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靈公主這纔不得不給羽心行了個禮,那不情不願的樣子讓人想看不出來都難。
對她的這般作態,端禧皇后是厭惡到了極點。但畢竟她也是皇室的血統,年紀尚小!自己又不是她的生母,所以端禧皇后還是給她留些臉面,只對着麗妃道:“怎地這一大早怎麼就過來了?往常可不見你們這麼早來給本宮請安。”
“呵……這不是怡靈這丫頭記掛着她大皇姐嘛!鎮國公主昨兒剛回來,他們姐妹理應好好說說話纔是!”麗妃是個聰明的,當即就拿羽心來做說辭,還衝着羽心不停的笑。
只是,這笑讓羽心感覺特別瘮的慌。她掃了麗妃母女一眼,便撇過頭去,也不接話。
“麗妃說的是!不過以後日子還長,也不急在這一時,若是無事,你們就先退下吧!”
“母后,怡靈親手給您繡了荷包,您看看好不好看。”怡靈可不想就這麼離開,忙拿出自己繡的荷包來湊到端禧皇后身邊。要說,怡靈的繡工還真是不錯的,那荷包上繡的牡丹栩栩如生,顏色搭配的也鮮亮,很是好看。
只是,再好看的荷包,也打動不了端禧皇后。她笑意不達眼底的接過荷包:“怡靈的繡工真是越來越好了,看着牡丹繡的,就和真的一樣。”
怡靈聞言得意的看了眼羽心,然後撒嬌般的對端禧皇后道:“母后喜歡就好,怡靈明日多給母后繡兩個。”
“別,怡靈金枝玉葉的,可比傷了眼睛。”端禧皇后連忙阻攔,隨口這一句金枝玉葉,卻讓怡靈心裡如灌了蜂蜜一樣的甜。
“多謝母后愛憐。”
“呵呵……”端禧皇后乾笑了兩聲,眸光中帶着些許犀利的看向麗妃。
其實,麗妃也是無奈的。她一點兒都不願意看着自己的親生女兒去討好端禧皇后。但她攔不住怡靈,她進宮這麼多年,就用手段得了一次臨幸,有了怡靈,她把怡靈如珠如寶的寵着,才養成怡靈這樣的性子。
只是,其他人並不太把怡靈當回事兒。
隨着年齡的增長,怡靈也逐漸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心底是怨恨麗妃的,她覺得若麗妃不用那下三濫的手段,也許西武帝就會對她多幾分憐愛了。
怡靈在這磨磨蹭蹭半晌,端禧皇后已經暗示了幾次讓她沒事兒就退下吧,可她就是當做沒聽懂。一會兒拉着端禧皇后說刺繡,一會兒又說御花園哪兒的花開的正豔,要和端禧皇后一起去賞花。總之她不停的圍着端禧皇后說說說,端禧皇后腦袋疼的都想要撞牆了。“好了,怡靈。本宮有些不舒服,你還是先回寢宮休息吧!”
“既然皇后娘娘不舒服,那臣妾帶着怡靈先下去了。”麗妃額上冒了不少的冷汗,她看得清楚,知道端禧皇后已經不耐煩極了。
“不行,母后不舒服,怡靈更要在跟前盡孝了。母后您快躺下,讓怡靈伺候你。”這怡靈是打算懶到底了,說什麼都是不走。
“不用不用,你還小,別過了病氣給你。”
“怡靈不怕,若能爲母后消難,怡靈什麼都願意。”這話說的,若是忽略她眼中的算計,端禧皇后和羽心都非得感激涕零不可。只是,那怡靈自認爲掩飾的很好,但卻被人給看了個清清楚楚。偏麗妃還在那兒配合着她繼續演:“怡靈這孩子啊,上輩子絕對是姐姐的親生女兒,她時時掛念着姐姐呢!每次去廟裡祈福,必定會爲姐姐誦經許多遍。”
“怡靈有心了。”皇后嘆息,她都有些對怡靈的討好不知所措了。
羽心就站在怡靈後面,這時候她的處境有些尷尬,想說話都插不上去,怡靈還總是擠在她前面,生怕她去和端禧皇后親近。
這麼一折騰,早膳時間都過了。西武帝下了早朝,哪兒都沒去就直接往端禧皇后的鳳棲宮而來。見麗妃和怡靈都在,心頭那高興勁兒一下子就散去了些。原本如沐春風的臉也嚴肅起來,對着給他行禮的幾個人揮揮手。
西武帝的到來讓麗妃欣喜之極,若不是昨兒她執意親自跟着去迎接羽心,她都記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沒見過西武帝了。西武帝不喜她,從來不曾去過她的寢宮。她想要見一面,就要千方百計的製造巧遇。
奈何西武帝身邊的人嘴巴嚴的很,不管她出多少銀子,都很難買到西武帝的蹤跡。也只有在端禧皇后這裡,才能看到幾次。
但麗妃懂得權衡利弊,知道若是頻繁的出現在端禧皇后這裡,就實在太惹人煩了。到時候非但得不到西武帝的寵愛,反而讓他更加反感。
剛剛還巧舌如簧的怡靈公主這會兒也老實了許多,她打心底裡是有些懼怕西武帝的。西武帝除了在端禧皇后和羽心以及幾個兒子面前的時候,都是一個十分嚴肅、霸氣的國君。
“怡靈也在啊!”西武帝如同沒看到麗妃一樣,麗妃也習以爲常,安靜的站着充當背景板。
“是,怡靈給父皇請安。”
“嗯!沒事兒就下去吧!”西武帝擺擺手,麗妃帶着怡靈公主就乖乖的離開了。
待他們走出殿門之後,端禧皇后纔不滿的出口:“本宮說話還是沒用啊!你這才一句,怡靈就乖乖的走了。”
“你啊,不用對她太客氣,不想見她趕走就是。羽心,快坐!”西武帝面帶笑意,十分疼寵的對妻女說道。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的骨血,哎!”早幾年,因爲麗妃的事情,端禧皇后很生西武帝的氣。但事情也已經發生了,又不是西武帝所願,過了幾年,這結終究是解開了。對於一個無辜的孩子,善良如端禧皇后是沒辦法狠下心的。
“只是這孩子性子隨了麗妃,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把怡靈養在麗妃身邊。”西武帝雖說對怡靈公主沒有什麼父女之情,但到底是他的血脈,他也不能視而不見。
“那也不能我養着啊,這隔三差五見他們母女一回,還讓我這心裡直髮堵呢!”端禧皇后瞪了西武帝一眼。
西武帝連忙賠笑:“好了,不說那些個了,朕還沒用早膳呢!這會兒早就餓了。”
“哼!我們娘倆也沒用呢!都被那對母女給攪合了。”端禧皇后又狠狠瞪了西武帝,西武帝不由得摸摸鼻子,然後繼續賠笑:“那正好,咱們一起。趁着那幾個猴崽子去上課了,咱們好清靜清靜。”
此刻的西武帝沒有半點兒嚴肅的模樣,儼然一個討好妻女的‘妻管嚴’!
看他們這般,羽心心底羨慕的緊。她從未想過,帝后的相處模式會是這樣。
早膳一直溫着,西武帝發了話,就直接都端了上來。羽心坐下陪他們一起吃,因爲習武之人的原因,羽心的飯量比正常人大了一點兒,這讓端禧皇后很是開心。不過,開心了一會兒又擔憂起來:“心兒,你這吃的也不少?怎麼就不見長肉?看看這瘦胳膊瘦腿的,嘖嘖!”說着,眼底溢出滿滿的擔憂。
“娘,你放心吧!我好着呢!別看我瘦,可是相當有力氣的!”
“是啊!聽聞心兒武功高強,身體必定不錯,你就別瞎操心了。”西武帝也忙安撫,卻親自給羽心夾了幾筷子菜,心裡也覺得羽心是太瘦了。
“好好好,我不瞎操心,心兒多吃點兒。”
“……”羽心默默無語的繼續吃東西。
這樣的日子十分幸福美好,羽心彷彿一下子就掉進了蜜罐子,每日得空都來陪端禧皇后用膳,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和西武帝一起,那五個弟弟也是隔三差五的來找她玩兒。不過,因着端禧皇后攔着,弟弟們並沒能跟羽心切磋武功。
這日,谷一山終於到了西離國都城,他前些年四處遊走,自然也認識一些門道,自己找了關係把話遞進了皇宮。而他這一路,甚至沒用奕尋的人護送。原因是谷一山還有些生慕容晏的氣,覺得真是萬幸,否則這麼一個氣運大好的徒弟就要這麼沒了。然而,付明宇還在失蹤着,他把這筆賬也算到了慕容晏頭上,若不是慕容晏非要殺羽心,使得羽心逃走,付明宇也不會要跟着出去找進而失蹤了。
話是傳給西武帝的,西武帝頓時詫異了,這神醫以往可是請都請不來的,這會兒怎麼自己來了?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因爲谷一山說是來找羽心的。
他打探的消息中有‘羽心和谷一山有着十分親密的關係’這一條,只是不知道羽心竟是跟着谷一山學習醫術的。
谷一山雖說是貧民之身,但因爲他的名頭,到了哪裡都是人人笑臉相迎的,西武帝也不例外。立馬派人把谷一山給請進了宮!
宮中,谷一山不卑不亢的給西武帝行禮,更加贏得了西武帝的好感。
谷一山也不廢話,直接就問:“聽聞羽心是皇上的親生女兒?”
“正是!”
“不知她現在何處?可還好?”
“一切都好!不知神醫此次前來是?”
“羽心一直和我學習醫術,這次因爲一些事情離開了,可偷懶不少,我是來讓她都補上的!”谷一山沒說什麼奕尋不放心羽心,非要讓他跟來看看的話。只說了這幾句,就道明瞭與羽心的關係。
“這麼說,神醫是心兒的師傅了?”慕容晏十分高興,覺得女兒有這麼一個師傅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不是,羽心稱我爲姑父,她執意不肯拜師!”谷一山說起這個,還有些淡淡的憂傷呢!別人哭着喊着要拜他爲師,他都不樂意,可到了羽心這裡,就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