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文瑤的到來,宴會廳的人都安靜了不少,紛紛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就是說話,聲音也是壓低了,生怕會讓文瑤不悅,或者是看自己不順眼。
弈尋和慕容盛鵬、慕容盛新也都分開,各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守心和另一個侍衛如雕塑一樣站在弈尋的身後,頭部微垂,目不斜視。實則,眼睛的餘光和耳朵卻在警惕着。雖然皇宮宴會上出問題的時候極少,但也不代表不會有,所以他們這些做侍衛的,並不能完全的清閒下來。
沒多久,慕容晏帶着德妃和董妃也到了。衆人又是趕忙下跪行禮,說着新年吉祥話。
慕容晏穿着明黃色的嶄新龍袍,是出自德妃之手。多年來,慕容晏穿的最多的就是德妃親手縫製的龍袍,他常說,德妃的繡工比宮中最極品的繡娘都要好,衣服穿着熨貼,舒心。
德妃和董妃的穿着教文瑤來說就低調了許多,她們給文瑤行禮之後,就低調的回了自己的位置落座,並無半點兒逾越,就是文瑤想找麻煩,都找不到。
其他嬪妃也都陸續跟在他們身後到來,倒是文瑤來的最早了。這讓她心裡十分不高興,可這大年夜的,也不好說什麼嚴厲的話,免得慕容晏不高興。
今兒,大家臉上均是掛着笑意。古人新年的習俗便是如此,更不可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尤其是在宮中,更講究這個。所以每個人不管心情如何,在慕容晏面前都得露出燦爛的笑意。
慕容晏落座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犀利的眸子掃過所有人,讓守心有種鋒芒在背的感覺。她覺得,慕容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鐘才移開。這讓她更加感覺不安,不知道慕容晏如今對自己的看法是什麼,會不會一個沒想好,就把自己給除掉了。
“開宴吧!”慕容晏剪短的說了幾句,然後就吩咐開宴。今兒主要是大傢伙吃燉團圓飯,樂呵樂呵。
每一年也不過如此,看錶演,吃飯喝酒,並沒有什麼新意。
再者就是人們之間的明爭暗鬥,看起來要比現代的宮廷大劇精彩許多。只是看多了,難免讓人覺得乏味,甚至是心底生寒。
守心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她仍然感覺到許多束目光不時的朝自己掃來。
這其中有慕容盛新的,有文瑤的,還有慕容盛威身邊的文暮霖,想來,還記得仇,想找機會報呢!
宴會進行過半,文瑤忽然笑着開了口。“皇上,這歌舞看了這麼多年,也着實有些乏味了。臣妾聽說,這劍舞起來菜更好看呢!”
“哦?皇后什麼時候喜歡看舞劍了?”慕容晏笑問,看文瑤的目光卻滿是審視,知道她這是又要出幺蛾子了。
“呵……臣妾聽說尋親王身邊的羽侍衛武功極高,不如讓他給咱們舞上一段?”原來,文瑤是來專門爲難守心的,而爲難守心的同時,也是讓弈尋丟人。
果然,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弈尋這邊。
弈尋今兒帶了兩個侍衛,在場的許多人都認識守心。畢竟上次揍慕容盛新的事情太讓人驚詫和記憶猶新了。另一個他們幾乎都沒見過,就算是見過,也不會記住。所以所有人都知道文瑤說的就是守心了。
弈尋聽到文瑤這話的時候,神色就是一冷。然後對着慕容晏拱了拱手:“怕是讓皇后娘娘掃興了,兒臣的侍衛並不會舞劍。”
“是尋親王說笑了,這侍衛怎麼可能不會用劍?”文瑤的目光冷冷的瞪向守心,就是這個侍衛在弈尋身邊保護,才讓上次慕容盛威多次的刺殺都沒有成功。並且,慕容盛新看中了他,他竟然還不識擡舉。尤其自己還親自開口要過了,弈尋竟還不給面子,她想找弈尋的麻煩,自然也要把守心給捎帶上了。“本宮可是聽說,羽侍衛武功厲害的很,連皇子都不肯手下留情呢!”
她這話一說,別人自然知道她的不高興,想要給自己兒子找回場子呢!
不過,慕容盛新臉卻燒起來了,這畢竟是件丟人的事情,沒想到母后竟然這個時候提起來,他只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文瑤提起守心的名字幾次,守心自然不能裝作聽不到了,忙上前彎腰行拱手禮。“皇后娘娘,屬下的確是會用劍。但只會用劍殺人,至於舞劍……抱歉,屬下還真的是不會。”守心回答的不卑不亢,沒有半點兒畏懼的樣子,讓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你這是在拒絕本宮?”文瑤美目一瞪,如同毒蛇的目光般,充滿了怨毒。
“屬下不敢。”
“哼,本宮看你根本就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怎麼?本宮下懿旨讓你舞劍你沒聽到?”文瑤今兒是打定主意羞辱守心了,並且她一直用餘光偷偷觀察慕容晏,見自己爲難守心,慕容晏沒露出半點兒不悅的意思,她就更不會放過了。
其實,慕容晏是真的沒有不高興,他倒要看看,守心會如何應對。畢竟,在他的心裡,對守心還有諸多不滿的。覺得她引誘了自己的兒子,應該懲罰她一下才好。只是,守心的用處太多,他不能下定決心除掉她。
守心不由深吸一口氣:“若皇后娘娘非要看舞劍,那屬下只好勉爲其難了,只是,屬下剛剛說了,屬下會的都只是殺人的劍法,需要一個對手上來配合。且……死傷不論。”說罷,她擡頭看了文瑤一眼,與她怨毒的目光撞了個正着。二人心裡均是一震,守心是覺得,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怨毒的目光,真是讓人膽戰心驚。
文瑤震驚的則是,這侍衛的目光太過有震懾力,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卑不亢,完全不懼怕她這個一國之母。
要是讓守心知道她這個想法,非要大笑三聲不可。她在慕容晏面前都能表現的十分完好呢,何況在文瑤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面前不過,文瑤也不會如她的表面容貌那般美豔,反而心腸歹毒,無惡不作,只動動嘴,便能讓多少人人頭落地。
“皇后娘娘,既然如此,屬下願意配合羽侍衛。”文暮霖這個時候倒是站了出來,他一身侍衛裝神采奕奕,似乎充滿了信心。
這讓守心有些疑惑,上次他可是大敗在了自己的手下,這次怎麼還敢如此有信心的應戰。而且,自己剛剛可是說了,生死不論的!
“羽侍衛,文侍衛來配合你,你可還滿意?”文瑤半點兒沒有意外,顯然之前已經知道文暮霖要站出來一樣。
守心看了眼文暮霖,他也正看過來,那信心滿滿的樣子,倒是讓守心升起了一戰之心,倒要再會會他,看看他到底哪兒來的自信,自己來找死。“皇后娘娘,屬下……很滿意!”她悠悠一笑,別人雖然看不到她面具下的臉,卻能感覺到她在笑。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低聲議論着,想來,幾乎都覺得有好戲看了。
這個時候,有一道擔憂的目光看向她,是慕容盛新。
慕容盛新爲什麼會擔心她?難道,這文暮霖真的在短時間內提升了許多嗎?
只是,守心若被文暮霖打敗,這慕容盛新不應該高興纔對嗎?畢竟他被守心揍了兩次,也是想要報仇纔對,看來,這慕容盛新還真是轉了性,或許,還真是……有斷袖之癖了。
“守心,你小心些,這文暮霖有些不對。”弈尋壓低了聲音,只有守心能夠聽到。
“我會小心的。”守心也沒有輕敵,不過,文瑤如此逼迫,她是不想出手也要出手了。
“好了,那便開始吧!朕也看膩了這些表演,看看比試倒也不錯。”慕容晏更爲直接,可沒說什麼想看舞劍,直接說要看比試了。
文瑤見慕容晏都這麼說了,更是心裡高興,覺得慕容晏站在她這邊了。
“是!”守心又拱了拱手,然後朝着原本用來表演的臺上走去。
文暮霖也大步過去,一時間二人成爲衆人之中的焦點。
而這些人,幾乎都是本着看戲的心裡,只有爲數不多的人,抱着其他的目的。而真正擔心守心的,就只有弈尋……和慕容盛新。
此刻,在慕容盛鵬身邊的綺惠公主倒是低聲的和慕容盛鵬說了起來:“這個侍衛這般瘦小,怎麼聽起來像是武功很厲害似得?”
“公主,這你就不知道了,這羽侍衛武功極其厲害,之前,便打傷過文侍衛一次。”
“哦?這麼厲害啊?那個文侍衛看起來身材魁梧,武功應該很高吧!”綺惠公主自小被養在深宮,身邊雖然有會武功的人保護,但也沒見過什麼真刀真槍的打仗,所以是個外行。
“文侍衛是很厲害,但上次卻輸的很慘。”
“那他還敢再來?剛剛那位羽侍衛可是說了,生死不論的!”綺惠公主果然是聰慧,記住了守心說的所有話。
“不知道,且看着吧!沒有把握,他也不會上的。他可是十四皇兄身邊的第一人!”慕容盛鵬冷笑,最近慕容盛威暗地裡可沒少給他使絆子,好在他有所提防,幾次都平安度過了。雖然都是些不上大雅的事情,但若是真的砸了,慕容晏對他的看法肯定就會不好了。
“十四皇兄?他是文家人?”綺惠公主嫁給慕容盛鵬之後,慕容盛鵬也說了一些他和慕容盛威以及文家的事情,畢竟他們如今是夫妻,不能什麼都不知道,那樣,她如何應對文瑤這個婆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