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坐在星鸞曾經的房間中,着那每天都有侍女打掃的環境,那一幕幕記憶中無比深刻的擺設,都讓吳天不禁對鸞兒的思念更增添了許多
窗外夜色逐漸降臨,這院落中時不時傳出的陣陣蟲鳴,仿若都在訴說着那無人能懂的念想
氣氛,在這一時間變得極爲壓抑
院落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不多時院門便被輕輕推了開來,吳天仿若沒聽到一般依舊靜靜地坐在窗口,而從外面走進來的人,則一直躡手躡腳,一張臉上浮現出趣味兒的戲謔笑意。
“站住”
眼着那人就要偷偷摸摸的走進星鸞的房間,吳天忽然轉身一聲輕喝。
“呀嚇死我了,你不知道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啊臭吳天,你作死啊”來人嬌嗔不已,正是那之前遇到的曾雅兒。
曾雅兒古里古怪的樣子,完全沒有白日裡所見的那種純淨之態,着那滴溜溜不斷轉動的眼珠兒,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偷偷摸摸的來這裡做什麼”
吳天眉頭微皺的着曾雅兒,“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沒得到允許不準進來的嗎”
“我哪兒知道呀”
曾雅兒癟了癟嘴,隨意的了一眼周圍,繼續道,“人家只是想找你玩玩兒啊哼,臭吳天,誰讓你之前不陪我哼”
“我有那個義務陪你嗎”
吳天輕哼一聲,淡淡的道,“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你”
曾雅兒頓時表情一滯,揚着腦袋嘟着嘴哼哼不已,“我就不出去,就不出去”
“呃”
吳天立時無語,着曾雅兒那不斷朝他做鬼臉的樣子,吳天不禁有些好笑,這妮子好像沒長大似的,動作神情宛如孝子。
“臭吳天,你着我做什麼”曾雅兒俏眼一瞪道。
“你不我,知道我在你嗎”
吳天笑着回道,曾雅兒頓時氣得小嘴鼓鼓的,盯着吳天的視線完全沒有移開,哼哼不已。
“”
兩人一時間有些靜謐,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着,尤其是曾雅兒更不斷地朝吳天做着鬼臉,完全沒有一點之前所見的那種純淨,簡直像是小魔頭一般。
“雅兒小姐,雅兒小姐”
不多時,外面侍女的聲音不斷傳來,徹底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曾雅兒氣呼呼的瞪了吳天一眼,這才轉身朝外面跑去,“小翠,我在這兒,在這兒”
“雅兒小姐,您怎麼來公主殿下這兒了”小翠呼呼的喘着氣,着吳天跟在後面走出房間,她立時欠身行禮道,“奴婢見過天少爺”
“免了”
吳天擺擺手,“把她帶回去吧”
“是,奴婢遵命”
在小翠這些宮內侍女侍衛的心中,吳天的地位絕對不亞於任何一位皇子公主,對他的話自然不敢有任何反駁。
“臭吳天,死吳天,我明天再來找你,哼哼”
臨走之前,曾雅兒還不忘狠狠地瞪上吳天一眼,吳天則絲毫不予理會,着她離開後這才轉身回到房間休息。
第二日早上,吳天在宮中吃過早飯,再和星風陛下與赫連皇后說了一聲,這纔出宮朝公爵府的方向走去。
然而,當他走到公爵府之時,卻發現在那公爵府門口恭敬地站着兩人,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被他打斷了左臂的曾軒,而另一個則是中年人,約莫四十多歲,長的與曾軒有幾分相似,想來應該就是曾軒那個當財政大臣的父親曾世然了
“少爺”
門外的侍衛朝吳天躬身行禮,吳天點點頭回禮,而後那侍衛低聲道,“少爺,曾大人和曾少爺昨晚就來了,一直在這裡候着”
“嗯爺爺知道這事兒麼”吳天不可置否的頷首問道。
“知道了不過老太爺說了,一切由少爺您作主”
“好”
吳天再次點頭,走到曾世然父子面前,淡淡的道,“曾大人,辛苦了”
“曾世然見過天少爺”
曾世然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財政大臣的身份,對吳天低着頭神情很是恭敬,至於曾軒,則因爲昨日血流過多再加上一夜未眠,面色蒼白無比,但着吳天的眸子中,如今卻充滿着懼意
一個原本在他來隨手可捏的小子,竟然轉變成了讓他父親都要恭敬對待的大人物,他又如何能不懼
“曾大人免禮”
吳天淡淡的笑了笑,“曾大人可謂春風得意,我也不過是一個沒有品階的伯爵而已,當不得曾大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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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少爺說笑了”
曾世然訕訕一笑,然而就在這一刻,一個突兀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咦,父親,大哥,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嘻嘻你們也是來找臭吳天的嗎”
聲音的主人正是曾雅兒
原本今天一大清早她就想去找吳天的,可到了之後卻被告知吳天已經回公爵府了,她這才急匆匆的出宮跟了來,可萬萬沒想到,卻會在這裡遇到自己的父親和大哥。
到曾雅兒到來,吳天哭笑不得,尤其是那口中每句話幾乎沒少過的臭吳天三字,更是讓他無語到了極點。
“雅兒,不可無禮”
曾世然立時肅然輕喝道,曾雅兒卻是撇了撇嘴,自顧自的跑到吳天身邊,着曾軒那空蕩蕩的左臂,不由得古怪問道,“大哥,你的手怎麼了啊”
“雅兒,別胡鬧了”
曾世然再次輕叱一聲,曾雅兒這才輕輕癟嘴不再多言,但是目光卻一直在三人身上游走,似乎有着說不出的古靈精怪。
“好了,都進來再說”
吳天擺了擺手,隨即朝裡面走去,曾雅兒倒是蹦蹦跳跳的跟着,“爹爹,大哥,走啊”
“好,好,走”
曾世然點點頭,扶着曾軒朝裡面緩步而行,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前廳,吳天直接坐在了主位上,而曾雅兒也沒有絲毫客氣的選擇了一張椅子坐下,至於曾世然父子倆,則老老實實的站着,尤其是曾軒,在瞭解到吳天的身份地位後,他的心裡就沒有一刻的安寧
“吱吱吱”
還沒等吳天開口,一道火紅色的流光直接從外面竄了進來,敘狐一下子竄到吳天身邊的桌子上,前爪揮舞的不斷叫着,似乎在數落着吳天昨天出去沒帶她一樣。
“哇好可愛的懸狸”
曾雅兒雙眼放光,可等她想要去抱的時候,懸狸卻直接竄到了吳天的腦袋上,對着曾雅兒齜牙咧嘴的叫着,完全不給她任何面子。
至於曾世然和曾軒則萬分苦笑,昨天的一切根源都是這小東西。
想要買下這敘狐,其實就是爲了送給自己的妹妹曾雅兒,可曾軒卻萬萬沒想到,不僅會因此斷掉一條手臂,更極有可能葬送了自己父親的前程。
“曾軒,是吧”
吳天沒有去曾雅兒氣鼓鼓的模樣,掃了一眼曾軒淡淡的道,“你要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你好歹也是一個堂堂的大少爺,竟然做那種欺行霸市的事情難道就不覺得羞愧麼”
“天少爺,請在犬子誠信認錯的份兒上,多多見諒”曾世然低着頭道。
“其實,昨天我很想一下子滅了他”
吳天冷聲道,“這帝都的水很深,你不要以爲你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現在是實力至上,你也別不服,若是你有實力,大可將本少直接滅殺”
“不過,念在你們等候了一夜的情況下,本少也不想和你繼續糾纏下去”
吳天擺了擺手,驀然間肅然繼續道,“本少問你,你可知何爲紈絝”
“紈絝”
曾軒愣了愣,就連曾世然也不禁有些錯愕,他們實在不瞭解吳天此言的含義。
“呵呵,很奇怪麼”
吳天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告訴你,我見過的紈絝少爺多了去了但是,真正讓我佩服的卻一個都沒有”
“或許,在你眼中,紈絝就是那種倚仗身後勢力無惡不作之人,可我告訴你,錯了”
深吸一口氣,吳天繼續道,“在本少眼中,真正的紈絝是能人所不能依靠自己,打出一片任何人不敢忽視的名聲所需要做的,就是讓其他人提及你的時候,說的是曾世然大人是曾軒的父親,而非曾軒是曾世然大人的兒子,你明白嗎”
“這”
曾軒再次一愣,而曾世然卻是雙眼發光,不由得嘆聲道,“天少果然高見若是紈絝能成爲那樣,那真的是不負一生了”
“我也明白哦”
曾雅兒也在一旁嬉笑着,但那一雙轉動的眼睛卻依舊時不時的瞟過正趴在那啃着水果的敘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鬼主意。
“軒兒,還不多謝天少教誨”
曾世然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一下曾軒的腦袋,然而吳天卻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曾大人,請恕我直言,如果曾大少爺再被我碰到一次,那就別怪我不給您面子了”
“我明白,多謝天少”
曾世然點點頭,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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