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魂玉,可以煉玉,也可以用來煉器,還有就是靈獸的骨頭和血肉。
因爲靈獸衆多,而且各種靈獸都有,有些靈獸的骨頭是極有用的,可以用來做成攻擊性法器。
還有它們的皮,可以用來做法器,也可以煉製成防禦性的法寶穿在身上,甚至還有的靈獸天賦奇高,修爲強大,體內生長有靈骨,若找到靈骨,可以直接吸收裡面的靈力,能讓自己的修爲大大增加。
回到海流城,溫如玉總算知道古如墨能夠死裡逃生,是因爲施展了一種叫做金蟬脫殼的秘法,這種秘法修煉到了極致,可以化爲天地靈氣脫身。
不過他顯然沒有熟練的掌握金蟬脫殼之法,雖然成功的施展了出來,也逃脫了雲鯤獸的大口,卻也受了不輕的傷,爲了讓他不留下後遺症,溫如玉催促他去療傷,還給了他一枚八品療傷玉。
“小萱……”得到“季靜萱”如此的關心,再加上剛剛確定溫如玉心中確實是有自己的,古如墨很是高興。
原本他想留在溫如玉的小院中閉關療傷,不過她微擰了眉頭,有些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後,他就打消了主意,滿心不捨的離去。
溫如玉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就保持着最初的姿勢,若有所思。
“人都已經走遠了,季師妹你還在看什麼,就真的那麼不捨?”伴隨着一道略帶調侃的笑聲,夜長歌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小院中。
溫如玉心中一愣,待反應過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夜長歌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長袍隨風輕擺,俊顏含笑,和以往每次見了沒什麼區別,但那抹笑容真的是特別刺眼了。
對於夜長歌能找到這裡,溫如玉並不意外,這小院雖然在海流城郊外,卻不難找,況且他還是個占卜師,有什麼不知道的基本上觀星一算就知道了,不過他現在出現在這裡,倒着實讓她有些驚訝。
譚遲長老和賀長老都在海里參詳那座傳送陣法,劉長老他們便也留了下來,護持他們的安全,譚遲長老便把天機門的好些事情交到了他和顧不負的手上,其他弟子也不得閒,他們來到海流城的時間長,許多事情他們比較清楚。
只有溫如玉最不耐煩處理這些事情,樂得輕鬆。
打發了古如墨去療傷,正好顧不負和夜長歌也都有事務處理不在,她想着正好趁着這會兒好好想想顧不負和夜長歌的來因,沒想到很快人就來了。
“夜師兄,你來了。”溫如玉鳳眸眯起,微微一笑,朝着他走了過去,青絲如墨,膚色如雪,帶着一種明露春暉般的明豔氣息。
夜長歌看着她含笑的臉龐,眉宇有着無法掩飾的調侃,完美的脣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嗯。”
溫如玉挑眉,勾脣回望着他,魂力傳音問道:“夜師弟,小深海沒有造好,你來這裡幹什麼?”
阿陵沒有來找自己,雷霆和小天龍也不曾說過,這說明依舊在天機門忙碌小深海的事。小深海事關天機門宗門發展,以前的深海只有帝階長老、且是宗主肯定了的才能入內。
有了小深海,天機門的皇階修士都能進去修煉。
以後強者會越來越多。
因此,小深海對於天機門而言,十分重要。不僅要合乎陣法,合乎天地規則,更要滿足宗門修士的需要。
陣法,天機門有陣法師;宗門修士的需要,那些帝階長老們都盯着,根本不用擔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合乎天地規則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造海是大千世界的修士才能施展的手段。
羅生天是小千世界,強行施展更高位面的手段,有可能引起天道懲罰。因此,在整個過程中必須要有占卜師時時刻刻地盯着,卜算好每一步,這樣才能避免天道懲罰降下。
天機門門主閉關了,其他的占卜師要不就是閉關苦修,要不就是修爲水平不夠。整個宗門中,只有夜長歌夜師弟能夠擔此重任。
沒想到,他居然來海流城來了。
“師父出關了,小深海有他在,也不需要我盯着,”夜長歌勾了勾脣,無聲嘆了口氣,道:“師姐,你還是儘早回去吧,以後少用季師妹的身份行事,這樣……長歌心中有愧。”
溫如玉心中一滯……
她自然明白夜長歌話中之意——當初譚遲長老說讓她用“季靜萱”的名義爲天機門揚名立威,成天驕之名,吸引強者追隨,她就知道對方並不是真的基於這樣的目的。
以天機門作爲整個羅生天三大頂級宗門的背景,何須什麼揚名立威,這樣做真正的用意,不過就是吸引整個玄英大陸乃至羅生天修士的注意力,包括青雲曹家,因爲季靜萱成名、成爲天驕後,曹家等諸多勢力的關注點就會從夜師弟轉移到季靜萱身上。
屆時,夜師弟作爲天機門少門主,受到的暗算自然會慢慢變少。
可以說,“季靜萱”就是天機門爲了保護夜長歌而立的一個靶子。
想清楚這點後,她自然沒有拒絕,答應下並來到了海流城面對獸潮,將譚遲長老的吩咐做到了極致。溫如玉對於季靜萱本人也是有幾分愧疚的,但想着夜師弟被帝階修士曹風羽以及跟隨曹風羽的強者算計,又不得不放下這份愧疚。
況且,她也相信,季靜萱是知道實情的。
她畢竟是譚遲長老的關門弟子,無論是修煉天賦還是煉玉天分都不差的。
可惜,就是眼下修爲不夠,無法擔當這個重任。
“夜師弟,你該知道,你面對的是曹風羽,不是遁世仙宮這樣的中等宗門,對方擁有占卜師,又有不少帝階強者,敵在暗你在明,防不勝防,你要如何對付……”三絕玉能夠隔絕占卜術的卜算,夜師弟有,那曹風羽肯定也有。
夜師弟背後有天機門。
曹風羽背後有青雲曹家,還有不少追隨他的皇階、帝階的強者。
兩人如今根本不是勢均力敵的狀態。
“師姐,即使被暗算,那也是我應該承受的磨鍊,長歌怎麼能夠因爲我與曹風羽師兄的恩怨,就將無辜的季師妹拖下水,這不是我們縹緲宗弟子的氣度!”沒錯,他是天機門的少門主。
可在此之前,他還是縹緲宗煉玉峰下莫斷情的徒弟。
縹緲宗素來都是以救人爲則,從來沒有過爲求自保就隨隨便便波及無辜的他人的道理。
“你師父答應了?這件事你跟譚遲長老說了沒?”海流城這次帶隊的是譚遲長老和賀長老,這兩人都知道天機門上層的這個決定。
溫如玉承認,縹緲宗弟子都是以捨己爲人爲榮,以拯救天下蒼生爲畢生宏願,除了葛炘那個敗類,還沒有人用別人的性命爲賭來救自己。但人有遠近親疏,比起季靜萱來,對她而言夜師弟的生死更重要。
“……”夜長歌沉默不語。
溫如玉明白了,他並沒有通知譚遲長老和賀長老。
“你再好好想想,季靜萱在秘地修煉,如今修爲飛漲,比起以前來,她所獲得的修煉資源更多,這於你於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何苦想這麼多?”有天機門保護,真正的季靜萱斷然不會出事。
“……”可他在乎的,不止是季靜萱師妹一人。
夜長歌深深看了一眼溫如玉,不再多言。
……
古如墨是半個多月前來到海流城的,帶着不少高手,坐着飛行法器來的,來的時候,在海流城的附近海域,正好救了被衆多妖獸圍困的宗門弟子。
救宗門弟子這事顧不負也知道,這事海流城早就已經傳遍了,隨便一打聽,古如墨到海流城後的事情,便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還聽說,海流城的修士經常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甚至星河劍宗的楊曉芸對古如墨百般示好,古如墨也不搭理,卻對小萱百般溫柔。
他身邊跟着幾十名高手,甚至裡面還有幾名皇階修士,本身又會金蟬脫殼秘法,原本以爲他是玄天大陸的人。
他們雖然離開兩年的時間,可是從他得到的消息,古如墨和小萱分明才認識半個多月……就是這樣,才讓他更加的憤怒。
“他們在古豐大陸就認識的。”顧不負清冷的眸中閃過一抹銳利,沉思道:“看古如墨出事時小萱那絕望的樣子,小萱七十年前怕是就喜歡上他了,況且古如墨這次還是特意來找她的……”
這般想着,顧不負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小萱在七十年前其實就喜歡上了古如墨,古如墨又萬里迢迢特意來玄英大陸找她!
他終於冷靜下來,開始從頭至尾仔細思慮這件事情。
顧不負沉眸凝思,擡頭,靜靜的看着天邊明月,黑眸中閃爍着點點微光。
……
溫如玉心中有事,一直沒有睡着,睜眼到了天明。
她起身後不久,顧不負來了小院。
顧不負還是昨天晚上那身衣物,細看的話,上面還有淡淡的露痕。
溫如玉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扯出一抹笑容和他打過招呼之後,便進屋爲他泡了一杯靈茶,親自遞到他的手上。
顧不負應該是在外面呆了半宿吧。
那極淡的露痕,若是以前,或許她並不會注意到,不過前段時間古如墨在樹上呆了半個月時間,每天清晨躍下來的時候,那痕跡比顧不負身上更明顯,讓她想不注意也難。
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顧不負手捧着精緻的青玉茶盅,優雅地輕抿了一口,然後若有所思的看看她,眼眸在晨光中顯得有些清冷。
溫如玉被他看得有些怔愣。
“你喝吧。”顧不負則直接把青玉茶盅放回了她的手上,冷酷的俊顏面對着她時總是顯得那麼的溫潤:“你臉色不太好,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顧不負的眸光閃了閃,細細的看了看她的臉,眸底飛快的閃過一抹懊惱,隨即又很快掩去,薄脣勾起幾分的笑容,輕聲道:“小萱,該不是昨天獸潮勝利後,你想我想得睡不着吧?”
被他試探,溫如玉不僅沒有反駁,反而正襟危坐起來,她點了點頭道:“我是半宿沒有睡,顧師兄,那個古如墨……”
其實她是爲了夜師弟的事而憂心。
顧不負心中一凜,眸光倏的變得暗沉,掩住了眸底的銳利之色,靜靜的看着她,脣角的笑容斂了斂,隨即笑得更加的苦澀:“我還以爲小萱是想我想得沒睡着,原來小萱想的是別的男人。”
他雖然在笑,眸光卻有些冷,還有淡淡的苦澀。
溫如玉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他說的話,反而垂下眼眸望着她自己的指尖,輕啓紅脣,說出了季靜萱和古如墨相識的經過。
“離開古豐大陸之後,我一直以爲自已和他的緣份已經徹底斷了,就算以後再回古豐大陸,我們也只會是兩條平行線,再不會有交集,只會越走越遠,再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找來玄英大陸。”
溫如玉看着對面的顧不負,他是深愛季靜萱的男子,鳳眸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有幾分無奈,還有幾分悵然。
“因爲他找來了,所以你們就決定重續前緣了?”顧不負心中很不是滋味的道。
雖然小萱愛上古如墨在前,可是她現在已經有了他了不是嗎?
“我告訴他我有雙修伴侶了。”沉默片刻,溫如玉再度開口,聲音無奈:“我說顧師兄是我的雙修伴侶……不過他顯然沒有相信。”
顧不負釋然,小萱沒有讓他失望!
神色也好看了許多,她會告訴古如墨這件事,就說明打從一開始,她並沒有決定拋棄自己和古如墨雙宿雙飛。
“小萱,你喜歡他是不是?”顧不負突然開口,漆黑的目光望着她,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溫如玉抿了抿紅脣,點頭,沒有否認。
雖然顧不負問得很直接,不過在季靜萱記憶中,本來就喜歡古如墨超過顧不負。只是兩人因着鬼族而分離,又有一些誤會……
“小萱你喜歡了他那麼多年,現在他來了,會不會不喜歡我?不想跟我在一起了?”顧不負看着她,眼眸輕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