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安心窩在陵雲淵懷裡,只探出一個尖腦袋,把自己剛查看到的情景都解釋給陵雲淵聽,“阿淵,景曄應是綁到了這裡,地面上有七個人的腳印,角落裡有繩索,應是綁景曄用的。,最新章節訪問:. 。只是奇怪的是,這裡空‘蕩’‘蕩’的,並沒有人,卻殘留着人的氣息,卻是幾日前的了。你說,他們是不是已經把景曄轉移到別的地方了?”
陵雲淵仔細繞了山‘洞’一圈,最後停留在那幾段繩索上,繩索被掙斷的邊緣極爲‘毛’糙,一看就是被外力直接扯斷的。
景曄的靈力不弱,但既然他們這麼放心把人抓起來,必定限制了景曄的武功。
所以,這不會是景曄掙斷的。
而看守的人若是轉移陣地,也不可能幫景曄鬆綁。
陵雲淵把自己想到的,都與蘇岑講了,蘇岑仔細思索片許,道:“阿淵,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景曄救走了?可是誰救的?若是救了,爲什麼不讓景曄回落日山莊。”他們來的時候,並未隱瞞身份,景曄一打聽,應是知道他們已經來了落日山莊,以景曄的‘性’子,肯定第一時間就會回第一山莊了。
除非……
陵雲淵順着蘇岑的思路道:“除非,他根本沒辦法離開。”
蘇岑驀地擡起尖腦袋,“那他有危險嗎?”
陵雲淵搖頭,“暫不得知,我們先查看一下,可有別的通道。”他們沒有回他們來時的通道離開,那麼這裡,必定還有別的出處。
蘇岑緩慢頜首,至少如今能證明一點,景曄還活着。
陵雲淵開始沿着密集的一段腳印查看,不多時,就到了一堵峭壁前,陵雲淵用手按了一下,推了推,並未能推開。他又朝四周瞧了一下,發現往地面右側的部分,有很輕微的一條細線,很輕微,若是不細看,根本察覺不到。陵雲淵沿着那細線看去,到了一側的峭壁旁,擡手在峭壁上仔細摩挲了下,按到一處突起,陵雲淵摁了下去,隨即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響,先前他們站着的地方,峭壁從中間裂開,‘露’出了一條通道。
烏漆墨黑的,夜明珠發出的光照‘射’進去,也只能看到一條蔓延無窮盡的通道。
陵雲淵低下頭,與蘇岑對視一眼。
蘇岑探過頭仔細查看,訝異道:“阿淵,這裡通往哪裡的?”
陵雲淵搖搖頭,“不知道,我們進去瞧瞧。”
蘇岑想了想,應聲,“好,去看看。”即使真的有機關的話,她也相信以陵雲淵的身手,應是無恙的。荊王對這密道太過自信,所以,應不會再設置第二重機關。且,她並未在這條密道的周圍看到任何異樣,景曄他們從這條道走過,若是有機關,必然不會如此乾淨。
陵雲淵擡步走了進去,這一條道路,兩人一直走了近一個時辰,才終於看到些微的光亮,不是燭光照‘射’出來的,而是月光。
蘇岑與陵雲淵對視一眼,蘇岑吐了吐蛇信兒,“阿淵,這裡好奇怪。從地形上來看,我們進來密道時,應是處於五行山最邊緣的一條山脈裡,按照我們當時所走的方向來看,是一直在山脈裡行走,而這時,能看到光亮,阿淵,我們是不是穿過了整個山脈。”她記得不錯的話,越過第一個山脈的話,就是後山的深淵,從山頭來往下,是毒瘴,當時劉管家還道,這裡是‘死亡谷’。
他們不能是直接到了‘死亡谷’底了吧?
陵雲淵顯然也猜到了,“可能‘性’極大。”
蘇岑咂舌,“可一年多的時間,怎麼看荊王的人都不可能打通整條山脈吧?”蘇岑瞪眼,畢竟,他們都走了一個多時辰,近兩個多小時,且,山脈並不好打,還要不引起注意,怎麼看都覺得奇怪啊。
陵雲淵站在盡頭,並未推開最後一道屏障,而是‘摸’了‘摸’四周的峭壁,指腹研磨間,道:“這條通道被打通,至少有數年了。”
所以,應該不是荊王所爲。
蘇岑擡頭,“那……這是怎麼回事?”
陵雲淵攤開手,把指腹間碾磨成齏粉的沙礫揮落,“這裡許是落日山莊很久之前打通的,只是被荊王的人,誤打誤撞剛好打通到那裡。”否則,若是荊王的人早就知道這條道,也不會這麼麻煩讓景楓一步步設計景曄,直接派了人偷襲,滅了整個山莊就好。
蘇岑:“那我們是帶人過來,還是先去瞧瞧?”
陵雲淵垂眼,黑眸對上蘇岑烏黑的蛇眸,“我們去‘死亡谷’底瞧瞧,救景曄的人,應該是沒有惡意,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都躲在‘死亡谷’底,從未來過落日山莊半步。”
蘇岑也覺得沒惡意,畢竟,若是真的凶神惡煞的話,恐怕荊王的那些人,早就血濺三尺。
可山‘洞’裡,半分血腥味都嗅不到。
陵雲淵的手在右側摩挲着,按到一處,摁了下去,面前的石‘門’緩緩開啓,微弱的光從外投‘射’進來,灑在兩人的身上,清涼的風浮掠,蘇岑感覺到周身一陣戰慄,卻莫名舒適。
在山‘洞’裡憋悶了這麼久,突然像是脫繮的野馬,格外快意。
峭壁的出口確是位於‘死亡谷’底,蘇岑擡起頭往上,發現的確是綿延的毒瘴,只是再往前,卻是綿延的密林,銀輝傾灑,格外的壯闊。
陵雲淵仔細瞧了出口的位置,記下之後,指腹撫‘摸’了下蘇岑的腦袋,道:“我們下去瞧瞧。”
蘇岑頜首:“好。”
陵雲淵飛身而下,一襲黑袍,穿梭在密林間,幾乎與黑夜融爲一體,耳邊勁風凌冽,蘇岑仔細聽着異動,直到陵雲淵最後停在一處,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點燃,發現地面上果然是一攤篝火燃盡的灰燼。
陵雲淵蹲下身,掌心在灰燼上探了探,還有餘溫。
站起身,道:“應是沒走多久。”
蘇岑舉目看去,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銀輝透過毒瘴灑落下來,“阿淵,要繼續追蹤嗎?”
陵雲淵搖頭,“看不清,不過他們應是離的不遠,我們等白日再尋。”
這谷底可見度太低,白日裡應還好,一到晚上,着實難以辨別。更何況,對方敵友不明,貿然探尋,難保不會陷入困境。陵雲淵想到了,蘇岑也想到了,應聲:“好,現在離天亮也不遠了,那就等天亮再說。他們比我們先出來好幾日,既然並未遠走,那應該是打算停留在這裡的。”且,谷底雖然綿延百頃,可到底也就這麼大一塊地方,即使要走,也走不到哪裡去。
他們與陵祈說的時日是一日,一日未歸,他們就過來探尋。
所以,倒是不急。
陵雲淵直接就地點了篝火,火苗‘嗖’的躥起來,把四周照‘射’的極亮,忽遠忽近的疏影打在地上,倒是有幾分鬼魅的味道。
陵雲淵盤膝坐在篝火旁,蘇岑躺在陵雲淵的‘腿’上,蜷縮成一團,懶洋洋的就近烤着火,入夜小風一吹,還‘挺’涼的。
“阿淵,你說這救了景曄,抓了荊王的人的,到底是什麼人?”蘇岑仔細感覺了一下,並未察覺到四周有人,不過,她有種感覺,他們一來,恐怕那人就知曉了,此刻不一定在什麼角落裡監視着他們呢。
所以,既然對方都知道了,他們也沒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該做什麼做什麼,只等着對方直接出現了。
蘇岑只是好奇,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竟然甘於一直躲在這‘死亡谷’這麼久,這人到底與落日山莊有什麼關係。
陵雲淵用樹枝撥了下篝火,火苗‘劈里啪啦’的爆破了幾聲,道:“應是落日山莊的人。”
蘇岑一怔,“爲什麼這麼說?”
陵雲淵放下樹枝,手掌撐在身後,垂着眼,目光輕柔地落在蘇岑的蛇身上,對上她的蛇眸,輕聲道:“這密道是數十年前所建,景曄都不知曉,那麼只能是景曄的父輩所爲,可這人卻知道,所以,有極大的可能是景曄的父輩認識的人。”
蘇岑訝異不已,“那我們要引他出來,還是等他自己出來?”
陵雲淵薄‘脣’抿了下,“等天亮,若是他自己出來就算了,不出來,我們就‘逼’他出來好了。”荊王不日就要到達,他們沒有這麼多的時間耗在這裡,他們需要確定景曄無恙,纔好繼續做準備。
蘇岑極爲緩慢的頜首,“好,聽你的,等明日天亮,我們根據他留下的蹤跡,仔細瞧瞧他慣常居住的地方。”雖然這‘死亡谷’底夠大,可這人不知爲何,卻獨留在這裡不肯離開,那麼數年的時間,留下的痕跡必然不少,應是很好發現對方慣常的居所。
只是未等天亮,那人就等不及了。
一道白影很快穿梭在近前,像是一陣風颳過,卻又像極了鬼魅,蘇岑驀地直起蛇身,“阿淵,好像來了。”
陵雲淵坐在篝火旁,閉目養神,天‘色’將亮之際,一切半明半暗,看不真切。
陵雲淵並未睜開眼,也未說話,只是指腹在蘇岑的尖腦袋上摩挲了一下,以表安撫。
蘇岑懂了他的意思,趴在陵雲淵的‘胸’前,並未再過多言語。
只是蛇眸烏溜溜地掃過四周,最後停留在一棵樹杈間,白影隱匿其間,卻依然頗爲顯眼。
下一刻,白影周身氣息一凌,朝着陵雲淵箭一般飛掠而來,蘇岑蛇眸一縮,對上了來人一雙血紅的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