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邪趕往了風鷹崖,夜幕已然降臨。
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對於蘇若邪來講不會有任何的區別,對於天地靈氣的感悟,就是一切。
一路上避過了無數鋼鐵雄獅,終於來到了風鷹崖。
風鷹崖。
高有六千丈,佔地不足十里,蘇若邪全力張開自己與天地靈氣的感應,也只能探測到天空中五千丈的距離。
在這一座風鷹崖上,根據蘇若邪所探查過的地方,發現,有無數的入口處直徑只有一丈的圓洞,而進入之後高則是接近一丈八左右的高度,深大致都在四五丈左右,寬依然只有一丈,遍佈在整個風鷹崖上,猶如蜂巢般密集,而每個洞中至少都住了一隻風鷹。
就在蘇若邪探測了到一千丈的高空之時,突然發現白天的那名女子此時卻被漫天起碼有數百隻風鷹困在空中,無數的風刃席捲而來,那女子眉頭微皺,在如此困境之下,卻沒有任何的慌張,手中玉指印訣掐動,一道寒光護體,頓時一股寒氣朝着四面八方噴涌而出,嘎吱嘎吱,天空中頓時便有三五十隻展翅有兩丈的風鷹直接凍成冰雕,自天空直墜而下,最後摔成一片粉碎。
蘇若邪倒吸了一口涼氣,還好這女子先來了風鷹崖,這一股隨時護體的寒氣,要是換做自己的話,難保不被凍成冰塊。
不過此時蘇若邪能感受到這女子身上的氣消耗得厲害已然所剩無幾了,豫天澤本來就是兇險異常的地方,前面的幾個大武師都是被鋼甲暴龍一擊之下報銷的,這風鷹攻擊強度也是在大武師中品左右,而且速度極快,就連鐵甲豹都無法比得上的。
看着這女子與天空中的風鷹打得如火如荼,蘇若邪原本正要轉身離開,猛然卻聽見幾聲慘哼,那女子身上被風刃擊中,頓時身上又多出了幾條淒厲的血痕,只見那女子銀牙一咬,又是一股寒氣朝着四面八方奔襲而出,天空中又有五六十隻風鷹被凍僵從天空中落下。
找到突破的縫隙,那女子驟然突出,可是她的速度又比不上風鷹,眼看着又要被圍上,誰知道這女子狠下心來,居然飛入了一個圓洞之中,然後盤膝坐在洞口後兩丈的地方,有那麼一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滿天的風鷹一時之間失去了目標,只有而那圓洞只有一隻風鷹能都擠入,通過天地靈氣的感知,蘇若邪發現,那衝入的風鷹已經被那女子凍成冰雕,堵在圓洞口。
不過此時風鷹卻是盤旋在洞口四周,只要一有縫隙便會攻殺,女子雖然不會被圍攻,但是卻也出不得,而女子身上傷痕十多道,血潺潺而流,再這麼下去,她會失血過多而死。
仰望着風鷹崖,蘇若邪臉上噙着玩味的笑容,從劍靈鐲中召喚出小蝕,只見小蝕纏繞在他的身體上,吼吼了幾聲後,燥熱的龍舌在蘇若邪的臉上舔舐着,蘇若邪指着高有一千丈的風鷹崖那守着衆多風鷹的洞口,道:
“小蝕,帶我進去那個洞。”
吼吼,小蝕原本纏繞在蘇若邪身上的身體立即緊了緊,一對金色的龍翼展開也不過一丈剛好,一股炙熱的龍息驟然張開,天空之中,頓時無數的風鷹看向了纏繞着蘇若邪的身體,快速飛來的蝕金龍,一股炙熱的氣浪朝着四面八方盪開,驚得這些風鷹連忙退出數十丈,直到蘇若邪被帶到了那一個洞口,原本被凍成冰雕的風鷹被小蝕鼻孔噴出的兩道火苗給燒成了灰燼,那女子陡然睜開眼睛看着洋溢着一臉笑容的蘇若邪,蒼白如紙卻又美得驚心動魄的面容出現了一絲駭然的神色,口中喃喃念道:
“這便是蘇家少年?慕容一、慕容二想必已經死了罷!”
蘇若邪雖然已經有了一丈五高,但是進入這山洞依然還是得躬着身子,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着這所謂的少主,淡淡笑道:
“你便是天妖殿的少主?”
“是有如何?”女子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聲音冷淡。
“你叫什麼?”蘇若邪臉上則是洋溢着微笑,加上本來便長得絕美,美得不像現實中人,給人的感覺也是人畜無害的。
“慕容憶。”女子的神色凝滯了一瞬,這纔回答。
“嗯。”蘇若邪點了點頭,看了看這個山洞裡面,深有七丈,高有兩丈,倒是寬敞了一些,只不過直徑寬還是一丈,摸了摸小蝕的腦袋,這才慢慢說道:
“你傷得很重。”
慕容憶的臉色頓時一寒,咬着銀牙提起手來,本來正準備想要施展什麼手段,卻是剛一用力,發現,已經再也使不上任何氣力了。
“小蝕,你看着門口,別讓它們進來,我想我要在這裡修煉一段時間了。”蘇若邪語氣依然平靜,走進了洞口,朝那慕容憶走了過去,而慕容憶的呼吸一下子便急促了起來,虛弱道:
“別靠近我,你想幹什麼。”
“想救你!”蘇若邪淡淡一笑,從慕容憶身邊坐了下來,從劍靈鐲裡面拿出了合骨散,血療丹、復血膏,身爲天妖殿少主又豈會認不出這些藥:
“不愧是蘇家後人,五品療傷靈藥血療丹、合骨散、復血膏……”
對於蘇若邪來講,終究還是做不出那種辣手摧花,或者看着一名絕色美人就這麼凋零這種殘忍的事,至少在上輩子蘇若邪對待女子都是像對待藝術品般,更何況慕容憶蘇若邪上輩子一直到這輩子所見到最美的女人,更不可能下得了那個手。
看着慕容憶身上那銀色的長袍都被風刃撕碎了,蘇若邪伸出手去要解開衣帶,雖然說這慕容憶身受重傷,但是卻也硬氣得很,厲聲道:
“你要幹什麼?”
“給你上藥!”蘇若邪理直氣壯。
“我自己來!”慕容憶伸出手去,摸到了血療丹的瓶子,剛剛要提起手來,不料手一抖,藥瓶滑落,發出鐺的一聲,那藥瓶滾出了丈許遠。
“還是我來吧。”蘇若邪一臉的純潔無瑕,倒是讓慕容憶臉不由得一紅,對方只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這一年慕容憶二十歲,蘇若邪七歲。
“既然天妖殿搶了桑桑,那麼我就搶一個慕容憶過來。”蘇若邪心裡陰冷地笑着,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解開了慕容憶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抽絲剝繭,直到慕容憶一絲不掛。
繞是此時的蘇若邪也不由得眼神一晃,胸前的聖女峰一片飽滿,全身肌膚吹彈可破,只是此時慕容憶全身從上到下,都張開了一條條猙獰的傷疤,看起來居然有種血腥般的美,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蘇若邪先將一顆血療丹放入慕容憶的口中,隨後再將合骨散灑在那些傷到骨頭的傷口處,蘇若邪淡淡地問道:
“如果是你先找到我,你會不會殺了我,然後搶走誅仙劍丸!”
“誅仙劍丸,我是一定要奪的,至於會不會殺了你,我不知道!”慕容憶倒也說了大實話。
蘇若邪將復血膏倒在自己那冰涼的指尖,然後輕輕地將它塗抹在那些猙獰的傷口處,略過慕容憶的手臂處,蘇若邪看到了那一抹殷紅的守宮砂,繼續淡淡地問道:
“你準備怎麼報答我?”
慕容憶沒有想到蘇若邪居然這麼直接的問,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道:
“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跟着我,十年!”蘇若邪倒也直接,道。
看着正一絲不苟給自己細細塗抹着那些傷痕孩子居然會提出這個條件,實在讓慕容憶實在有些反映不過來,蘇若邪沒有看慕容憶,而是冷冷笑道:
“用你十年的自由,來換你的命,值吧,妖月公主還只用區區三十萬兩就搶一般的把雲桑桑從我手中搶走,說是交易,可是當時的我,還有選擇嗎?”
“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我沒得選擇了!”慕容憶臉色出現了苦澀的笑容。
“沒錯!”蘇若邪斬釘截鐵地道,不過手始終沒有停下,一直以復血膏輕輕撫摸了一個又一個的傷口,看起來不像是上藥,倒像是揩油,慕容憶沒有說話了。
五品療傷靈藥不是吹的,只見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癒合結痂,在塗抹傷口的時候,慕容憶全身上下,除了私處其他已然被蘇若邪摸了個遍了!
慕容憶面容一片緋紅,呼吸愈加的急促,一吐一息之間,有時蘇若邪面對着她,都能感受到那一股炙熱的氣息。
“不要亂動,你這傷勢沒有五天好不了,若是亂動的話,傷口隨時都會裂開!幸好你體內那一股護體的寒氣,沒傷得太深。”說完,蘇若邪很邪惡地將那些已經破爛的衣服給丟出了洞去,立即被盤旋的風鷹當場給撕成粉碎。
慕容憶臉色一驚,道:
“你把衣服給丟了,我穿什麼!”
此時慕容憶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任何一絲可以遮住身體的地方,一覽無餘,可是還是雙手護在胸前,臉色發白,蘇若邪搖了搖頭,道:
“該看的我都看了,該摸了我都摸了,有什麼好遮的,只要你以後不要讓我對你負責就好了!”
說完自劍靈鐲內,拿出了幾張劍齒虎皮鋪在這山洞地面上,又拿出了幾件雪貂皮毛,輕柔地蓋在慕容憶身上,生怕碰到了慕容憶的傷口,看着蘇若邪認真的表情,頓時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自慕容憶心中升騰而起,眼前這少年,居然能夠給自己這般感覺。
鋪地的時候,蘇若邪發現,在這山洞裡面居然有幾根風鷹羽,這風鷹羽摸起來猶如撫在風中一般,自己要折斷的時候卻彷彿繞指柔般折不斷,拿着風鷹羽甩了兩下,沒想到這風鷹羽居然會順着氣流飄動,隱隱之間有種輕靈的感覺。
看着蘇若邪玩弄着那風鷹羽,慕容憶緩緩道:
“這是風鷹身體中最珍貴的風靈羽,這也是爲什麼它們能夠使用風刃這些法術的原因,打仗的時候,一些精銳將士的弓箭會以風靈羽當成箭羽,可以增加一倍的射程,只要不是強得不像話的逆風都不會受到阻撓,而風靈羽又凝聚了風鷹的靈性,若是將一縷魂魄附在上面,射出去的箭,念頭一動,卻也是可以收回來!”
“謝謝,你可以選擇,多跟我一年,還是少跟我一年,或者保留!”蘇若邪靜靜地看着那風靈羽,從這洞底找出了兩根!
“少跟你一年!”慕容憶自然不是傻子,一般只要不是傻子都會立即選着前者。
“嗯!”蘇若邪應了一聲,然後用一張又一張的劍齒虎皮鋪滿了這山洞,原本有些陰冷,森然的山洞一下子變樣了。
“難道你想在這裡住下不成?”看到這一情況,慕容憶有點無語。
“不錯,一年左右,目標,殺一萬頭風鷹,搜遍風鷹崖,直到收集完整個風鷹崖的風靈羽爲止!而且不止是我,還有你!”蘇若邪若無其事地點着頭。
“你就不怕我傷好了殺了你,然後跑掉麼?”慕容憶淡淡地道,沒有任何的試探。
“我不會說我相信你不會殺我的蠢話,但是我能把你治好,就能把你打得更殘,最好不要來挑戰我的智商跟實力!”蘇若邪輕輕地躺下道,而眼中卻看着手中的風靈羽,若有所思。
“武士上品巔峰!三個月前妖月公主說你纔剛剛踏入武士境界,怎麼才三個月就到了武士巔峰了!”對於蘇若邪的話產生了質疑,便探測了一下蘇若邪此時的實力,居然是武士巔峰!三個月到達武士巔峰的境界,慕容憶一臉震驚!
“怎麼?很稀奇嗎?”蘇若邪毫不在意道。
“我從小受天妖殿培養,到達九歲方纔武、道雙修,到十三歲那年纔到達武士巔峰的,若你是轉生之後的武帝,此時的實力不可能只有這麼點,你多大了?”慕容憶顯然對於蘇若邪的年齡很好奇。
“七歲加四個月,差不多。”蘇若邪隨口一答,卻讓慕容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而對於慕容憶所說的轉生之後的武帝,蘇若邪沒有多問,他知道此時的自己還不夠資格去問那麼高層次的問題,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不必急。
看了看慕容憶,蘇若邪發現這女子其實沒有像妖月公主那般可惡,相反有一種淡薄,頓了頓,蘇若邪這才說道:
“其實這都要感謝那個妖月公主,我本來也沒有這麼不要命的修煉,是她讓我瞭解到現實的殘酷,你說我是該謝她,還是恨她呢?”
慕容憶啞然失笑,道:
“你說我是該謝你還是該恨你?”
這一笑,讓蘇若邪失神,這是慕容憶的第一次笑,雖然有點苦,不過蘇若邪也不得不承認,在慕容憶面前,如果不是自制力極強的人,恐怕都會忍不住,一個女人如果要從精神到肉體上完全都得到她,霸王硬上弓後只會惹來她的無數反感,想要征服,就得一點一滴,從小事到大事上,去讓她自己的心去認同,崇拜。
如果上一世蘇若邪是張揚狂放的,那麼這一世,蘇若邪已經是極度內斂,善於隱藏了,上一世死於非命,這一世,他只想生存,扯開了這個他並不想深入的話題,蘇若邪回想起妖月公主的話,問道:
“對了,武帝也能煉藥嗎?不是煉武了,都還能煉藥?”
慕容憶對於一臉認真的蘇若邪,不禁有點無語,他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不過卻也耐心的爲蘇若邪解釋道:
“修煉分陰陽二道,煉武是陽,煉道是陰。”
“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煉武,由於天資所限,就沒辦法再煉道,或者相反,有的人卻能夠武、道雙修,可是武、道兩者總有強弱之分便以突出了一項來稱呼他的境界,比如我武、道雙修,但是煉道修爲比起煉武修爲高,自然是稱爲大道師,然能否煉藥也要看這個人是否擁有煉藥的資質,煉藥之藥鼎、以及火焰可以藉助外力,但是自身能夠擁有自然是更好,至少自己能控制住火候,在許多到達武帝或者道帝境界的人,也有是武道雙修的,但是他們的煉武修爲更高就是,很難突破到武皇或道皇的境界,所以想要藉助藥力突破,就必須通過煉藥的手段。”
“嗯,知道了,那你覺得武、道雙修好,還是單一修煉的好?”
“修煉單一,易精,修煉繁多,除非天資過人,如果落於平庸,無一精煉,一個武、道雙修的武士未必就能打贏一個精煉武道的武士,我這麼說你能懂了麼?”
可能是看蘇若邪還是小孩子,所以慕容憶將起來的時候特別清晰,如果蘇若邪還聽不懂的話,那就是傻叉了。
“嗯,清楚了,也就是說,不管是走陰陽哪一道,都是可以煉藥的,雙修的更是可以?那你武、道雙修爲什麼肉身會這般孱弱?”蘇若邪平聲道。
“我?我走的是武、道雙修沒錯,只是苦於無良好的煉皮肉的煉技,只能精修道術,七星地級功法,以七星地級道術煉技爲主,八星玄級武術爲輔充其量只能算一個地級大道師中品。”
蘇若邪點了點頭再也沒有多問什麼了,對比之下,自己也比這慕容憶牛叉了許多了,修煉的《誅仙劍法》,《刑天巫訣》、《相柳毒經》,一個比一個牛叉,《刑天巫訣》、《誅仙劍法》超越天級武術,《相柳毒經》、《七十二變玄功》超越天級道術,而三大心法合二爲一,《滅絕心法》功法,超越天級的存在,那更是牛叉之中的牛叉!
“嗯?對了,再問你一件事,爲什麼妖界人都比妖還多啊?你是人是妖?”蘇若邪在濟水城的時候,心中就有疑惑。
“人是根本,不管是妖界還是魔界、道界,其實都只是各自的信仰而已,傳承萬年,不曾變過,妖界九個妖殿,坐鎮三州,整個妖界分成兩個大勢力,一個是妖殿,一個是朝廷。”
蘇若邪點了點頭道:
“也就是說,如果妖殿是一個傳播妖族宗教信仰的話,那麼朝廷就是一支人組成的武裝部隊,與妖殿兩者相輔相成?”
慕容憶聽到蘇若邪的話,不禁感覺到有些詫異,她沒想到這創建妖殿跟朝廷最初根本的原因,就這樣被蘇若邪給說出來了,只是如今已經不是那一回事了,慕容憶也沒有解釋太多,頷首道:
“嗯!”
“謝謝了,早點休息吧,從明天開始你就要跟我一起去收集風靈羽了。”蘇若邪抓起了一張獸皮閉上雙眼,休息了。
心中忖道:
“難怪,原來是這樣子,武狀元?其實在這個世界,跟中國古代也沒有什麼兩樣嘛,只是多出了一個妖殿、魔宗、道門這些獨立的信仰。”
慕容憶看着蘇若邪乾淨利落的躺下去,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要跟着七歲的孩子睡在這狹窄的風鷹洞裡面一年麼?
看着實力深不可測的小蝕,守在洞口讓風鷹不敢接近,慕容憶這才放心的倒下,心中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