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尋之後又去密室喚了影子出來,於是四人同時落座,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孔在面前,讓守心很是覺得怪異。
她想了想,問:“我們這樣沒事兒嗎?那小太監什麼時候會回來?”
“不會這麼早,最快也要一個時辰。”弈尋淡然道,這個恩祿宮的太監極其憊懶,可沒那麼勤快的做事兒。之後,弈尋又對影子介紹道:“影子,他們是守心和守勢。”
“嗯。”影子對二人點點頭,雖然只恩了一聲,但那聲音和弈尋也是如出一轍。
這讓守心和守勢覺的很新奇,守勢還懂得收斂,守心卻是時不時用餘光掃掃弈尋和影子兩人,把二人的五官,身體,都拆分開來做對比。可她竟然沒有發現半點兒不同,就連雙胞胎都沒這麼像的。只是,不知道兩人脫光了,身上各個部位是否也這麼相像。
“守心,想什麼呢?”弈尋見守心的目光越來越怪異,忍不住詢問。他一直就知道,這個丫頭的腦袋裡面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按着這個時候的表情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好想法便是了。
果然,守心連忙低頭扒飯:“沒事兒,沒事兒,吃飯,吃飯。”
守心越是這樣,弈尋越懷疑,可是也沒用逼她非要說出口。
吃了飯,守心和守勢打了聲招呼就隱藏了身形。另有人悄無聲息的取走了該取走的碗筷,只剩下之前小錢子送來的。
果然和弈尋所說的一樣,小錢子是一個時辰之後才懶洋洋的來取碗筷,也不給弈尋行禮,只是隨便說了一聲就走了。稍後,又有一名叫小林子的小太監來侍奉弈尋沐浴休息。
這個叫小林子的太監便是之前勸說小錢子的太監,爲人穩重許多,長相也很平常,絲毫不出挑。而且守心發現,他侍奉弈尋還算是盡心。不過,這盡心也只是和小錢子對比而來的。
待弈尋上了軟塌睡去,小林子才離去,但是房間中的燭火卻是沒熄的。弈尋所住的地方,夜裡燭火是從來不會熄滅的。
到了夜裡子時,下一隊侍衛來換班,守心和守勢便悄然離開了恩祿宮的書房。
這一天一夜雖然不會太累,但之前守心就一直沒有休息好,這會兒回去,狠狠的睡了一覺。醒來後看着自己深處的陌生環境,一點點的回過神來。她起身坐在牀上,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已經進了宮。
想到這個,守心就想起來恩祿宮那些不盡心的奴才,頓時一陣光火。她便去找了早就醒來在練功的守勢。“守勢,你有藥沒?”
“什麼藥?你怎麼了?”守勢忙打量她,以爲是他生病了。
“我啊,氣不順啊,有瀉藥沒?”守心這麼說,守勢才明白過來,不由得搖頭失笑:“沒有,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個那幾個臭太監點兒厲害瞧瞧了。哼!你真的沒有?”
“沒有,不過黃師兄應該會有。”
“好,我等看到黃師兄便問問。”守心眼睛眯起來,心裡合計着其他整治那幾個小太監的辦法。
守勢也不阻攔,畢竟他看那幾個也不順眼,只是他從未想過要用這種辦法去收拾他們。在他看來,等主子翻身之時,便是那幾個人的死期。
守心沒想那麼長遠,因爲現在她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要整人了。
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覺得不能這樣一直等下去,若是短時間內黃振威不現身呢?所以,守心便和守勢招呼了一聲:“我出去轉轉!”
“小心些,別走太遠。”
“放心吧!”守心已經竄到門口,擺了擺手就消失在原地。
她隱匿着身形出了禁宮,並沒有馬上去恩祿宮,但也沒有去其他宮中,只是在偏僻的地方晃悠。畢竟宮中大內高手繁多,遇上比自己厲害的可就糟了。守心還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一山更比一山高,她還沒自信到在以爲這碩大的宮中,不會有人比自己厲害。
因爲轉悠的地方也是恩祿宮的附近,沒多久,她竟然看到小錢子從前面走過來。
小錢子此時姿態悠閒,步履不快,還哼着小調,很是愜意。手中更是拿着一個荷包晃來晃去,看一眼便知道心情極好。
“有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哼,今天撞到了姑奶奶算你倒黴。”守心心中暗想,頓時一樂,從地上拾起一顆黃豆粒大的小石子。趁小錢子不注意,彈向他的右腳大腳趾處。
“哎喲,疼……”小錢子一個踉蹌,直接坐到地上捂住自己的腳指頭。
守心用了兩成功力,現在天氣雖說已經不是很炎熱,卻也沒有多涼爽,小錢子只穿了一雙單薄的布鞋,對於守心的小石子起不到絲毫阻隔的作用。
“他孃的,這是怎麼了?”小錢子痛得不行,見周圍無人,也顧不得什麼體統,直接脫了鞋子,扒下襪子,便見腳尖一片紅腫,腳趾甲中也是深黑色的淤血。這是大腳趾用力踢到堅硬物體纔會有的後果,小錢子一陣氣惱,以爲自己踢到了石頭,可一看,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他也沒有多想,只以爲那不長眼的石頭已經被他踢走了。
坐在地上緩和了一會兒,小錢子才穿上襪子和鞋子,踉踉蹌蹌的往回走。
不過,守心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黃豆大的小石子又準備了幾個,這次,是在小錢子腳前有石子,卻又沒踢上的時候射出,而目標,依舊是那支剛剛受傷的大腳趾頭。
“哎喲!”小錢子這次的慘叫可比剛剛更甚,“哎喲,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又踢到了?我剛剛明明看着路,沒往石頭上踢啊,疼,疼死了。”
守心聽着他的慘叫暗暗爽了起來,如此計量又來了兩次,小錢子直接跌坐在地上起不來了。原本踢到大腳趾就是極痛的,而守心還一下子來了四次,小錢子那腳指頭都腫大了好幾倍,腳趾甲中早已烏黑不已。
所幸,這會兒已經距離恩祿宮大門不遠,小錢子便抱着腳指頭大喊起來。
說來也巧,正有人在宮門附近打掃,便過來看他,然後把他攙扶進了恩祿宮中。
守心撇撇嘴,算他運氣好,否則在這恩祿宮門口坐到晚上也是可能的。
這件事沒有任何人懷疑,只能說是小錢子自己倒黴罷了。而小錢子竟藉此機會偷了懶,告了假,不伺候弈尋了。
這事兒,是守心在次日出來閒逛的時候發現的。而侍奉弈尋的重任,就落在了小林子身上。
守心只是撇撇嘴,沒有對付小林子,畢竟和小錢子比起來,小林子看起來順眼多了。而恩祿宮中其他的小太監另有別的活計,這侍奉弈尋往常都是他們兩個做的。
守心辦好了這事兒,氣消了許多,回到禁宮之後心情也跟着好了許多。
守勢看在眼中,疑惑在心間。便問:“你做了什麼?怎麼這般高興?”
“哦?有這麼明顯嗎?”守心一愣,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
“有,非常明顯。”守勢一本正經的樣子,守心也不由一笑。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是給了個小小的教訓罷了,也沒傷筋動骨。”守心毫不在意的說着,然後在守勢期待的目光中講了出來。
守勢無語,這的確是沒傷筋動骨啊,可那痛感,肯定不會比傷筋動骨差。
守心又說:“這還是本姑娘慈悲爲懷啊!對了……嘿嘿……”守心又想到其他折磨人的辦法了。
當天晚上,小錢子雖然能偷懶,但腳指頭太疼,折騰的他一整夜都沒睡着,次日天亮才勉強睡去。
這個時候,不甘寂寞的守心又悄然而至,看了眼小錢子放在被子外面腫脹不已的腳指頭,‘嘖嘖’兩聲。房間中有淡淡的藥味,顯然是已經抹了藥。守心又撇撇嘴,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直蠍子,直接放在了小錢子腳邊。
那蠍子其實也挺糾結,對於那腫脹的腳指頭一點兒都沒有下‘狠手’的慾望,無奈守心就在旁邊,這蠍子不蜇小錢子的腳指頭,她就是不放走它。蠍子惱了,最終守心如願,悄悄潛到牆角,已觀後效。
其實,這蠍子並不是什麼劇毒的蠍子,守心現在也不想把小錢子弄死。但,被蠍子蜇了也不可能什麼事兒都沒有,尤其是小錢子還受傷的腳指頭。
睡夢中的小錢子極其不舒服,腳指頭更是腫脹難忍,沒多久就醒了過來。
“哎喲,怎麼又這麼疼了……哎呀,這又怎麼了?”小錢子嚇了一跳,原本腫脹的腳趾眼色更是紅的發紫,虎了他一大跳,連忙大喊大叫起來。
小林子聽到聲音,便回來看看。“怎麼了?疼的厲害?”
“哎喲,小林子你快給我看看,這是怎麼了?我這是中毒了?”
小林子沒當回事兒,以爲他是受不得疼。“不過是踢了石頭,怎麼會中毒?你想太多了。”
“不是,你快看,絕對有問題。”小錢子有氣無力的說着,本來就折騰了一晚上沒什麼力氣,剛剛大聲吼叫更是消耗了體力,所以這會兒竟有些撐不住了。
小林子也瞧見小錢子這會兒額頭冷汗淋漓,便往他腳上一看,還真發現了什麼。“好像是被蟲子咬了。”
“啊?蟲子咬的?這可怎麼辦哎?嗚嗚……疼死我了……”小錢子竟受不住痛哭起來。
守心暗罵了聲孬種,然後痛快的離去。
最後似乎是小林子去御藥房求人配了藥,又回來給小錢子敷上,過幾日纔好的。
不過,看到小錢子那孬種的樣子,守心已經沒有什麼折騰他的慾望了。對手太弱,也是很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