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凡尼上仙是怎麼的不樂意,他還是得給詭姬弄吃的去。
前記的燒雞沒什麼難的,只要有銀子就能買。難就難在這酸李子啊,他真的爲了詭姬要吃個酸李子,就沒臉沒皮的討要?
皇帝倒是不至於小氣的捨不得個酸李子,就是他丟不起這個人啊!可這酸李子不弄來,詭姬那裡能放過他嗎?答案是不能的。這麼多天,他也試過,不去給詭姬弄到她想要的東西!
可是……那天真的是讓他頭疼的想罵娘啊!
詭姬當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拿出帕子哭哭啼啼,臉上的胭脂都花了,弄得帕子上一塊塊的痕跡,臉上更是難看。一邊哭,她還一邊拍着大腿喊:“鬣二,你真是不把我當人看啊。我和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就連一塊點心都不如。我爲你生了兒子,勞心勞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是怎麼對我的?你說,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現在肚子裡還懷着你的孩子,你就這麼對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我乾脆和我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去了吧!孩子啊,是娘對不起你啊!孃的眼瞎啊!給你們找了個這麼沒良心的爹。你們隨娘一塊去了吧?免得生下來被你們爹給掐死了。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這麼多年,陪你上刀山下油鍋的,爲了你離鄉背井的。我怎麼就這麼傻呢?如果我還留在家鄉,日子必定是要比現在好過許多的。嗚嗚嗚……”
這麼一段話,一看就是不知道在哪兒聽到學來的。
凡尼上仙的頭一突一突的疼,詭姬說的沒錯,詭姬是爲了他才墮入魔道,離鄉背井的。也正因爲如此,才感動了他,愛上了她。他心下還是不忍,過去攙扶詭姬:“夫人,你別哭了,小心動了胎氣。”
“你以爲我願意哭?還不是你不把我當回事兒?這要是換個年輕貌美的小妖精,肯定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去了。”詭姬也覺得地上不舒服,順着凡尼上仙的力道就站起來了。不過,她把身體大半的重量都壓在凡尼上仙身上,自己裝出虛弱的樣子來。
凡尼上仙忙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了,還忙解釋:“夫人,你怎麼總胡思亂想呢?都是沒有的事兒!”
“怎麼就沒有,你能對天發誓你心裡半點兒別人的影子都沒有嗎?就算是沒人,靈獸的影子沒有嗎?”詭姬狠狠的問。
凡尼上仙半天沒出聲,因爲他還真發不了這個誓,在他心裡對妲綺總是有那麼點兒情愫在。不過他都埋在心底了呀,又不可能在一起,詭姬怎麼總是抓住不放呢?
“你看,不敢發誓吧?我就知道。”詭姬眼底閃過厲色,妲綺是壓倒她對凡尼上仙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說完,她又開始大哭起來,這次眼淚鼻涕一起掉,她扯着凡尼上仙的袖子不撒手,手裡的帕子也丟掉了,就用凡尼上仙的袖子擦。這可是他那帶空間的袍子,袖子裡面都是寶貝呢!洗的時候也需要小心翼翼。詭姬就是要用這個袖子來擦鼻涕,噁心死凡尼上仙。
凡尼上仙的確挺心疼的,扯又扯不回來,怕力氣大了把這袖子給扯壞了。
“夫人,我這麼多年怎麼對你的,你不知道嗎?爲什麼還總揪着那一點不放呢?我們好好過日子多好啊!等你生了孩子,再把賢兒給救回來,我們一家人多和樂?”
“和樂個屁,你天天惹我傷心,讓我難過,你這個沒良心的!”詭姬狠狠的推了凡尼上仙一把,力氣大的讓他一下子被推出好遠,撞在小几上跌倒。頓時小几就變成了一堆碎渣渣!
“夫人,你……”凡尼上仙摔得不重,但是也挺疼的。詭姬已經不止一次傷害他了!
“哎呀,我這沒控制好力度。你知道的,我最近心神不寧,這力度真的沒控制好。”詭姬佯裝不是故意的,但她眼底沒有一點兒愧疚和心疼。“你不會是生氣了吧?你要是真生氣,你就打我吧,打我一頓,讓我和肚子裡的孩子都去了,省的留下礙你的眼。”
這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凡尼上仙只覺得頭疼的要炸裂了。
“好好好,我錯了,我就不該和你說這麼多,我這去給你買還不行嗎?”凡尼上仙沒辦法,只能妥協了。
也就是這天,凡尼上仙大半夜去敲的點心鋪子的門。
最終,凡尼上仙覺得,不行就進宮一趟吧!不找皇帝,找皇后吧。
皇后和他們打交道比皇帝多,尤其還有慕容雪嬌和司馬瑾賢那檔子事兒。總比讓皇帝覺得他這個天師沒正事兒的強!
說去就去,沒想到,凡尼上仙竟在宮中遇到了假扮成大臣夫人婢女的文瑤。
凡尼上仙沒見過文瑤,但他見過文瑤的兒女啊!他們長得都有幾分相似,尤其文瑤如今是活死人,和慕容盛威身上的死氣那是一樣一樣的!
這就讓凡尼上仙有些疑惑了,他本以爲慕容盛威練的是自己教給的邪術。可慕容盛威也沒時間、沒機會去教文瑤啊,文瑤是哪裡學的?但疑惑也只是一瞬間,現在還是酸李子要緊,簡直能救自己的命。
此刻,凡尼上仙已經進了慕容雪嬌的寢宮。
文瑤和呂夫人是先他一步到的,此刻已經在慕容雪嬌身前落座。
慕容雪嬌見是凡尼上仙,忙賜坐,笑問:“上仙今日怎麼來了,可是有本宮兄長的下落?”
慕容雪嬌見到文瑤,就知道文瑤是爲什麼而進宮的了。所以,她纔不讓她們避嫌,直接一起接見了凡尼上仙。
凡尼上仙搖頭:“並沒有。”
這麼多人在,凡尼上仙也沒臉直接說酸李子的事情,就只是笑。想着要拖到這幾位夫人離開,然後再說。
“唉,真不知道兄長他到底去哪兒了,本宮這段時間寢食難安,派了無數人去尋找,可是一點兒下落都沒有。”這話,自然也是說給文瑤聽的。
“娘娘莫要擔憂,相信令兄長必定不會有事的。”呂夫人忙安慰着,她倒是不知道自己身邊假冒婢女的人,就是那要找的人的親孃。
“多謝呂夫人。”慕容雪嬌對呂夫人點點頭,然後也意味深長的瞟了文瑤一眼。
文瑤臉色不好看,她自認吃過的鹽比慕容雪嬌吃過的米還多,無論慕容雪嬌怎麼說,她都覺得是她沒盡心。於是,文瑤給她使眼色,意思是要和她單獨說話。
慕容雪嬌嘆氣,說要先去更個衣,自己丫頭不夠,讓呂夫人的婢女離瑤去幫個忙,馬上回來。
這理由並不妥貼,這堂堂皇后的寢宮,怎麼可能婢女不夠用。但這心照不宣的事兒,誰又會說呢?人家身份可是皇后!
於是,慕容雪嬌帶着已經化名爲離瑤親孃到了內室。
“母后。”
“還是叫我離瑤吧,嬌兒,你當真盡心盡力的去找你皇兄了?”
“離……瑤,你懷疑我不盡心嗎?那可就太傷我的心了。皇兄到這北丘國已經許久了,爲了他身上的毒我是費盡了心思,又出錢又出力的。沒想到現在母后會這麼這樣想!早知道,我一開始就不管他了。”慕容雪嬌一邊用帕子抹眼淚,一邊賭氣道。
見狀,離瑤想起了之前離冥提到過慕容雪嬌身份的事情,猶豫了一下,語氣緩和了許多。“嬌兒,我這不是擔心你皇兄嘛。你們一個個都是我的命根子啊!可現在只有你過的風光體面,要什麼有什麼。你皇兄他可是什麼都沒有了,他從小是在福窩裡面長大的,哪受過這些苦啊!你們是親兄妹,要互相扶持才行。日後你皇兄做了南殤國的皇帝,你在北丘國的後位才越發穩固啊!等日後你再生個皇子,還怕這北丘國江山不是你的嗎?”
“這些我都知道,我會盡心的。”慕容雪嬌忙應着,心裡卻不以爲然,奪回南殤國的江山在她來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但她能當着離瑤的面兒說出來嗎?肯定不能啊!
“那就好,嬌兒,你可知你皇兄到底是怎麼中毒的?”
“太子下的毒嘍。”
“啊?太子?你皇兄不是一直在太子宮嗎?怎麼會和太子爲敵?”
“不是爲敵,太子他們不過是想以此毒來牽制皇兄,免得他背叛罷了。”
這種手段,他們都用過,也不陌生。
“哼,我的威兒如此尊貴,他們竟敢!”離瑤很生氣,那些藥都是在培養暗衛之類的人用的,在文瑤心裡那些人都是低賤的。而她的兒子,尤爲高貴。
慕容雪嬌不出聲,默默的聽着文瑤唸叨。
過了一會兒,慕容雪嬌說:“外面那個人是二品天師,即便我是皇后,也不好不賣他的面子。”
“那好吧,我們快出去吧!”文瑤聽明白了慕容雪嬌的意思。“不過你可得上點心,早點兒把你皇兄找回來,這一切都是慕容奕尋那個賤種做的,最好能把他弄死在北丘國,到時候我們回去南殤國就更加萬無一失了。”
“好,我一定盡心。你就放心吧!”慕容雪嬌十分誠懇的敷衍着。
文瑤這才放過她,慕容雪嬌這才帶着人出去。
呂夫人見他們事情說完了,又寒暄了幾句,就告辭了。
剩下凡尼上仙在此,他便艱難的開口:“咳……”
慕容雪嬌仰着一張十分燦爛的笑臉,道:“上仙有什麼儘管吩咐,只要是本宮能坐到的,本宮絕不吝嗇。”
慕容雪嬌和司馬瑾賢鬧得不愉快,但心底也是想修復關係的,所以纔有這樣一番話。
“那……本仙就不客氣了,請問皇后娘娘,你這裡可有酸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