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你別欺人太甚。你這話說了連鬼都不信,你若是不想守心認我這個師傅就直說。
“我可沒說過,只是你教歸教,可別想碰我徒弟一根汗毛,否則我可不饒你!”青玄一副一山神醫若再敢動手,他就揍人的樣子。
一山神醫比青玄大上許多,但昨兒兩人聊得起勁兒,竟開始老哥老弟的叫着,於是就成了平輩。這會兒看守心捱打,青玄也不敬着一山神醫了。
“我打怎麼了?玉不琢不成器!”一山神醫可是覺得棍棒出孝子,這教徒弟的道理也是一樣的。當初打也打過蘭花手板呢!而這也多虧是女弟子,若是收個男弟子,指不定怎麼教訓呢!
“我呸,我這徒弟天生就是好玉器,不用琢!”青玄看那吊在地上的棍子就來氣,直接跑過去拿起來就折斷了。因爲氣的過了,也沒用功力,只是就如普通人那樣去折了幾折,然後狠狠的又丟在地上,又用腳去踩。
這邊吵得熱鬧,弈尋那裡聽着消息就來了。
守心的住處本來距離他的尋園就不遠,這會兒聽到守心捱了打,更是運氣輕功就過來了。進院子剛好看到青玄折斷棍子的一幕,再看守心的手心兒,一道紅紅的印子。頓時弈尋眼睛氣紅了,之前遇到刺客是沒辦法讓守心受傷了,這人好好的在府裡咋也能捱打?太過分了。
弈尋和青玄的心理是一樣一樣的,可都看不得守心受半點兒委屈,當時就沉下了臉問:“怎麼回事兒。”
守心收回手,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是覺得體罰不好,但是青玄這麼不管不顧的護着她,她也是沒想到的。看那樣子,就是有點兒不講理了。不過,她心裡美滋滋的,受用的很,昨晚上的鬱悶和委屈都消失不見了。
青玄和一山神醫都是冷哼一聲,誰也不說話,最終,沒辦法還是守心和弈尋講了一遍。當然,講的十分客觀,就如同被打之人不是她一樣。
一山神醫聽守心講完,頓時不平道:“王爺,你聽聽,我教徒弟怎麼了?誰家徒弟不是摔摔打打交出來的,不打不成才呢!守心現在小小年紀武功就這麼高,指不定吃了多少苦,現在我教徒弟就不行了,定是青玄不平我收守心爲徒,故意找麻煩。”說完,就等着弈尋給他做主,十分孩子氣的想法,卻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氣惱的一山神醫身上。
弈尋黑着一張臉:“神醫,你固然有道理,到也不可以動手,守心從小就嬌貴,可是沒捱過一指頭的,你這上來就用這麼粗的棍子,那手都打紅了。若是這樣,不學也罷!”
“啥?”一山神醫頓時傻眼,以爲自己聽錯了。
“本王的話不喜歡說第二遍,來人,去取藥來。”很快小金子就把藥拿來了,他想來有眼力,早就吩咐人去取藥。
然後弈尋小心翼翼的,親自給守心上藥,左右跟前兒也都是自己人,傳不出去。不似送嫁回來的路上,人多眼雜,弈尋想多關心守心一點兒都不行,只能把氣都撒到杜擎蒼身上。
看着弈尋小心翼翼的給守心上藥,一山神醫似乎有點兒明白什麼,但也覺得不可思議。氣惱的很,一甩袖子,回自己院子了。
其實,一山神醫不知道的是,若非他救了弈尋又醫好慕容子聰的腿,弈尋今兒妃把他的手給拍爛不可。讓他打守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事兒迎竹也聽說了,便來看守心,見守心的手已經上了藥,自己的藥就沒拿出來。弈尋的藥自然是要比她的好,她還多此一舉做什麼?問清了前因後果,迎竹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其實,她是能理解青玄和弈尋的想法的。她也心疼守心,卻能冷靜的看待。
以前在島上,青玄懲罰弟子可從來都沒手軟,只是守心不同罷了。
不過,一山神醫可不知道這個,只以爲他們兩個擠兌他呢!
陪守心待了一會兒,迎竹便告辭走了。只是她沒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找一山神醫了。
“神醫,您在嗎?我是府裡的潘夫人,有事兒找您。”迎竹和一山神醫見過,但怕人家貴人多忘事兒,便自報家門了。
一山神醫還在生氣,但知道這潘夫人在府裡地位很高,重要的是,和守心關係極好。私下裡也聽守心提過,是她的師姐。所以即便正生氣,還是把人請了進來。
“神醫,我先代守心給您賠不是了。”說着迎竹就福了福身。
神醫身子避開了些,並沒有受她的理。要知道,這是王爺的妾侍,日後也許還會是爲嬪妃呢!只是,一山神醫因爲生氣,並沒有答話。指了指廳裡的椅子,讓迎竹坐,自己也在另一邊坐了。
門敞開着,婢女在門口伺候,也不怕人說閒話。
迎竹便好脾氣的柔柔道來:“我知道神醫在生氣,但你可能不瞭解守心的事情。守心自小就是師傅的寶貝,王爺更是疼在心坎上,不捨得受半點兒傷害。即便習武,可也半點兒沒受過苦。這絕對是真的,沒有半點兒謊言。”細節迎竹已經問清楚了,她這會兒過來是來解釋的,免得幾人有了嫌隙,日後不好相見。
“你說的是真的?這練武功哪個不是磕磕碰碰,極其嚴厲,摔摔打打實屬常事,我可鍼灸不信。況且守心那武功可是不低,小小年紀,必定是有千百倍的刻苦才得來的。”一山神醫仍是不信,可又覺得人家潘夫人沒必要騙他,一時間心裡矛盾着!
“神醫,我哪裡敢騙您呢!唉,其實這事兒一般人都不會相信,可我師傅和王爺就是這樣疼着守心。守心武功如此之高,也全賴她的資質好。想必,這個神醫是知道的,否則也興不起想收守心爲徒的念頭。”
迎竹這般解釋,一山神醫終究相信了。“這,這……”他想起當時青玄和弈尋那態度,似乎真想殺了他呢!可他還不是爲了守心好?“這他們也太胡鬧了。”一山神醫還想到,如果青玄肯對守心嚴厲一點兒,那麼今日的守心,必定比現在還要強上許多呢!
迎竹不說話了,讓一山神醫自己去想。
神醫固然有自己的道理,是爲守心好。但迎竹也心疼守心捱打,這若是其他人做的,敢把守心打傷,她也是定然不饒過的。
一山神醫自己嘀嘀咕咕半晌,迎竹才又開了口:“守心雖然是個侍衛,可這府裡的主子都不如她呢,我知道神醫惜才,捨不得守心這個徒弟,可要留住這個徒弟,一山神醫就要改變一下方式。否則,您也看到另外,我師傅和主子都是寧願不要守心學,也不肯讓她受委屈的。我還有事兒,這就告辭了。神醫在府裡有什麼用着不舒服的,儘管說,我一定馬上就給您準備齊全了。”
說罷,迎竹就走了出去。
一山神醫看了她一眼,繼續沉思。
守心這會兒已經躺在牀上了,是被來伺候的小金子強硬說服的,讓她上牀養傷。
守心無語的看着自己已經淡了顏色,幾乎看不出痕跡的手心。這……也用上牀養傷嗎?
不過,這小金子嘮叨的盡頭太足了,能把死人都給嘮叨活了,所以她還是乖乖的躺着吧。只不過,小金子還不肯作罷。
“羽侍衛,您吃快點心”
“羽侍衛,您喝口茶?”
“羽侍衛,要不要給您墊個墊子?”
“羽侍衛,您餓不餓啊?”
“羽侍衛,要麼您吃快蘋果?這可是王爺特地吩咐的,全皇城最甜的蘋果呢!”小金子滔滔不絕,即便守心不開口,他也還問,有時候還自問自答呢!讓人着實無語。
不過,這說蘋果是全皇城最甜的,守心可有點兒不信,於是就開了腔:“你怎麼肯定這是全皇城最甜的?”
“那是自然,王爺知道您愛吃蘋果,便在秋末的時候吩咐奴才買了許多果園的蘋果,然後讓人挨個嘗的。而這蘋果,也是咱們的人自己去摘的,每一棵樹都放一個筐子裡,不弄混了,哪個甜,便給羽侍衛送那棵樹上的蘋果。”小金子得意的說完,這個法子還是他想到的呢!雖然麻煩了點兒,可王爺覺得不錯,得了不少的賞呢!
守心卻是說不出話來,眼睛溼溼的,沒想到,弈尋竟然悄無聲息的爲她做了這麼多。這蘋果以前吃過許多,只讚歎這皇城真是好地方,蘋果都格外清甜,只是沒想到,這清甜的蘋果是這樣選出來的。那其他的東西呢?她喜歡吃的,無一不是味道極好的,就說那蛋黃酥,她在付明宇那裡也吃過,味道卻是不行,付明宇還說是在皇城最好的點心鋪子買來的呢!
“哎喲,羽侍衛你怎麼哭了?”小金子嚇了一跳,忙問。
“沒什麼,手有點疼。”守心只能扯謊,別過頭去。
小金子心下疑惑,剛打的時候沒喊疼,這會兒比那會兒還疼了?這羽侍衛倒是被王爺慣的嬌氣了,這菜多大的傷啊,還抹眼淚了。
同時,小金子心裡也怪異的很。弈尋對守心,太過寵愛了,就像是對自己女人似得。
不過,他沒往深了想,也不敢多想,除非是閒活的膩歪了。
“哎喲,這可怎麼得了,奴才這就去拿藥。”
“不用了,就是那麼一陣兒,現在好了。”守心抹了把眼淚,暗罵自己沒出息,卻是越抹越多,她把臉朝裡面,不肯讓小金子看到。“小金子,我餓了,去看看午膳好了沒。”
“是,奴才這就去。”小金子看了守心一眼卻只能看到一點側臉,但也覺得那點兒傷不會有大礙,便去廚房看看午膳怎麼樣了。這羽侍衛受了傷,王爺可是親自吩咐了午膳呢,竟然還到廚房看了一眼,可見有多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