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天冰冷的聲音飄忽而來,電光一閃,他已經出現在天界教衆人面前。
“教宗大人,紅日忠心爲了天界教,絕對沒有一絲偷奸耍滑之意。”紅日連忙說道。
烈天卻沒有看他,只是在周圍一衆傷員處看了一下,尤其是在章飛大祭師那裡停了幾秒,說道:“盡忠職守,很好。章飛,你隨我回天生殿。通知教衆到千舟城四處尋找王有道,一有發現,馬上上報。你們幾個,等一下一起到聖音殿給我說個明白。爲什麼王有道會在我天界教來去自如?”
最後幾句話,顯然是對那些大祭師說的。
說完這些,烈天就讓幾個教衆把章飛大祭師擡起,跟着他一起前往天生殿。
天生殿就是與聖音殿、天神殿一起的第三個宮殿。
這是天界教的研究中心,無論是天界神鐵、天界神香還是天神系列藥劑,都是在這個地方研究出來的。
這裡雖然有很多研究人員,但真正能夠做主的只有烈天一個人。
這裡所有的研究項目都是天界教的重要機密,烈天不可能讓別人掌握。
無論是擡着章飛大祭師的那些教衆還是章飛大祭師,都沒有機會進入這個地方,這一次有幸進入這裡,他們都忍不住好奇,四處張望。
可惜,烈天帶他們來的地方並不是什麼秘密研究所,而是一個巨大的平臺。
平臺的中央有着一個游泳池一樣的地方,只是規模比較小。
水池周圍有着一條條隱隱閃着電光的紋路,這些紋路內部似乎是某種輸送管,正遠遠不斷地超水池裡面輸送着一些液體。
這些液體明顯不是水,看上去很粘稠,裡面隱隱有一個個白點。
那些液體彙集在水池裡,無數白點跳躍,彷彿一片星海,非常漂亮。
擡着章飛大祭師的教衆都非常驚奇,面面相覷,看向烈天,卻不敢開口詢問。
烈天也沒有跟他們多說的意思,只是讓他們把章飛大祭師丟進這個奇特的水池裡面,就讓他們離開。
他們雖然有些失望,卻不敢違背烈天的意思,最後看了章飛大祭師一眼,就要往外走。
就是這麼一眼,卻是把他們都看呆了。
被王有道一劍砍斷手臂和小腿的章飛大祭師浸泡在那水池之中,傷口的血肉居然開始蠕動起來,慢慢向外生長,居然有重新長出手腳的趨勢。
可惜,他不能留下來看完全程。
就算是這樣,這個畫面也足夠他回味良久的。
天界教居然已經有了這種能力。那豈不是說,以後只要不是當場死掉,無論受多麼重的傷,只要在這個池子裡面泡上一泡,很快就可以痊癒?
烈天沒有管那個教衆的震驚,只是站在一邊看着章飛大祭師的恢復。
等章飛大祭師的手臂開始長出一點雛形,他才緩緩開口道:“章飛,你這次表現讓我很滿意。我要嘉獎你。只是,這個過程比較痛苦,你給我好好忍住。”
沒等章飛大祭師反應,烈天身上藍色電光閃動,又對着地面說道:“把惡魔藥劑給我帶來。”
他這話才一說完,不遠處的地面就打開一個通道,一個白髮老者用托盤裝着一瓶黑色藥劑走了過來。
那瓶黑色藥劑看上去黏糊糊的,讓人不由自主想到沼澤泥潭,裡面似乎還不時有氣泡從裡面冒出來,在表面破裂,濺出一個個圓形的痕跡,看上去就像是巫婆煮出來的邪惡濃湯。
白髮老者沒有說話,恭敬地把手裡托盤寄給烈天。
烈天伸手把托盤上面的黑色藥劑拿下來,對他揮揮手。
那個白髮老者便沿着來路退了回去。
那通道重新關上,跟原來毫無二致,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烈天拿着那黑色藥劑,沒有多等待,直接來到水池邊,把裡面的液體倒了進去。
小小的一瓶黑色藥劑落入一整個水池裡面,卻沒有慢慢擴散開,而是瞬間伸展,轉眼間,已經把整個水池都染黑。
表面上看,這只是視覺上的顏色變化,但浸泡在水池裡面的章飛大祭司卻深刻體會到一種內在的變化,全身開始不停地抽搐起來。
原本他落入這個水池裡,只覺得一股股清涼之意涌入全身,彷彿林間小溪,不停地衝刷着他的全身,讓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整個人飄飄欲仙,意識混沌,就連烈天對他說的話也聽得不是很清楚。
可現在,那些清涼之意突然變成了一把把鈍刀,在他的全身上來來回摩擦,撕裂着他的神經,偏偏這把刀不夠鋒利,無法一切而斷,只能反覆地來回切割,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那疼痛是如此深刻,深深地扎進他的腦海裡,根本無法忘卻。
這個時候,章飛大祭師才清楚明白烈天的意思。
他幾乎要直接衝出水池,不要接受這種酷刑,可烈天就站在上面。
烈天已經吩咐他好好忍着,他要是敢衝出去。烈天一定會用比這個更加可怕百倍的方法懲罰他。
這裡的痛苦只是直接了當的疼痛而已,他未必就不能挺過去。
想到這裡,章飛大祭師不由咬緊牙關,壓住自己逃離的衝動,反而把自己沉入水池深處。
那種能夠切割神經的痛苦來勢洶洶,章飛大祭師根本無法轉移這種痛苦,只能通過窒息的苦痛來對抗這種極致的痛苦。
這個方法對別人來說或許沒有用,卻非常適合章飛大祭師。
在死亡的壓力下,他的意識漸漸從痛苦中掙脫出部分,開始感受到自己的不同。
他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
這種變化究竟在哪裡,他一時也發現不了。
他並沒有那麼多空閒想那麼多。
切割神經的痛苦依舊綿綿不絕,章飛大祭師不得不把注意力轉過去,接受痛苦的洗禮。
突然,章飛的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
這味道初聞沒什麼,說不上好壞,什麼特別的。
可當你聞仔細了,你就會知道這味道的實質。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