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遇襲,吳涼唯有硬吃一波傷害。
“砰”地一聲,等他摔倒在地時,也已經有不下二十片瓷片劃開他的衣袖,將他的雙臂扎得鮮血四溢。
然而,這兩波攻擊卻不是結束,吳涼倒地之後立刻察覺背後熱浪逼來。他想也來不及想,只能就地一滾,撞到了一片展示架,才避開了緊隨而至的火符攻擊。
噹噹啷啷……
擺放瓷器的架子一倒,一下子便有不下三十件瓷器墜落在地,摔個粉碎。
而那本來打向吳涼的火符更是了不得,當即就將地板炸了個大洞,火團爆炸半徑內的所有瓷器也被衝擊波震得粉碎。在那碎裂的瓷器中,就包含兩件價值超過五千萬的宋代汝窯,看得吳涼都臉色一抽,不由替鄭和生感到心疼。
“你是什麼人?膽敢擅闖民宅!”就在吳涼正爲瓷器惋惜的時候,一聲大喝也突然響起,傳入他的耳朵。
吳涼循聲望去,便看見收藏室大門外已經出現了名穿着身銀白唐裝的老者。
這老人頭髮全白,看年齡應該比周庸請去醫院的唐元還大。不過他的氣勢卻很強盛,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此時正單手捏着張道符,怒氣勃發地瞪視着吳涼。
“老先生不要動怒,我不是竊賊,來此只是爲了查明一些事情。”吳涼見攻擊自己的竟是一位上了年紀的陰陽師,一時也不好反擊,只得解釋自己的來意。
“我不管你是誰,擅自闖入就是你的不是。如果你還知進退,現在就給老夫立刻離開!”老人根本不聽吳涼,怒聲斥道。
吳涼見對方依舊一副火大的樣子,也有點頭痛。他看着老者,儘量放緩語氣道:“老人家稍安勿躁,我來此真的是有正事,是爲了查明一宗妖物的來歷。”
“妖物?我這裡會有什麼妖物?你到底想找什麼?”老者聞聽,神色略微變動,盯着吳涼問道。
“屍妖。我來此是爲了查清屍妖的來歷。”吳涼見老者不好糊弄,索性把話挑明,並且同樣也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對方。
“屍妖?胡說!老夫這裡怎麼可能有那種邪物!你不要再胡攪蠻纏,趕緊滾出這座宅院!否則休怪老夫我不客氣!”老人聞言,頓時就更怒了。他大聲呵斥,大有一種吳涼再不離開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請老先生賜教吧。”吳涼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自然看穿了老人沒說實話,不過再看眼下情景,他也只能擺開架勢先與老人鬥上一場。
“黃口小兒,你這是自討苦吃!”老人見吳涼不肯退走,也不客氣了。說話間就抖手拍出三張道符,對着吳涼隔空打去。
三張火紅的道符,每一張都充滿了炙熱的氣息,而且去勢極快,眨眼間呈品字形就飛到了吳涼近前。
轟轟轟!!!
接連三聲打響,三道道符同時炸開,將整棟房屋都震得抖了一抖。而收藏室裡那些脆弱的瓷器,更是在一瞬間被毀掉了盡半。
“他奶奶的,老頭身手怎麼這麼快。”塵煙散去,吳涼咳嗽兩聲,從一面牆下掙扎爬起。
作爲遭受爆炸衝擊的主體,吳涼受到的傷害自然最大。不過好在他總算及時做出反應,激活了一張“金鐘符”護住自身,否則的
話就不是被氣流彈飛出去那麼簡單了。
“老頭,你下手這麼狠,那我也不客氣了!”
吳涼擦掉嘴角被震出的一絲鮮血,手腕一抖,也從懷中撒出了大片道符,並且捏訣操控,令它們紛紛揚揚地射向老人。
紅的、黃的,每一張被激活的道符都泛着淡淡的光芒,十幾張道符被吳涼一齊催動,一時間顯出了幾分萬箭齊發的氣勢。
不過,吳涼這一波反擊雖然兇猛,但速度並不算太快。老者見之,壓根就不硬接吳涼的符咒,而是身形一閃,退到了收藏室之外。
砰砰砰砰……
像是一連串的炸藥被引爆,片刻之間,老者原來站立的地方就被符咒炸得千穿百孔,收藏室裡也瀰漫出了一股嗆人的濃煙。
一擊落空,吳涼竟全不在意。他似乎就料到老者會後退一樣,在濃煙瀰漫開來的時候一蹬雙腿,迅猛地朝着門外竄去。
全力衝刺之下,吳涼速度極快,就像一道閃電,轉瞬掠過破損的玻璃門,衝到了老者的面前。而與他一同到來的還有吳涼伸出的右掌。
右掌,右手手掌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紫色的道符。這張道符作用與鎮屍符相似。不過後者是用來定住殭屍的,而前者卻是能將除殭屍以外的一切生物都定在原地。
不管你有多大的氣力還是有多高的道行,也不論你是道門高手還是初入行當的菜鳥,只要被這張符貼上了,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所以說,這是一張效果相當霸道的符咒。
“鎮山符!你居然有這種符咒!”老者也非尋常人等,他一眼就認出吳涼手中的道符,當即驚聲大叫。
吳涼這次來的太快,而收藏室外的走廊卻不寬敞。老者要想避開吳涼的鎮山符,只能以一個類似“滾地葫蘆”的方式向後倒去。
但別說,老者退避的姿勢雖不雅,卻也剛好退出了吳涼攻擊範圍。
眼見吳涼一掌擊空,又要捏着鎮山符向自己逼來,老人也不敢耽擱,立即起身打出了一張明黃道符,在自己和吳涼之間築起了一道無形氣牆。
氣牆剛一釋放,吳涼的手掌也剛好觸及了過來。
不得不說,老者對時機的掌握真是妙到巔毫。他這氣牆突然撐起,令一直向前衝來的吳涼也沒法剎住車,只得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鎮山符白白浪費在了氣牆之上。
“我去!定身符我就只有這一張啊!”眼見符咒已被激活,吳涼鬱悶地想要罵娘。而此刻老者也沒放過反擊的機會,“刷刷”彈指間又向吳涼丟出幾張火紅道符。
有了之前的教訓,吳涼可不敢再被老者的道符打中。
他單手握住欄杆,腳下一蹬,身體一轉,竟然藉助欄杆的支撐懸空了出去。而吳涼這一閃躲,老者的幾張道符自然也打在了空處,不過已被激活的道符還是炸了開來,震動得走廊晃動了幾下。
“好機會!”半空中,吳涼見老者被自己打出的道符震得腳下不穩,立馬如猿猴般敏捷竄了過去,並迅猛無比地點中了老者身上的兩處要穴。
“咳咳……”
胸前要穴被吳涼擊中,老者一時便感覺喘不上氣,伏到在地劇烈咳嗽起來。而等到他稍稍適應,重新站起時,吳
涼已經笑眯眯地拿出一張道符貼在了他的背上。
那符只是普通的火符,但是如果被貼在身上引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吃得消的。
有時候高手過招就是這樣,一不留神被對方抓到了一個契機,戰鬥就結束了。
“我到底還是老了,不中用了,你要殺要剮隨你便吧。”老者眼見吳涼佔盡先機,也放棄了反抗,有些頹然地說道。
“老先生何出此言?你我素不相識,也無仇怨,我幹嘛要殺你剮你?”吳涼見對方認輸,笑了一笑,在老者驚愕的目光下竟然把貼出的火符收了回來。
將火符收好,吳涼看着老者繼續道:“我來這裡真的只爲查找屍妖的線索。我看老先生也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如果知道什麼,還請告知予我。畢竟,屍妖已經在明海作亂了好幾天,已有數條人命被害。”
“什麼?屍妖沒死?這不可能啊,老夫一週之前親自開壇做法,那兩隻魂翁早已被我燒成灰燼了!”老者聽聞,大爲震驚,一時將之前否認的事情抖落出來。
“哦?老人家方便詳細說明嗎?”吳涼見老者神色不像作僞,追問道。
而話說到這個份上,老者也覺得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便把自己與鄭和生的關係,以及屍妖的來歷都告訴給了吳涼。
原來,老人本是淮陰一帶有名陰陽先生,年輕時斬殺過不少妖鬼,後來漸漸上了年紀,想過安生日子,便帶着唯一的孫女來到了明海。卻沒料孫女突發惡性疾病,老者空有一身鎮鬼驅邪的本事卻不擅長的醫術,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孫女病情惡化。
就在老人急得不知上哪籌措醫藥費時,鄭和生出現了,也不知是突發善心還是別有用意,總之,他替老者承擔下了所有醫療費用。再然後,老者爲還恩情,也就投到了鄭和生門下,靠着些粗通風水相術的本事輔助於鄭,倒也令鄭和生的生意迅速坐大,從而有了現在的家產。
可以說,慧眼識人的鄭和生和知恩圖報的老者現在的日子都過得很不錯。但不知怎麼的,鄭和生卻腦袋抽風,託人從寧海市的一座剛出土的老墳中弄來的兩個大陶罐,而那陶罐,便是裝載着屍妖的隨葬魂翁。
起初老者並不知情,直到鄭和生讓人將魂翁搬回家中,老者一見到那貼滿黃驃符紙的陶罐時,才駭然失色,並且嚴肅告知鄭和生他弄回來的兩個玩意兒到底有多兇險。
鄭和生一聽這古董罐子中竟有屍妖沉眠,也被嚇得不輕,馬上就同意了老者開壇做法,趁着封印符紙還未失效之前,燒燬這兩個魂翁。
“所以說,按理來講,屍妖應該已經讓老先生給解決了。可現在出現的屍妖又是從哪來?”吳涼聽完敘述,很是不解。
“不清楚,也可能是我疏忽大意,在焚燒魂翁時讓裡面的東西逃出去了。”老人想了想道。作爲一名捉了大半輩子鬼邪的陰陽師,老者自然也不希望有妖孽在自己居住的城市作亂。
“既然如此,那就請老先生帶我去焚燒屍妖的地點看看吧,說不定我們能在那發現一點線索。”吳涼聽聞,正色說道。
老者聽了,也想弄清其中始末,兩人便下了樓,從鄭家的車庫開出一輛閒置的雷克薩斯,向着距離花山巷不遠的一座矮山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