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呼吸的功夫,那小簪子吸淨了三百兵丁的血肉。通體泛着詭異的血光,樹妖見此也是莫名的一陣心驚肉跳:“這是魔器!”
那男子見法寶已經血祭完畢,圓睜雙目:“去!”
“九天十地降妖簪!”
那簪子只一瞬間便穿透了樹妖的身體,樹妖原本英俊的面龐,頓時生出了幾道皺紋。大驚失色道:“這魔器竟然可以掠奪壽命!”
樹妖心知這法寶不可力敵,連忙抱起了地上那嬰兒,綠光一閃,遠遁而去。
吳世苟並沒有再追,而是半跪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空中那簪子也落在了地上:“幸虧唬過了這樹妖,九天十地降妖簪雖然威力無窮,但憑我的境界,只能使出一擊,況且此刻身負重傷...”
鄭凡望着滿地兵丁的死屍,心中內疚不已:“若不是我非要來殺這樹妖,這些人也就不必死了,或許此刻正在家中,吃着酒,同妻兒共享天倫之樂。
都是我,我是個罪人!是我太自私,爲了尋找郭伯,爲了尋找神仙復活阿綠妹子,便不顧及別人的死活,他們,只是普通人,連最基本的煉體境都沒有達到的普通人!”
一念至此,只覺得生無可戀。擡起頭來,看到了那樹妖原本居住的山東,又一股念頭升起:“這樹妖往常,每日都要吃童男。若是沒有那麼多童男,定然便去掠奪剛剛出生的嬰兒吧!
一個個鮮活的,無辜的生命,就這麼死在了他的手中,若是我沒有制止,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今日雖然死了三百兵丁,但是趕走了妖魔,卻救得千千萬萬的人。當兵,有了比普通百姓更大的權利,責任便是保家衛國,護的一方百姓周全,也算是死得其所,畢竟,人固有一死。”
想到這,鄭凡心中頓時豁然開朗,不再自責,已經打算好,回到錦州府,將還剩下的一千多兩銀票,分給這些死去兵丁的親屬。然後就去尋找郭伯。
自己現在也是煉體九境之人,雙臂一晃,千斤之力。若是召喚出那力量,萬斤巨力在身,天下大可去得,再也不用怕什麼強盜。
郭伯從小看着鄭凡長大的,一年多不見了,鄭凡心中也是十分掛念着郭伯,找郭伯之後,再去父親的墳上祭拜一番。
鄭凡對這那吳世苟說道:“上仙,現在妖魔重傷,已被您打跑,我們這便回錦州府吧。”
“錦州府?”那吳世苟陰陽怪氣的說道:“回那裡做什麼?小子,我先前用天眼察你,觀你骨骼清奇,是萬中無一的修真奇才,同我回御劍門吧,你難道不想要我這樣一身本領?”
鄭凡聞聽那吳世苟想要帶自己回御劍門,本來有些心動,畢竟去了那裡,就可以一步步的修煉,如何馭氣,化形,都不需自己胡亂摸索。
但又轉念一想,吳世苟使用的那充滿邪氣的簪子,加之一路上所作所爲,不是個好人。這御劍門,可能也不是個好去處,若是不小心入了歪門邪道,豈不是壞了?
鄭凡一笑,委婉拒絕道:“上仙本領高強,自是令小人羨慕不已,但是小人現在有其他打算,就多謝上仙美意了。”
“小子,我御劍門輕易也是不收弟子,若不是見你有幾分資質,老子才懶得理你,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吳世苟冷冷的說着,目光中盡是威脅。
鄭凡一拱手:“上仙無須再勸,小子心意已決,還有要事,這便先行走了。”說罷,轉身便要走。
“想走?”那吳世苟嘿嘿一笑,伸出手來,於空中虛點了幾下,鄭凡便立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我已封了你周身大穴,你的功力完全被我禁錮住,現在和普通人沒什麼分別。老實的在這呆着吧,等我調息好了,領你回門派。”
鄭凡心中大驚,看來當真不是個好人!默唸心訣,力量自腳下而起,瞬間衝破穴道。
跑!
修煉了許久的裂天腳,此刻顯出了功效,幾個呼吸的功夫,便跑了一千多米。只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人,正盤膝而坐,鄭凡定睛觀瞧,竟是那吳世苟!
他什麼時候跑到我前面了?
鄭凡大駭,又連忙轉變了方向,沒跑多遠,只見吳世苟又出現在了前方。心知是跑不掉了,不如一戰!
“裂天腳!”
鄭凡快步近身,當頭便是一腳。吳世苟伸手一抓,便將鄭凡那能劈金碎石的右腳抓住,冷笑道:“不錯,這一腳竟有萬斤之力,我還是小覷了你。能掙脫我‘定身指’的禁錮,道心只堅遠非常人能比啊。”
說着,鬆開了手:“你跑不掉的,老實呆着。再不識趣,休怪我寶劍無情!”
沒奈何,跑也跑不過,打也打不贏,鄭凡也席地而坐,等那吳世苟慢慢調息。
日落月升,天黑了下來。那吳世苟猛的吐出一口黑血,整個人頓時精神了不少,站起身來對鄭凡說道:“走吧,這便帶你回門派。”
抽出寶劍,匯聚真氣,向天空中一揮,一道偌大的白色劍氣直衝雲霄,不一會的功夫,天空中響起了老鷹的叫聲。
一隻通體長着黑色鱗片的老鷹,雙翼一振有十丈長,落在了那吳世苟的身前。
鄭凡哪裡見過這麼大的老鷹?並且沒有羽毛,滿是鱗片,奇道:“上仙,這是什麼神獸?生的如此神駿。”
吳世苟上前摸了摸那老鷹的腦袋,笑道:“此乃龍鱗鷹,三級飛行獸,能日行萬里,有着馭氣境九層的實力,它隨便揮一揮翅膀就能讓你粉身碎骨。”
“世間竟有如此神物!”鄭凡不禁的撫掌讚歎,今天所見事物,妖魔鬥法,這神奇的飛行獸,無一不在刷新着鄭凡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同時也對那修真者的世界充滿了嚮往,雖然這吳世苟不是什麼好人,但轉念一想,去那御劍門,學些本事,也不是壞事。
兩人坐在了那龍鱗鷹的背上,吳世苟指令一下,那鷹展翅起飛,直入雲霄。鄭凡在鷹背上有些不習慣,朝下一看,已經是飛了有幾百米高,正擔心自己會不會掉下去。只聽那吳世苟說道:“不需擔心,有我在,你想掉下去都難。”
鄭凡問道:“上仙,大概多久能到御劍門呢?”
“半日時間即可到得。”
鄭凡又問道:“上仙,你可知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死人復生?”
那吳世苟皺了皺眉:“人死七日着內,若有大法力者,召其魂魄,完其血肉,令區區凡人復活,也不是難事。”
鄭凡一聽有門,大喜道:“若是七日之後呢?”
吳世苟嘿嘿笑道:“七日之後,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了。普通人生老病死,皆是天道循環,若能隨意復生,豈不是亂了天道?不過修真一途,本是逆天而行,死而復生之事,也並非不能,只不過,不是你我所能做到的。”
鄭凡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知道,再問也是無用,這吳世苟也不清楚那復生之法。馭氣境巔峰都做不到?
又想起了當日那樹妖將失去血肉的童子復生的情景,便打定主意,下次再遇見那樹妖時,一定問個明白!
轉眼間半日已過,鄭凡極目望去,遠處有一山峰直指天穹,宛如一把寶劍要斬天裂地一般,氣勢非凡。
山峰周邊雲霧環繞,瑞靄千條,真如神仙之境。鄭凡問道:“上仙,那便是御劍門所在麼?”
“不錯。”吳世苟點了點頭,說話間,已來在了切近,一道肉眼可見的半透明屏障,將整座山峰都包裹了起來。
那吳世苟從懷中取出了一塊劍形令牌,向那屏障處一按,白光一閃,屏障開出了個一人多高的口子。二人便走了進去,那老鷹卻是飛走了。
鄭凡問道:“那龍鱗鷹怎麼不一起進來?”
吳世苟說道:“龍鱗鷹一來爲我等下山辦事的弟子當坐騎,二來,也是在門派方圓一千里內巡查,若有敵人,便會第一時間發現稟告。”
鄭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吳師兄回來了啊,一路辛苦,這是新收的弟子麼?”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者,滿面的紅光,上來笑道。
“嗯。”吳世苟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一副全然沒有將這老者放在眼裡的模樣。
鄭凡心道:“年老的卻要叫着年輕的師兄?看來是修爲沒有那吳世苟高了。修真門派,弱肉強食,按本事來說話,不比我那塵世間的禮儀。”
“唉~師兄且慢走。”那老者見吳世苟要走,連忙上前滿臉堆笑,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精緻的白玉盒子,雙手捧着遞給那吳世苟。
“小弟得知師兄最近打算衝級化形境,偶得這‘蘭心花’,素有安定心神的功效,特來獻與師兄。”
那吳世苟聞言大喜,一改先前冷漠的面孔,眉開眼笑道:“師弟啊,有心了,你這份情義,師哥記在心中了。放心,今年內門弟子的名額,定有你一個。”
那老者喜不自勝,笑道:“多謝師兄,小弟祝師兄一舉衝到那化形境,成就無極法身。”
“好,好,好!”那吳世苟顯然是十分的高興,連說了三生好,別了那老者,領着鄭凡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