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瑤冷笑連連,看着跪地的侍衛道:“嗯,很好!不過是個賤種,讓他有命來到這個世界,沒命活下去。”
沒有人敢搭話,殿中一片寂靜。
文瑤卻是越想越高興,嘴巴喃喃出聲:“當初那個賤種就是如此,這麼多年雖然保住了性命,卻不時被折磨着。我這次倒要看看,這個賤種有沒有那麼幸運備受折磨。”她張口是賤種,閉口也是賤種,恨不得弈尋和慕容康都馬上去死。
好一會兒,文瑤才揮了揮手:“下去吧……”
……
此時此刻,弈尋正在小慕容康的房間,親自用水化開了一顆超小的藥丸給他服下。而後,又用內力給他逼毒。這是一個十分緩慢的過程,小嬰兒還太小,經脈什麼的都也十分的細小,所以弈尋做起來小心翼翼。守心也在旁邊給他護法,不讓任何人打擾到他。
慕容子聰則是守在薛環兒的房間,這會兒薛環兒醒來了,吃了點兒東西非要奶孃把小慕容康抱來給她看。
慕容子聰忙安撫道:“我剛去看過了,孩子睡得正香,你還是等他醒了再看吧!”
“這……也好,別吵了孩子睡覺。”薛環兒也是有子萬事足,雖然十分想看孩子一眼,卻又不忍心打擾到孩子睡覺。慕容子聰爲了不讓薛環兒看出什麼,便和她說着話,直到她又睡過去,才鬆了一口氣。
弈尋這邊一忙活也是整整一個時辰,額頭滿是汗水,緩緩收了工,也鬆了一口氣。
守心忙遞過去一杯熱茶,問道:“怎樣?”
“一切都還順利,毒素已經被控制住了,以後要慢慢來,每天爲康兒運功驅毒一個時辰,七七四十九日方可除盡!過幾日師傅就要到了,再配上一顆解毒丹,便萬無一失了。”弈尋也會配製解毒丹,但他所配製的只能他服用,小孩子太小,五臟六腑還都很脆弱,他的解毒丹雖然是解他體內毒素之用,但是藥三分毒,小孩子是無法銷受的,只有等青玄來了,二人再商討一下,把解毒丹的成分和藥材再修改一下才行。
守心點點頭,看着睡熟的小慕容康,心裡憐惜着!這麼小的孩子,文瑤怎麼下得去手?而當初的弈尋,也肯定如這般可愛,文瑤啊文瑤,真是個不折不扣狠毒的女人!
弈尋見守心盯着小慕容看,便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道:“小寶寶很可愛吧?當初你也是這般可愛,不,比康兒還可愛一些,粉粉嫩嫩的。剛開始還有些瘦,後來迎竹師姐照顧的很好,漸漸的就胖了起來。”弈尋顯然是想起來嬰兒時期的守心,雖然他那個時候也是個孩子,但對於那段記憶卻刻骨銘心,他想,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忘記的吧!
“你竟然還記得!”守心囧了囧,她其實也記得那個時候的弈尋,但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尤其記得弈尋把她這一世母親送的吊墜拿走了!
“呵……當然記得!”弈尋記得每一次見守心時候的模樣,記得守心剛剛學會走路就搖搖晃晃跑着摔倒的樣子。記得守心明明牙齒還沒有長全,就喜歡吃大人的食物。記得守心第一次練功扎馬步苦的想哭的委屈樣子,記得守心……
守心不說話了,心裡覺得弈尋似乎有戀童癖呢!他對嬰兒似乎十分的喜歡!
這個時候,慕容子聰也轉動着輪椅進了房門。看到睡在牀上的兒子,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弈尋忙道:“六哥你放心,過段時日康兒絕對就能恢復健康了。”
“嗯,有十三,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慕容子聰對弈尋是全身心的信任,這個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弈尋了。沒有弈尋,他也許已經活不到今日了。
“只是,要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完全把毒素清楚,六嫂那邊……”不知道能不能瞞住那麼久!
“瞞得一日算一日吧!”慕容子聰心底嘆着氣,這麼久,恐怕很難瞞住。但薛環兒在做月子,被她知道一定會又氣又怒又傷心的,這可會十分的傷身子呢!
“父皇那邊現在應該也知道了吧!”過了一會兒,弈尋才意味不明的道!
慕容子聰點點頭,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又對守心道:“這幾日真是累壞了守心小師妹了!”
守心搖頭,但疲憊之色難以掩飾。弈尋也是十分心疼的看着守心:“你去睡會兒,我在這裡看着。”
“那好吧!”守心也沒有推脫,她最近的確是熬了好久,每天睡覺的時間都有限。結果還出了這個事情,讓幾人心中都十分的不好受。
因爲小慕容康的毒,弈尋匆匆回府交代了一些事情,讓影子繼續代替他,自己則也住進了慕容子聰的府中。以新來的侍衛自居,被分配慕容子聰的身邊保護。
而慕容子聰現在幾乎一直在薛環兒和小慕容康的身邊照顧,是以弈尋也就名正言順的在小慕容康身邊驅毒,保護着。
這日,小慕容康已經出生三日有餘,因爲體內的毒,所以原本胖嘟嘟的臉沒那麼圓潤了。看的幾人心中一陣着急,可這毒並不是着急的事兒。只得吩咐廚房,把奶孃的營養給提上去,務必讓小慕容康的奶足夠有營養。
與此同時,小慕容康中毒的真相也查出來了,是有人在其中一個奶孃的餐具上下了毒,才導致吃了她奶水的小慕容康中毒。
而那名奶孃卻是沒有事情,她本人也是半點兒沒察覺到。
這毒下得真是神不知鬼不覺,慕容子聰盡了全力,都沒有查出蛛絲馬跡。若不是弈尋知道這毒是文瑤所有,他們定然是毫無頭緒的。而此毒十分難得,和他們有恩怨的人之中,也就文瑤有這個實力拿到這種奇毒。
當年,弈尋的毒也是從奶孃的奶水中來的。
華燈初上,夜風習習。白日裡明明是大晴天,晚上卻開始下起濛濛細雨。
三人正坐在小慕容康房間,黃振武就匆匆跑了進來。“主子……”黃振武來不急和其他人打招呼,只叫了聲慕容子聰,又道:“皇上來了。”
“父皇來了?”慕容子聰很是詫異,沒想過慕容晏會親自前來。
“是,皇上是微服前來,只帶了福瑞公公,這會兒在後院呢!”黃振武所說的後院,便是弈尋和守心每次前來,等候的小房間。
“走,我們去迎接父皇。”慕容子聰說着,就去拉弈尋。
“六哥快去吧,我還是迴避一下。”弈尋躲過慕容子聰的手,一張臉也繃了起來。
只是,守心感覺的到,那章冷漠的臉下,是極其複雜的內心。
“十三……”慕容子聰似乎想勸說什麼,但弈尋並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退出房間,到了他暫時休息的房間去了。
守心想了想,也退到隔壁房間,在那裡也可以保護小慕容康,又不用和慕容晏見面。
慕容子聰嘆了口氣,只得讓黃振武推着輪椅出了門。
一刻鐘後,幾人一人溼氣的進了外屋,他們沒有直接進小慕容康的臥室,怕自己的一身溼氣過給了小孩子。
慕容子聰請慕容晏上坐,慕容晏卻是掀開臥室的簾子,往裡面張望着,看着小慕容康,關切之意絲毫不掩飾。此刻他是微服出宮,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來看望自己的孫子。“康兒如何,說實話!”
慕容晏的言辭沒有往日在朝堂之上的威嚴,透着一股子濃濃的擔憂。
慕容子聰頓了幾秒鐘,還是說了實話,慕容晏身坐龍椅,又有什麼是能瞞得住他老人家的呢!
慕容晏默默的聽了半晌,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面色陰沉的可怕。
這個時候,自從進門就沒開過口的福瑞勸道:“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
慕容晏似是沒聽到一般,坐回了椅子,望着隔在門口的簾子出神了好一會兒。隨後,慕容晏臉色恢復如常,任何話都沒有說,似乎是沒聽到過這個事情一般。
“可想到辦法解毒了?”爲今之計,最重要的必定是解毒這件事了。慕容子聰並沒有告訴慕容晏弈尋在這裡幫忙解毒,甚至連守心在這裡保護薛環兒和小慕容康的事情都沒有說。
只是點點頭:“已經找到人解毒,只是康兒太小,解毒之事要循序漸進。”
“嗯!”慕容晏點點頭,其實他對這個毒也並不陌生,弈尋很小的時候,青玄和青狼就幫助他開始驅毒,而那些珍貴的草藥,無一不是慕容晏給青狼和青玄的,只是,這些是都瞞着別人罷了。
而如今,慕容晏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解毒之事必定和弈尋有關。
有些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比如,慕容子聰和弈尋交好的事情。
待身上潮溼和寒氣散盡,慕容晏自己掀了簾子走進門去,福瑞推着慕容子聰的輪椅緊隨其後,在後面看着。
小慕容康並不是慕容晏的第一個孫子了,但他卻對這個孫子極爲憐愛,就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弈尋一般。他一直對弈尋存有虧欠,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們母子。如今,這個罪又重現在了他的孫子身上,他對文瑤的恨,一點兒也不亞於弈尋和慕容子聰。
只不過,身爲一國之君的他,並不能表現出來罷了。
不止不能表現出來,他還要和文瑤同牀共枕、相敬如賓。算起來,高高在上的慕容晏,也是個十分苦逼的男人啊!
然而,這些苦,他不能對任何人說,既然坐上了這個高位,就只有獨自承受着。
巧逢,此刻小慕容康醒了過來。他並沒有苦鬧,而似乎是略有好奇的打量着面前這個慈祥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