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心中暗呼可惜,這一下玄奇實則是明王根本咒北方部四大印契之一的蓮華印契,只是他使得比較巧妙,且真言並未跟上元氣節拍,否則這一下雍憐思絕不會躲得如此輕鬆。
雍憐思往後退了幾步,看着他詫異的道:“你從哪裡學來了一些怪招?”
白日淡淡道:“我本來就沒什麼招數,何談怪招?”
說完,又是一拳轟了過去,不過這一下倒真的是樸實無華的拳頭夾着元氣。
雍憐思顯然想看個究竟,玉手一擡,只是做了一個防禦性的格擋,試探一下。
轟的一下,兩人拳掌相碰,雍憐思身子微顫,白日則被震得連退數步,氣血上涌,心中暗忖雍憐思果然厲害,恐怕這一下還未使盡全力。
白日眸子一掃雍憐思背後的棕色長髮,那死劫生度後的力量肯定更是沒有動用,自己如果能逼得她動用那部分力量,等於就是勝利了。
思索間,兩人拳腳來往數十招,而雍憐思心中的詫異漸漸淡去,這幾十招對於她來說,實在是跟陪小孩玩耍似的,如果不是想再體驗一下剛纔第一招發出的那種奇怪感覺,她早已出手結束戰鬥了。
雙方出招快速,一轉眼,又是幾十招過去了,雍憐思逐漸開始不耐,巧笑一聲,道:“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那麼就結束吧。”說着,手掌一拍,另一隻手掌由下朝上如煽風般輕輕一晃。
白日頓時覺得這一下重若千斤,掌上力量難以承受,一咬牙,雙掌一推,體內那股強大的火系內丹力量也轟然而出。
雍憐思覺得手掌一熱,嚇了一跳,身形一閃,欺至近前,手指一彈,彈在白日肘部。
白日只覺手肘一陣劇痛傳來,手上一軟,體內天絕心經迅速療傷,力道重又恢復。
雍憐思搖了搖頭,玉掌回收,身形一旋,鏘的一聲,一股寒氣從她掌間射出。
白日知道雍憐思身爲暗階天女,暗階之劍,當時曾在擎日天見過的那把名劍長歌又要出現了,這代表她要結束戰鬥了,也就是要讓白日臨敗前看看她的真實本事。
他心中不斷叫苦,其實他不是不想施出四大印契,實在是還在揣摩期,不知道如何跟現在所學的接上,而且還不敢太過明顯,生怕被人發現。
他手中蝕日神箭閃出,幾乎同一時刻,天絕心經已經貫入靈箭之中,一道箭芒暴起。
兩人現在隔得極近,箭芒一閃,寒氣直侵雍憐思。
“鐺!”
一聲清脆的兵刃交鳴聲,白日只覺得虎口一震,蝕日神箭差點被震脫手。
一道白光閃過,白日覺得後脊一涼,眼前一道劍光如閃電霹靂般劃了下來。
越是如此緊急之時,白日心神處的天絕心就越能體現作用,冰涼的感覺瞬間從心神處傳出,全身保持高度注意力,意志不受半點動搖。
白日右手握箭,爆出的箭芒一個橫擋,迎着劍光而去,另一隻手一旋,一個蓮華印契打出,這是他目前唯一單手就可以自由調配的四大印契之一。
“鐺!”
蝕日神箭畢竟是寶箭,與雍憐思的暗階之劍相撞,火花直冒,但同時也看清了那把色如冰雪,薄如紙片的長劍。
末端雍憐思正緊握着劍把的春蔥玉指,整把劍橫在白日前面,充滿了致命的美感。
雍憐思也正睜大眸子,看着白日,兩人一對視,白日眸中寒芒一閃,蓮華印契已經隔空打在了雍憐思身上。
幾乎同時,劍光一揚,白日還沒來得及反應,胸前一股劇痛傳來,低頭一看,衣服已經被劃破,一道傷口出現,鮮血直流。
兩人同時後退。
白日看着深可見骨的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剛纔居然都沒看清楚劍光是如何襲過來的,自己橫架着的靈箭如同虛設。
而那邊的雍憐思也是驚詫異常。
她不是沒發現白日左手奇怪的掌勢,但她自信能在掌勢過來前解決掉白日,可是她過於低估天絕心經貫入靈箭後本身的威力,她花了一點時間才把透過暗階之劍襲來的寒氣化去,接着就在劍勢變化時,她也中了那一下。
按照兩人級別來算,白日的掌力怎麼都不可能傷到雍憐思,光是外層護身力量都應該無法突破。
但這一掌勁很是奇怪,一觸到雍憐思後,便帶來連綿不斷的元氣涌入,即便白日此時已經退開,但那股涌入的元氣力量,仍舊在傷處火辣辣的燒着。
這直接導致她的劍勢中斷,否則剛纔那一下,就應該洞穿了白日的身體。
畢竟,她是和一個擁有修真界最強療傷聖氣的人比武,不到一定程度的傷對白日影響都不會太大。
白日也知道按照剛纔那一下的氣勢,自己絕不會只是這麼輕鬆,所以可以推斷蓮華印契一定打中了雍憐思。
兩人默然對視半晌,雍憐思忽然道:“你這是什麼古怪功法?”
白日低頭看了看傷口,經過天絕心經的急療,傷口的血已經止住,故意詫異道:“什麼什麼古怪功法?”
雍憐思將手中的暗階之劍一揮,淡然道:“你裝傻也沒用,反正結果還是一樣。
死劫生度之前的我,你可能還有機會,此時的我,你還差得太遠。“
說完,薄劍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朝白日再次衝來。
白日知道她所言非虛,剛纔自己連怎麼受傷的都沒看出來,包括劍刺破身體的痛感,居然在雍憐思退開之後才顯現出來,這個速度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將明王根本咒融入本身的修爲之中,此戰必敗,而且還會敗得很慘。
但是如果被人看破他用的是明王根本咒,那就不是敗得很慘了,而是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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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猶豫間,劍光已經閃到,他暮光之舞一閃,身形迅速飛起,在空中連續幾個翻滾,剛落下,喘一口氣,只聽背後傳來雍憐思森冷的聲音,道:“結束了!”
色如冰雪,薄如紙片,暗階之劍的鋒芒此刻盡現。
白日深深一吸氣,不管身後的雍憐思,雙眸閉起,心中默唸東部降三世明王根本咒真言,渾身元氣隨着真言陡地一轉,氣息也猛的一轉。
他的身體以絕對不可能的角度扭轉過來,將已經刺上身體的暗階之劍往邊上一滑開,原本穿體而過的劍往邊上一蕩,在他身上劃出一道很長的傷口。
雍憐思身子一僵,感覺到面前的白日身上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尤其剛纔滑開的那一下,從劍身上似乎傳來了一種奇異的力量,這絕不是以前所感應到的天絕心經。
白日身形已經轉過,睜開眼睛,見雍憐思在發呆,知道剛纔那一下將她震住了。
此時不宜多說話,他前段時間爲了讓月霜荷好好休息,生怕真言再次影響她,所以幾乎沒有再用過東部降三世明王根本咒,此時在緊急關頭當作保命招數用出,就再無顧慮。
那長長的真言與元氣的流動配合得越來越熟練,真言中每一個字念過,都能貼合到體內力量的轉折。
此時即便他想停,體內的元氣也停不下來了。
雖然天絕心經迅速讓後背到下肋的傷痕止血,並逐漸癒合,但白日仍感到了陣陣劇痛傳來。
畢竟雍憐思施出的劍招何止是本身的劍勢凌厲,其中透出的勁道更是可以比擬高階的力量。
白日盯着她,道:“這下該我進攻了吧?”說着,靈箭一收,空着雙手的擺出架式。
剛從震驚中有些醒來的雍憐思又重新陷入迷茫,她查看過所有白日有記載的戰鬥,從來沒有過拿出靈箭後主動收回的,再加上剛纔那股奇異的力量,難道說他在消失的這段時間中有了什麼新的招數?
白日忽然擡頭看了看上方,道:“你的這個結界是否能擋住一切力量?”
雍憐思一怔,道:“這是我做的結界,只要是我能承受的力量範疇,都會被擋住……”
白日一點頭,雙掌合叉成拳,十指外現,中間恰好成月輪形,正是四大印契之一的外縛印契,姿勢剛一擺出,力量似是已經匯聚,接着就朝雍憐思衝去。
雍憐思只覺得面前的白日好像已經不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人了,薄劍一撩,劍芒迎着白日衝過來的身體而去。
她想知道沒有了靈箭的白日,到底還有什麼招數來抵擋?
就在劍芒襲至白日身前時,只見白光一閃,白日居然掠過了劍光,原本合叉於胸前的雙掌忽然分開,右手按捏蓮華印契,朝雍憐思的薄劍拍去,左手則暗藏於胸前,誰也不知道那隻手會發出什麼招數。
這一下蓮華印契,比起剛纔打中雍憐思的可是完全不同,剛纔是元氣作爲力量主導,而現在則是東部降三世明王根本咒作爲主導,等於是五部明王根本咒中,東部明王與北部明王的配合一擊。
雍憐思只覺得一股極強的旋轉之力朝自己涌來,就連手中的長歌都差點脫手,輕喝一聲,身子朝上掠去,棕發一揚,這還是兩人對戰以來,雍憐思首次對白日作出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