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此刻的感覺,就好像是來了大姨媽的女人一樣,不管怎麼都不舒服。事實上,白夜這是已經有了心魔了。
發下的心誓,要成爲諾獎獲得者,要成爲最頂尖的醫生。白夜的確是在朝着這個方向走的。可是,他不快樂,因爲這並非他的本心本意。這樣的狀態之下,白夜怎麼可能會順心。
再有一點,當白夜知道歷屆的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裡面,就沒有哪一個是因爲手術做得好而獲獎的時候。這種落差就更大了。
之前在門診的時候還好。現在做完手術,這種副作用就被徹底的激發出來了。越是高難度的手術,越是容易讓白夜觸動。手術做得好有屁用啊。又不能獲獎。
事實上,這就是白夜的心魔。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如果真正的任由這麼發展下去。到時候會產生不堪設想的後果。
走出醫院,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白夜有些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動着。整個世界,讓他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所有的人,所有的物,仿若都帶有一種疏離的感覺。
走着走着,白夜就已經走到了崇光百貨的門口了。看着這裡,白夜愣了一下,隨即就走了進去。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前面已經聚攏了不少的人。
人羣之外,白夜可以清晰的聽到裡面的話語。
“小朋友,你是住在哪裡的啊?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小朋友,告訴阿姨。你媽媽叫什麼名字啊。”
“這孩子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啊。該不會是啞巴吧。”
一個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叔叔,我找不到媽媽了。你怎麼飛起來了啊?”
這話讓白夜頓時就皺起了眉頭。真氣運轉到了雙眼之間,神識一掃。就發現在商場的天花板上面。一個漂浮的遊魂在遊蕩着。
沒有想到,這種環境之下,竟然還有遊魂能夠存活。
撥開人羣白夜走到了最裡面。一個孩子坐在了地面上。大約五六歲的年紀。頭髮是那種鍋蓋頭的款式。給人一種小清新,小鮮肉的感覺。
一看着孩子的眼睛,白夜就明白了。這孩子的左右晶體之間有一些常人難以發覺的灰色。
而這就是這孩子異常的原因。他能夠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白夜蹲了下來,微笑着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那個叔叔你不要跟他說話哦。他可是壞人。”
這話立刻讓旁邊的一個男子不滿起來了。看着白夜有些不善道:“喂,你會不會說話啊。誰是壞人,誰是壞人啊。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了。”
隨着白夜的話語落下,男孩突然是擡起了頭,看着白夜道:“叔叔。我知道了。”
旁邊圍觀的人頓時都驚訝起來。不少人更是驚聲道:“哎呀,奇了哎。這孩子坐在這裡最少有兩個小時了。都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話,就連商場的保安和工作人員都叫不動他。偏偏這年輕人說話他就回應了。”
“舟舟,舟舟,你在哪裡?”人羣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緊接着,一個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已經衝了進來。一看到男孩,立刻就激動的摟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了孩子。
人羣散開,商場的經理、保安還有民警都過來了。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站在一邊,賠笑着道:“各位,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了。這是孩子的出生證明和戶口本。這是我們兩人的身份證。實在對不起大家了。我家這孩子從小就患有自閉症。今天不知道怎麼就走丟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自閉症?
白夜立刻就站了起來。看着男子道:“這位先生,舟舟絕對不是什麼自閉症。他的情況,有些複雜。他不喜歡說話也是有另外的原因。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給孩子用純正的金毛雄性公雞。取公雞血擦拭一下眼瞼。然後,去佛寺或者是道觀小住幾天。這樣的話,他這個問題應該就能夠好了。”
白夜完全是一片好心。事實上,自從是看到頭頂上的遊魂之後。白夜就明白了。這孩子絕非是什麼自閉症。這完全是因爲陰陽眼導致了孩子內心產生恐懼,並衍生出來的副作用。
一聽到白夜這麼說,抱着孩子的女人立刻就瞪了白夜一眼,大聲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你是神經病吧。胡說些什麼呢。”
男子也開口道:“先生,多謝你的好意了。有機會的話,我們會試一試的。”
話說到這裡,白夜其實就已經明白了。很明顯,他們是不相信自己的。輕笑了一下,白夜走出了商場。
沒有意思。太沒有意思了。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整個世界雲捲雲舒。卻超然物外。
白夜自己都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已經陷入到了一個無比危險的境地。奪舍也好、附身也好。總之,他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可是,白夜的骨子裡還沒有徹底的融入這個世界,這就是現狀。
大馬路上,看着在路邊上掃地的阿姨、大爺,白夜有些發愣,有些不明所以。爲何每一個人都能夠盡忠職守。或許,他們並不一定愛好着這份工作。
白夜的心是茫然的,是無助的。整個世界,彷彿沒有自己可以在意的。關心的人和物。莊世林也好。劉宏也好。莊家和劉家,在白夜的眼中,不過就是震懾於自己的實力,想要巴結自己的家族而已。
或許,對趙雪會有那麼一點的眷戀,或許對那個僅僅只有一面之緣的蘇萱會有一點點的思戀。可是,僅僅只是一點點而已。因爲她們都是非同一般的資質。因爲她們都是有助於修煉的人。
白夜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眷戀着她們的體質,還是眷戀着那份情感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茫然,都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從下午到晚上。白夜就這麼失魂落魄一樣的走着,沒有目的。他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在哪裡。
白夜開始仔細的回味着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點點滴滴。從一開始。白夜就把自己放在了一個超然的角度,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爲自己的修煉而服務。至於其他,白夜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突然,白夜感覺到自己和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緊接着,一個聲音傳到了白夜的耳朵裡面:“唉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