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王木生從縣公安局臨時拘留室將李坤鵬領出來後,便是扭頭衝李坤鵬說了句:“老李呀,這次組織上對你的處理……也算是夠輕的了。”
李坤鵬聽着,心裡這個氣呀,偷偷地怒視了王木生一眼,心說,媽兒個巴子的,你姓王個小子就等着吧,只要老子還有一口氣在,那就是……要麼你弄死我,要麼要弄死你!
心裡雖然這麼地想着,但是一時間李坤鵬也不敢跟王木生犯狠。
畢竟他這纔剛剛從臨時拘留室給放出來,整個人還處於一種低迷的狀態中。
王木生也大致猜到了此刻李坤鵬在想什麼,所以他心想,格老子的,你李坤鵬個龜兒子的要是再跟老子叫板的話,老子就直接廢了你。
李坤鵬想着自個被王木生給關了他十來天,這心裡更是氣鬱,可是他畢竟也領略到了王木生的霸氣,所以他也只好忍氣吞聲地說了句:“謝謝。”
俗話說,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再說了,李坤鵬現在是一切職務都沒有了,也被開除了黨籍,說白了,他現在是庶民一個,所以剛放出來就想叫板的話,那豈不是找虐麼?
所以李坤鵬也想好了,等過些日子,他調整狀態後,再利用他的川東幫來收拾王木生。
既然現在他也不是什麼副縣長了,啥也不是了,那麼他想的是領着他的川東幫好好混。
反正一直來,他名義上是副縣長,實際上就是他媽川東幫的一個大佬。
王木生見得李坤鵬這會兒也是蔫蔫的,他也不想跟他磨蹭什麼了,於是他也就對李坤鵬說了句:“以後生活上有啥困難的話,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我會盡力幫幫你的。”
聽着王木生的這句話,李坤鵬這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這等於就在告訴李坤鵬,你還是好好地告老還鄉吧。
李坤鵬悶悶不樂地愣了愣眼神之後,仍是對王木生說了句‘謝謝’,然後啥也沒說了。
王木生見得李坤鵬這會兒也沒啥想說的,然後他也就說了:“我還有事,所以……我就先回縣委了。”
在王木生扭身朝他的車走去,打算上車的時候,忽然,馮嫣然忙是追了上來:“王書記!”
王木生聽着馮嫣然的叫喊聲,忙是回頭看了看她,見得她笑微微地追了上來,他便是迴轉身,衝馮嫣然問了句:“怎麼,你……有事要說?”
馮嫣然略顯嬌羞地嫣然一笑,有些緊張和羞澀地瞧了瞧王木生,然後言道:“也……也沒什麼……想要說的。就是……王書記,您看……您什麼時候有空,我想……單獨請您吃頓飯。”
見得馮嫣然這般的緊張和嬌羞,王木生略微皺了皺眉頭,打量了她一眼,然後淡笑地說了句:“要不等有空還是我請你吧?”
“呵……”馮嫣然開心地一樂,“好呀。”
“你……就是想跟我說這事麼?”
“嗯。”馮嫣然羞答答地點了點頭。
這意思顯然很明顯了,王木生心想,格老子的,看來她這個婆娘愣是對老子有那麼點兒意思呀?
想着,王木生也不想跟這馮嫣然有過多的糾纏,於是他也就藉口道:“那個啥……小馮呀,我回縣委還有點兒事情,所以……你要是沒有其它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忽聽王木生稱呼小馮,這馮嫣然的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似的,畢竟這個稱呼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有種莫名的生疏感……
說白了,人家王書記就是在告訴她,彼此要保持好這種上下級的關係。
儘管馮嫣然也知道,實際年齡她比王書記還大那麼三四歲,但是人家是縣委書記,所以稱呼她小馮是合情合理的。
由此,馮嫣然心裡猜想,這位年輕的縣委書記可能對她並不感冒?
女人的心就是這個敏銳的。
儘管如此,但是馮嫣然還是一廂情願地衝王木生微笑道:“那好,王書記,那您就先忙吧。”
“……”
這天下午,何天賦給郎福寬去了個電話。
畢竟現在他倆算是天涯淪落人,都是被新來的縣委書記給敲了一記警鐘,所以何天賦想趁機跟郎福寬加強彼此之間的關係,試圖往後聯合對抗王木生。
顯然,這何天賦從一位縣長給直接降爲了副縣長,心裡自然是不甘。所以一當有機會,他還是想活動活動,尋找聯合對抗王木生的機會。
郎福寬也不是傻子,心裡自然明白何天賦這時候給他電話是什麼意思,所以在電話接通後,郎福寬就嘆了口氣:“唉……”
這嘆氣聲自然是表示他對遭遇的不滿。
何天賦聽着郎福寬這嘆氣,便是頗爲無奈地一笑:“嘿……老郎呀,咱倆都差不多呀。我可是比你還慘呀。”
郎福寬聽着何天賦這麼地說着,他也就大膽地滿腹牢***:“媽兒個巴子的,他姓王個小子算什麼東西!老子就不信他能將盧川縣給變天了!”
“喂喂喂!”何天賦忙道警示道,“老郎呀,這話可千萬別亂說呀!”
“我草,我郎福寬纔不怕他姓王那小子咬我呢!”
“我知道你老郎的脾氣。但是……老郎呀,你還是聽我一句勸,該忍的時候,還是忍忍吧。我這不也一肚子的憋屈氣麼?我倆都還算好的,我雖然被降職了,但是好歹也還在政治圈內,你嘛……這次雖然出了點兒血,但是你還是財政局局長不是?你知道李坤鵬有多慘麼?被關押了10多天,而且他還被開除了黨籍,解除了他在縣委的一切職務,現在的李坤鵬也就是草民一個了。所以……老郎呀,我倆還是忍忍吧,等待時機吧。”
聽了何天賦的警示後,郎福寬說了句:“要不咱倆今晚金福園見?”
“成呀。那咱倆就這麼約定了吧。”
“……”
這天下午,王木生在辦公室開始着手在撰寫未來盧川縣的規劃藍圖了。
大致上,他對盧川縣也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畢竟這次,他的主要任務是要帶動盧川縣的經濟的。
至於內部政治鬥爭,他當然也沒有忽視。只是在他看來,目前何天賦已經被收拾得沒啥脾氣了,也給財政局局長郎福寬敲了一記警鐘,而宋富貴嘛……至少彼此做到了面合心不合……
好在王懷林這個代縣長還比較乖順聽話,所以就目前這政治局勢來看,王木生覺得算是初步的鎮壓住了。
這幾個主要人物被鎮壓住了,那麼其它的也就迎然而解了。
除了他們幾個主要人物之外,其他的在縣委混的,那也基本上都是隨風而倒的主兒,所以沒有必要太在意。
晚上,何天賦和郎福寬約在了金福園的丁香閣,也將李坤鵬給叫來了,還有其他幾位小角色。
李坤鵬還顯得很低沉,像是有種萎靡不振的感覺似的。
雖然李坤鵬和何天賦在臨時拘留室打了一架,但是現在兩人見了面,也算是言和了。
畢竟李坤鵬也想明白了,這也就是那個新來的縣委書記在作怪而已。
何天賦主動端起酒杯,衝李坤鵬歉意道:“老李呀,來吧,咱倆啥也不說了,先喝了這杯酒吧!”
李坤鵬知道這是何天賦在表示歉意,於是他忙是端起了酒杯來,也是歉意地瞧着何天賦,說了句:“那就啥也不說了吧!”
“嗯。”何天賦會意地點了點頭。
兩人酒杯一碰,各自豪爽地乾了杯中酒。
待撂下酒杯,李坤鵬便是氣惱地說了句:“我一定不會放過姓王那小子的!”
畢竟還有幾個小角色在酒桌上,所以何天賦忙是勸道:“老李呀,咱們今晚上就不說這些了吧!”
李坤鵬顯得一臉不屑道:“怕啥呀?怕個毛球呀?反正現在老子也是草民一個了,還怕姓王個小子幹蛋呀?俗話不是說麼,光腳丫的不怕穿鞋的!”
聽得李坤鵬這話,郎福寬忙道:“對!這話說得對!反正老李現在啥也不是了,哪還怕那姓王的小子做啥呀?”
何天賦忙是暗示道:“這種怕不一定要掛在嘴上。”
“對對對!”郎福寬又是贊同道,“老何這句話說得沒錯!來來來,咱們就爲老何的這句話乾一杯吧!”
“……”
這晚,宋富貴聽說了郎福寬和何天賦在金福園有飯局,他心裡這個怒呀,暗自罵道,郎福寬你個狗日的居然又跟何天賦那貨混在一起了,真是個傻貨!
作爲宋富貴的這種怒,完全是因爲郎福寬左右動搖,不知道他究竟站在誰的圈子裡?
原本他跟何天賦就是死對頭來着,所以他聽說郎福寬又跟何天賦混在一起了,能不怒麼?
作爲一位政治圈子的真正核心人物,那就是王者。王者自然有着王者的霸氣,那就是不希望自己圈子裡的人背叛自己。
這也就是宋富貴大怒的原因所在。
至於何天賦,他宋富貴現在壓根就沒將他放在眼裡,畢竟何天賦在第一回跟王木生的交鋒中就敗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