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哀家姑且先信了你。”文紅的話,讓守心知道,自己暫時是過了這一關。
而她,必須更加小心起來。
只是,從此,巧蓮卻病了。整個太后寢宮的人都傳巧蓮是撞邪了。
守心對此呲之以鼻,小小的膽子還總是欺負人,這次就是個教訓。當晚,守心閒下來的時候,就去宮門處找了守門的侍衛長,拿出腰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把自己寫的字條交給他,讓他想辦法送出去,然後自己便安心的等待着。
次日夜裡,守心剛躺到牀上,便察覺出空氣中有一股子熟悉的氣息,是弈尋。她不着痕跡的望向四周,只聽巧芙剛剛還在低低的呢喃,這會兒已經呼吸平穩,睡了過去。她便知道這是弈尋點了她的昏睡穴。
下一刻,弈尋吹熄了房間中的油燈,出現在了守心的面前。
“主子……”守心驚喜的叫着,雖然進宮才幾日的時間,但她忙碌的閒暇時間,都在不知不覺的想念弈尋。
“嗯,守心,你還好嗎?”弈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很平靜,可他眼底的思念之色,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所幸房中很黑,即便是有夜視能力的守心也不容易察覺到。
“我很好,主子是看到我送出去的消息了嗎?”
“是的,你確定清風在假山的機關裡嗎?”守心字條中只寫到發現文紅寢宮小花園假山中有機關密室,並未寫清風被關在裡面。
“文紅和公孫華梟是夜裡偷偷避了人去的假山機關密室,我沒能跟進去,所以不能肯定。但他們去之前,是在談論清風師兄的,所以……”
“這麼說來,清風就很有可能在裡面,我會想辦法進去查探的。守心,你先不要暴露,知道嗎?”
“我知道,放心吧!”守心猛點頭。
這個時候,從弈尋懷中竄出來一個火紅色的小東西,它便是守心的小靈寵神馬狐,這段時間這小東西都在宮外和弈尋在一起,沒辦法,若帶進宮中難免被人發現了懷疑。而這小傢伙這幾天格外想念自己的主人,這次弈尋要進宮,便把它帶了來。
“呀!神馬狐怎麼也來了?”守心詫異的看着鑽進自己懷裡求撫摸的小傢伙。
“哼,這傢伙最近很不安分。”看到神馬狐,弈尋的臉色就臭臭的,很嫌棄小傢伙的樣子。
“怎麼了?它不聽話了?”守心點點它的小腦袋,詢問。
“是啊,十分不聽話,總是往皇宮跑。”對於這一點,弈尋也頗爲頭疼,守心在的時候,這小傢伙十分聽話,守心進宮之後,它就成了個小魔王了,說什麼就和沒聽到一樣。還總是跑到百花樓裡去惡作劇,偷吃廚房的雞,嚇唬樓裡的姑娘,把客人的衣服丟到街上去等等,做了許多壞事兒呢。
不過,相聚時間有限,弈尋就沒和守心說它的事情。
“哎呀,神馬狐,你是想我了嗎?嘖嘖嘖,看看這幾天都瘦了。”守心打趣的說道,卻讓弈尋這種表情少的人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明明是又胖了一圈兒,哪裡瘦了?
又敘話幾句,弈尋打算去小花園假山那邊看看情況。守心便說也一起過去,這會兒巧蓮已經睡了,她便把衣服和枕頭做成人形,蓋在自己的被子裡面。
然後跟着弈尋,兩人便隱匿了身形往小花園去了。
小花園此刻一片漆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兩人躲在暗處感知了一下週圍有沒有人,然後才朝着假山而去。
弈尋伸手想要尋找假山上的機關,卻被守心拉住:“假山裡應該還有人守着,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弈尋點點頭,這樣也好,今晚他並沒有萬全的把握把人救出去。他只是先來和守心接頭,然後查看一番,再出去和青狼商議。
查看一番後,弈尋問守心:“這幾日你可見到了文紅身邊那兩個高手?”
“沒有,她身邊的侍衛武功都一般,除了公孫華梟來時會有幾個高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守心也在納悶,那兩個高手到底在哪裡。“莫非,也在這假山之中?”
“這很有可能,這兩個高手一定是文紅的底牌,她甚至不想被公孫華梟知曉,所以隱藏着也是正常。”弈尋分析着。
“對啊,若是那兩個高手在假山裡,一定很難有人發現。公孫華梟和文紅那日進假山,也是隻有他們二人進去的。我來不及跟進去,其他暗衛亦是沒跟進去啊!”
“若是這樣,我們更要確定萬無一失才能行動。”現在已經肯定了清風還活着,那麼就是還有希望,他們不能讓這個希望落空才行。
“嗯。可惜我沒有機會進去看一眼清風師兄。”守心很是懊惱,若是能知道里面的情況,到底有多少人就好了。
“別擔心,他們還用得着清風,他暫時不會有事兒,我們一定能救他出來。”弈尋堅定的說着,他把清風當作自己人,不是那種隨意可以犧牲的手下。
兩人又在周圍查看兩圈之後,便離開了小花園。弈尋深深的看着守心,最終沒在多說什麼,帶着不情願的神馬狐離開了。
守心回去之後,發現巧蓮依舊睡得很熟,便嘆了一口氣,也躺倒牀上繼續睡覺了。
因爲巧蓮生病,原本四人的活兒現在便是三個人做了。
不過,守心還是每日做那些,反而是巧蘭和巧菊有些抱怨。
而文紅也終於想起要問巧蓮的情況,正巧這會兒守心在,她便開了口。“哀家記得,巧蓮和巧芙是住一個屋子吧?她到底怎麼回事兒?”
“回娘娘,巧蓮姐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幾天晚上睡不着,總是說有髒東西什麼的。只有喝了安神湯,才能勉強眯一會兒,白日裡也沒精神,說頭疼的不行。”守心畢恭畢敬的回答着,頭一直低着不擡起。看起來和以前的巧芙沒有任何兩樣,就這麼多日,誰都沒看出半點兒異狀。
“頭疼?哼,哀家看她是犯了懶病。”文紅纔不會爲這些婢女着想,即便是她的陪嫁丫頭也是如此。
“娘娘息怒,老奴看啊,這……是不是請個法師來看看?”一旁的老嬤嬤小聲的問着,她眼神略有閃躲,想來這麼多年跟着文紅沒少做虧心事兒,所以這會兒聽聞巧蓮撞邪了,纔會這麼害怕。
“哼,休要胡說。”文紅瞪了她一眼,見房中只他們幾個信得過的人,臉色才稍緩。
“娘娘,你說若不是撞邪,好好的怎麼病了?老奴去看過巧蓮了,她臉色發白,大白天的都瑟瑟發抖啊!”老嬤嬤依舊勸着,想來是怕自己也見到那些髒東西吧。
這麼說來,文紅臉上也有些猶豫,想來是信了老嬤嬤的話。她坐上今日的太后之位,手上有許多人命,但她屬於膽子稍微大一點兒那種,否則也不會走到現在了。只是,對於神鬼之事,她也頗爲忌憚。
“娘娘,這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請個法師來看看,不過是花點兒銀子的事兒。就說是給巧蓮看看,到時候宮中人還會說娘娘心慈仁善,爲自己的丫鬟操勞。”
“這……也罷,就去尋個法師吧,莫要太張揚,知道嗎?”文紅想想也就同意了,尤其她現在是太后,後宮最大的女人,在後宮做事兒,還是不用忌憚什麼的。尤其連皇后都不用顧忌,這種感覺不要太爽。
“老奴知道了。”老嬤嬤似乎鬆了一口氣,然後領命去辦事兒了。
待她出去之後,文紅啐了一口:“膽小鬼,這麼大年紀了還怕死,哼!”文紅似是很不屑老嬤嬤,其實,又何嘗不是用這種囂張來掩飾自己的心虛與害怕呢?
第二天,老嬤嬤就接進宮來一行人,大概有十幾個,均是做道士打扮。文紅閒煩,便讓巧芙去看着,留巧蘭和巧菊在身邊伺候。
守心也沒二話,直接領命前去看着,也是監督,就算是法師,畢竟也是人不成。這是太后的宮中,別順了什麼東西出去,或者是毀壞了什麼。
法師對守心十分有禮,更似有討好的意思。
守心也不多言,只是繃着臉看着他們,十分的巧芙做派。
幾位法師在文紅寢宮轉了兩圈,然後在老嬤嬤的指引下,往巧芙和巧蓮所住的房間而去。守心把這些人的神色看在眼中,一點兒都不像正經的高明法師,倒是像看人臉色的奴才。只是,他們似乎是根據主家的臉色,來確定自己該如何去做的。
果然,剛到巧芙和巧蓮的房間外,領頭的法師就是一聲大叫:“此地有妖孽作祟!”
對於他如此,守心半點兒都不例外,如若不這麼說,他們又要如何做法,如何賺錢呢?
下面的步驟就如同守心想象的一樣,先是看出什麼,然後做法化解云云。
守心冷眼看着他們折騰,有沒有什麼她最清楚,巧蓮還是被她嚇的呢!其實,巧蓮也是自己嚇自己,而她到底有沒有那麼嚴重,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也許,正如文紅所說,她只是犯了懶病也不一定呢!
折騰了近一天,這羣法師才安靜下來,尤其看到守心送來文紅所給的賞賜,更是眉開眼笑的,說了好多的好話才離開,被老嬤嬤送出宮中。
守心回了文紅的話,然後告了個假,說要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畢竟她夜裡睡覺那屋已經被那些所謂的法師折騰得不像樣,房間裡都是燃起的香燭味道,還有各種她也弄不明白的東西,若不收拾一下,晚上如何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