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挑,輕紗羅帳依舊緊閉,唯有一根細細的銀絲從裡面牽出。
軒轅莫邪正襟危坐,一手把住銀絲,一手點在其上,細細感受着牀內之人的脈搏聲。
淡漠的表情,沒有任何情緒,唯有那幽藍的眸子裡閃爍着讓人看不懂的光芒。
“你們公主昏迷多久了?”
收回目光,凌慕嬈輕抿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問道。
“已經有十來天了,哎~原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有情人終成眷屬,卻不想最後成了這樣。”
那丫鬟聽凌慕嬈如此一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此話怎講?”
挑了挑眉,凌慕嬈納悶地問道。
“那日本來是公主和駙馬爺大婚的日子,整個永宜府張燈結綵,那是喜氣洋洋,鑼鼓震天。
公主穿了一身紅豔豔的喜服,美得傾國傾城,可是剛進了禮堂,還未來得及拜堂,就突然全身抽搐。
然後,就這樣昏迷不醒,整個青龍國的御醫都來看過了,可全部束手無策,都說不出其中的原有。”
回憶當日的情景,那丫鬟至今還歷歷在目,原本還是一片喜氣洋洋,哪知一瞬間就成一片驚惶。
面無表情,凌慕嬈慢條斯理地捻起盤中的酸梅,心頭卻開始思索,看來這件事情並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皇上駕到!”
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話音一落,便聽見數道腳步聲疾步而來。
一瞬間,屋中的人齊刷刷地跪了一地:“參見皇上。”
整齊劃一的聲音。
滿屋子的人,頃刻間矮了下去,卻唯有凌慕嬈和軒轅莫邪還端坐在座位中,充耳未聞。
“怎麼樣,軒轅神醫?”
洪亮的聲音還未落下,便見一襲金黃色蟒袍的中年男人疾步而來,一身天子的高貴,自有不怒而威的氣魄。
擡了擡手,屋中的人便站了起來,躬身退到屋子的角落。
“回皇上,”也不行禮,軒轅莫邪只是緩緩起身拱手道:“在下正在把脈,宜寧公主的病情有些複雜,還得再仔細瞧瞧。”
這樣的無禮,卻是無人放在心上,似乎軒轅莫邪本該就是高人一等,此刻能如此向皇帝拱手而言,已算是尊重。
“那軒轅神醫再瞧瞧,一定要治好宜寧的病。”
眉頭一擰,那雙威嚴的眸子裡此刻卻是滿滿的父愛,皇帝擺了擺長袖,示意軒轅莫邪繼續診斷。
“父皇,您這邊坐!”
一旁垂首等待的安永文見狀,立刻擺手示意下人擡上來一張軟椅。
“大膽,這是何人,爲何不行禮?”
皇帝腳步還未擡起,只聽一聲怒喝,身後一襲粉衣女子白皙的手指朝着凌慕嬈一指,滿臉慍怒地吼道。
衆人一聽,頓時齊刷刷地側過頭,將目光落在那好似懵懂無知的女人身上。
“抱歉~”
放下手中的酸梅,凌慕嬈嫣然一笑,卻並不曾站起。
“小女子懷孕了,這一起身總是不適,一有不適便會讓夫君擔心,他一擔心就會分神,我實在是怕他誤診了公主的病情。”
眉頭微蹙,那一臉委曲求全的楚楚可憐,那是人見人憐、花見花憐,誰還忍心去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