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母大錢驟然折向,這令陰陽師和兩名陰陽學徒都猝不及防。
尤其是那名被吳涼瞄上的陰陽學徒,怎麼也沒想到打向師父的三枚大錢會突然朝自己打來。他一時慌亂之下,還不等做出閃避的反應,三枚雕母大錢就如飛擲來的鐵疙瘩,砸得他腦門鼓起紅腫大包,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方藝涵見吳涼突然殺出,一出手就幹掉了對方一人,當下也抓緊戰機,將手中握着的三張道符一起打出。
仍然是銀白色的道符,道符上流傳着絲絲雷霆之力。
方藝涵將三張道符打出後,其中一道直奔黑袍陰陽師而去,嚇得他趕緊加固守護結界,將那手指粗細的雷電擋了下來。
不過,位於陰陽師身側的另一名陰陽學徒就沒那麼好命了。
和吳涼的手法幾乎一樣,方藝涵打得也是聲東擊西的主意。用一道雷霆吸引陰陽師的注意,逼迫得他不得不小心防備。而另兩道威力更大一些的雷電卻偏射向了他的身旁的陰陽學徒。
要說這第二個高瘦的陰陽學徒,反應力要比吳涼擊倒的那個快一些。
在雷電突然拐向的同時,他也激活了一道符咒護住了自己。
可是千算萬算,他勉強擋住了正面兩道雷電的轟擊,卻沒算到本來站在他們左前方的吳涼會突然展露出鬼魅般的速度,繞到了他的身後,直接拍出一掌,將他打得五勞七傷,彷彿肺都要被咳出來了。
“好快的速度!”黑袍陰陽師見自己的兩個徒弟都被擊倒,心中不免驚駭。
以一對二本就落了下風,再一看吳涼、方藝涵都非一般高手,這陰陽師頓時就生出了退卻之意。
吳涼一掌打傷陰陽學徒,見黑袍陰陽師也近在咫尺,自然也就順帶地多踢出一腳,右腿如閃電般踢出,迅疾無比地向黑袍人的後腰上踹去。
這一腳踹出,正好卡在了陰陽師守護道符失效的時候。
可吳涼眼看着明明已經踢中對方,卻感覺一腳踢到了空處,完全沒了着力點。
“噗”地一聲,黑袍陰陽師如一團煙霧炸開。吳涼立馬打出一張符咒驅散煙霧,只看見那陰陽師竟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套黑色布袍立在原處,然後掉在地上。
“煙玉遁法!”方藝涵低聲驚呼,“他跑不了多遠的,我們快追!”
“靠他丫的,這老小子真滑溜。”吳涼也認出了對方使出遁法,他來不及多想,趕緊從二層一扇開着的窗子跳出,藉着半空中殘留的一絲絲白煙軌跡急追而去。
煙玉遁法,全名叫做煙符隨風玉光遁訣。是明代時期渤海派的陰陽師參考金蟬脫殼時的情景草創出來的。
這種遁法先天有很大的不足,雖然以前的一位渤海派棄徒出於報復,將師門秘創技法宣揚了出來。但能夠真正掌握這種遁術的陰陽師卻很少。大部分的人不是不得要領,就是怎麼也畫不出符合要求的煙遁符。
就算是天分極高的吳涼,在嘗試學習煙玉遁法一個月後
,也不得不遺憾選擇放棄。
當然,這其中也跟吳老道早年與渤海派陰陽師結下過樑子,故而始終不屑傳授吳涼該派術法有關。
血鶩派的陰陽師竟能學會渤海派的技法,這着實讓吳涼感到了意外。
不過那位血鶩派的陰陽師顯然還沒將煙玉遁法練到家,否則也不會在半空中留下這種明顯便於敵人追擊的白色煙痕。
順着煙痕的指引,吳涼健步如飛,方藝涵身形閃爍,兩人很快就在一處水產養殖池旁追上了那名陰陽師。
“你不要跑了,束手就擒吧!”方藝涵對着前方的陰陽師大喝道。
而對方迴應她的則是一聲不屑冷笑。
陰陽師心知再跑也跑不過吳涼兩人,便縱身一躍,跳到了養殖池中間的過道上:“想要抓我,那就過來吧!”
方藝涵一聽,以爲對方想要背水一戰,當即就要直接衝過去。
可看出了貓膩的吳涼攔住了她,說道:“我說姑姑奶,着什麼急啊。你不怕那些水池裡有埋伏啊?”
“養魚池裡有東西?我怎麼沒感覺到?”方藝涵被吳涼一阻,有些意外道。
“的確有,而且藏的比較深。”吳涼說着,伸出負在背後的手,道,“我剛纔怕把他追丟了,特意取出了定星羅盤輔助追蹤。但現在羅盤告訴我,前方的水池下藏有很重的屍氣,裡面一定潛伏着不少水屍。”
“什麼?他們把水屍養在魚池裡了?”方藝涵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她忽然想到,元墟分部食堂的活魚似乎就是一直由東興農場供應的。
一具水屍的屍氣就足以“污染屍化”一個池塘的生物,如果說前方水池下的水屍藏了好幾天,那豈不是說元墟的人這兩天吃的都是半屍化的殭屍魚?
一想到這裡,方藝涵就覺得更不舒服了。雖然她平時不喜吃魚,可這種事情只要想想,她就覺得膈應啊。
這也虧的是血鶩派的人不知道元墟會來採購東興農場的食材。不然他們要是有心在食材裡下毒下蠱,明海分部裡的那些特勤還不得被折騰死一大半。
“吳涼,你幫我把水屍都逼出來,無論怎樣,一定不能放跑他。”方藝涵柳眉微皺,對吳涼說道。
“這個沒問題,你看好吧。”吳涼點了點頭。
他將定星羅盤收回口袋,轉而拿出了一把火紅色的道符,紛紛揚揚地灑向了半空。
“臨兵鬥者,乾坤鎮諸邪。星君借火,南方朱雀助我焚妖河!”
吳涼結印如風,雙手十指翻飛,每每變化出一個手勢,飄浮在空中的火紅道符就會釋放出紅豔豔的光芒,化作一個個砂鍋大小的火球,朝着陰陽師站立的那片魚池裡砸去。
砰砰砰砰砰……
十幾張道符化成的火球一起砸下,如隕星齊落,砸得幾塊魚池掀起巨大浪花,大片的池水被瞬間蒸發,不少半死不活的魚甚至被直接燙熟,幾個魚池的水位下降了一半以上,吳涼兩人與那陰陽師之間
,也瞬間涌出了大片水霧。
伴隨着水霧的升起,一道道模糊影子也從魚池裡連續跳出。
吳涼上來便是一陣猛烈的集火,不僅殺傷了大片池魚,在蒸發水汽的同時也消滅了水中大量的屍氣。
他那一連串的火符砸下,就像是點着了一堆炮仗丟進了正在嘿咻的猩猩窩裡,可算是把下面躲着的水屍都給惹毛了。
一具、兩具、三具……十具!吳涼粗略一數,發現跳出來的水屍足有十具之多。
這十具水屍要都潛藏在水下搞突然襲擊,甭說是方藝涵了,就是再加兩名陰陽師一起向魚池中央衝去,猝不及防之下也得吃個爆虧。
“一共十具水屍,咱們一人一半,得先把這些都解決了,再去對付那隻老泥鰍。”吳涼點數過後對方藝涵說道。
方藝涵聽聞也沒意見,表示同意地點點頭。
水屍不比行屍,抗打擊能力要更強,有些甚至可能還會一些特殊的攻擊手段。所以在面對如此多水屍環伺之下,方藝涵也沒把握直取中軍,先把那陰陽師給搞定了。
說幹就幹,吳涼話音一落,兩人就分頭行動。
方藝涵疾速向左奔行,在迂迴接近兩具水屍的同時,她也從衣服裡取出一截閃着寒芒的九節鞭。
那九節鞭一看就是經過法水的長期浸泡,這要是抽在了水屍身上,準保讓它們皮開肉綻,屍氣比被紮了好幾個洞的輪胎泄得還快。
“冰山美女手執皮鞭,這搭配,還真是十足的女王範啊。”
吳涼忙裡偷閒,在祭出兩組大五帝錢的時候,瞥了眼正向兩具水屍衝去的方藝涵,心中嘖嘖稱奇地想着。
閃耀着光輝的五帝錢飛舞騰空,如飛刃,又如掠食的雀鷹,交叉穿梭,上下翻飛,轉眼間,就把兩隻膽敢主動衝向吳涼的水屍打成了篩子。
而另一邊,方藝涵揮舞着九節長鞭,在抽飛了一具水屍之後,也把另一具水屍打得開膛破肚,將其體內的一大串綠得發黑的腥臭內臟都給抽帶了出來。
“唔……”水屍內臟奇臭無比,剛暴露到空氣中,就薰得方藝涵一陣反胃。
但不容方藝涵打出驅散符咒,便又有兩隻水屍包抄而來,隔着兩米遠的距離,對着方藝涵吐出一大口綠色毒汁。
而在水屍噴毒的同時,站在幾具水屍後方的陰陽師也打出兩張拘魂符咒,召喚出好幾條鎖魂鏈向方藝涵擊打而來。
毒汁加上鎖魂鏈,密集的攻擊逼得方藝涵險象叢生,不得不一退再退。
可再看另一邊的吳涼,卻殺得順風順水。不僅操控着五帝錢指哪打哪,連續滅了三四具水屍,還抽空對着那陰陽師打出了一張光劍符,削去了他大半塊頭髮。
“哎,我說老梆子,總欺負女人算是什麼事兒?有什麼招式還沒放的,儘管衝我來。”吳涼一擊得手,得瑟叫囂。
說話間,他又指引兩組五帝錢合擊而出,把一隻蹦達得比猿猴還快的水屍打得七零八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