。
轟!轟!又有兩隻巨大的妖獸憑空落下,一隻白色的老虎,一隻黑色玄龜,正是白虎妖魂和玄武妖魂。
四隻妖獸就象是四座小山,還是可以移動的攻擊的小山,瘋狂地堵截追殺着聯盟衆修士。
五級妖獸對上神通三重以下的修士,沒有對抗,沒有激烈地打鬥,完全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就算修士有法寶,有神通,懂陣法,攜帶丹藥,境界上的差距也不可能彌補。
往往四妖獸一擊過後,便有十數名甚至是數十名修士喪生,不論神通三重,神通二重,全部是一擊秒殺,衆多的人數,只是給四隻妖魂增添了無情殺戮的興奮。
“不,這不可能?大梁國這種地方,怎麼會出現五級妖獸?這怎麼可能!”趙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聲嘶力竭地吼道。
隔着老遠。他便感覺到了四隻妖魂那強大不可匹敵的氣息,每一隻都有着比左公子更大壓力的感覺。那不是五級妖獸又是什麼?
但是突然之間,又怎麼會出現四隻強大無比的五級妖獸呢?
趙飛簡直要瘋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無法理解這荒誕的一幕。
遊正藍和懷陰婆子也要瘋了,他們同樣不可置信地望着這瘋狂而荒誕的一幕,眼神震驚無比。
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拿下正玄派和夏塵的問題了,而是能不能逃脫性命。
四隻五級妖獸啊,就算是左公子這五級長老大能拼盡全力。也不可能是其中一隻的對手,何況是他們。
難道這五級妖獸都是夏塵帶來的?忽然,三人心中齊齊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由得臉色劇變。
如果……如果夏塵能夠馭使五級妖獸,那他本身又是何等修爲?思索的本能再度延伸,讓三人猛然想到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頃刻之間,三名神通四重老祖。臉上再沒有一點血色,充滿了深深地絕望。
“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王中帝瘋狂地大吼着,語氣裡充滿了絕望之意。
他依靠着對夏塵的仇恨活下來。又忍着極大的痛苦,終於修煉成了大地陰鬼之術,短短時間內成就神通四重修爲,雖然變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但是王中帝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報仇,在乎的是有朝一日。能夠親手殺死夏塵,能夠親眼看見夏塵痛苦萬分,然後把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千百倍地報復到這個毀了他一生的少年頭上。
不得不說,他距離這個目標,已經非常近了,近到只要伸一伸手,便可實現,便可痛快淋漓報仇雪恨。
但是隨着夏塵的出現,鐵一般的事實無情粉碎了他所有復仇的夢想。
就象是一個人臥薪嚐膽,苦練十年,終於變成了絕世高手,於是磨刀霍霍,準備去誅殺仇人。
但是等到報仇的時候才發現,仇人已經成仙了,擡手之間,便可將他象碾一隻螻蟻般的碾死。
現在的夏塵,就是那個成仙的仇人,一隻手指,不,甚至不用手指,只要神念一動,他王中帝就會飛灰湮滅。
難怪夏塵走來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原來他不是故意表示高傲,而是完全無視。
誰的目光,會關注一隻螻蟻呢?
王中帝忽然覺得萬箭穿心,人生最大的悲哀,莫不過於在好不容易纔爬上十八層地獄,以爲到了天堂時,突然又被人一腳無情地踹了下去。
我不甘心,我要逃命,我還要刻苦修煉,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還要報仇雪恨,夏塵你等着吧,就算你再強,左公子殿下也一定會把我救出去的……他狠狠心,咬着牙心想着,向左公子看去。
王中帝突然呆住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道從天而降的光束垂直落下,將左公子罩在裡面。
這光束在有形與無形之間,與世隔絕,彷彿一道柔和的囚籠,卻將左公子死死地圍困住。
王中帝第一次看見,左公子那從來都是陰冷表情的臉上,居然開始浮現出無比恐懼的驚慌之色。大概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會被人困住吧。
只見左公子竭盡全力想要提升氣息,運轉神念,放出法寶,但是一切的動作,都只是白費力氣。
王中帝甚至還看見,左公子慘白色的瞳仁裡流下兩道細長的血線,轉頭向他看着,臉上露出哀求之色,口中說着什麼,似乎是在傳遞信息,讓他想辦法救他。
讓他這個神通四重的下屬救一個五級長老?
王中帝忽然想笑,他覺得太可笑了,太荒誕了,可是他卻笑不出來,內心深處,彷彿有一隻冰寒的大手捏住了心臟,一直冷到了最深處。
夏塵依然沒有看左公子和王中帝一眼,始終平靜地看着薛靈山不停的磕頭,似乎周圍的一切變故,都和他毫無關係一般。
許乾坤等人都看得傻了,馬還山的等人甚至不停地擦着眼睛,以爲自己看到的是幻象。
但那不是幻象,四隻五級妖魂無情地綽殺着聯盟衆修,鮮血和殘肢漫天繃飛,淒厲慘叫、逃命怒吼聲聲入耳,這恐怖猶如地獄的一幕,正無比真實地呈現在衆人面前。
真實得甚至讓人有一種無力感。
雖然四隻妖魂大肆殺戮,但是還是有死角,不少修士加快速度,都遁到了千丈之外。畢竟聯盟修士人數太多,就算一隻只排隊殺着,也很難一下子全部滅殺。
他們剛剛以爲有了逃生的希望,卻發現千丈之外,籠罩着一層無形的隔罩,將他們全都擋了回來。
見到這一幕,衆修士不禁又驚又怒,嚎叫着,發了瘋一般攻擊着無形隔罩,但是卻哪裡能撼動分毫。
四隻僞聖獸不緊不慢地追殺着衆修士,就象是籠子裡的野獸追逐着手無寸鐵的獵物。
殺死這些修士,魂魄也沒放過,被四妖魂一卷一吸,全部吞噬。
雖然吞噬這些弱小修士的魂魄不太可能讓五級巔峰的妖魂晉級,但也算是小小的饕餮盛宴,滋補一下,也很不錯。
衆修士見到無法逃脫,又不可能抵抗五級妖獸,登時都變得絕望起來,徹底瓦解了鬥志,一個個猶如沒頭蒼蠅般亂躥着,不時被四隻妖獸拍成一團血肉,魂魄當成了點心。
一時間,喊殺聲,求饒聲,咆哮聲,絕望聲,充斥在大地上。
咔嚓!薛靈山在屈辱地磕下第二百三十六個響頭之後,堅硬的脖頸終於挺不過去了,傳來清脆的響聲,在那股巨力之下徹底拗斷。
夏塵鬆開了手,看着薛靈山如同爛泥般趴在地上。他的頭部以不自然的姿勢扭轉着,鮮血從口中泉涌而出,顯得面目分外猙獰。
薛靈山不停地喘着粗氣,他不但脖頸折斷,就連身心也遭受重創,早已沒了半點力氣。
“薛靈山,看來你的脖子很硬嗎?磕了幾百個響頭才磕斷,真出乎我的意料呢。”夏塵淡淡地道。
薛靈山慘笑,嘶聲道:“夏塵,你好狠的手段,我不是你的對手,敗在你手裡,所謂勝者爲王,也無話可說,你折磨得我也算夠了吧,給個痛快的吧。”
他知道自己絕無幸理,既然左公子始終沒有出手,那肯定是出了什麼變故。身爲老祖級別的人物,自然也有尊嚴,不可能和夏塵懇求討饒,臨死了還要自取其辱。
夏塵淡淡道:“你攻我正玄派山門,殺我同門,本來將你碎屍萬斷也不爲過,不過你也算是我大梁修士,立場不同,爲利益攻擊也算說得過去,衝你剛纔這句話,我就給你個痛快的。”
言訖,神念化作一隻無形的大手掌轟然落下,重重拍在他頭頂上。
薛靈山哼也沒哼,七竅瞬間激射出血線,砰然倒在地上,朱雀妖魂一掠而過,一吸之下,登時將他的魂魄捲入口中。
“王中帝,輪你了!”夏塵向天上招了招手,淡淡道。
王中帝大叫一聲,化作一團黑霧,轉身便要飛走。
他也知道不可能逃出去,但是本能仍然驅使做出逃跑的動作,似乎哪怕只是能離夏塵遠一點,也讓他有種被安慰的安全感。
但是他剛剛飛出不到一丈遠,強大到不可抵抗的力量從天而降,硬生生抓住他的身子,猛然將他從天上狠狠地摜了下來。
砰的一聲,王中帝只摔得七葷八素,天昏地暗,甚至連護身的黑霧也瞬間消散,露出灰白的陰鬼之身。
他剛剛要掙扎着坐起來,一隻腳狠狠地踩在了他的頭上,又將他踩得倒了下去,再也動彈不得。
“王中帝,謝謝你又給了我第二次侮辱你的機會,你不計屈辱地活着,忍受着絕大痛苦修煉成陰鬼之身,就是爲了今天被我踩在腳下,呵呵,你這種主動求虐的傢伙我還真是弟一次看到,佩服!”夏塵笑眯眯地,俯下身子地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