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離開的大致的方向都不知?”鴻鈞又問。
文卓心中忐忑,猶豫了會還是點了點頭。
鴻鈞再次不語,只是脣角依舊保持着一抹淺笑,端看不出喜怒,衆修揣測不出這位大能此刻心緒,只能提心吊膽候在一旁。
良久,久到日暮西山,鴻鈞似才從自己思緒中回神,環顧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衆修一圈,忽然璀璨一笑:“看我這習慣,一想事情易忘了時間,叨擾諸位這麼久,我心中亦有些過意不去,手上正好有幾件用不上的寶物,便贈與諸位算是謝禮吧。”
咦,這是什麼情況?
一干人都被他這一句話弄蒙了,瞪大了雙眼。
文卓靈君與趙靜雪更是說不出的驚詫,他們設計欲殺其愛徒,他不但不追究反而要贈予他們寶物?
還沒等他們想明白,便覺眼前一花,數件珍寶憑空出現在眼前。
只要有些眼色的都能看出這些寶物的不凡,化虛境大能收藏的寶物哪一件不是珍稀品,而鴻鈞拿出來的這幾件寶物更是珍品中的珍品,隨便一件都能夠成爲一箇中型門派或家族的鎮店至寶,莫要說半步化虛修士,就連化虛境修士見到恐怕都會眼饞。
這樣的寶物真的會贈與他們麼?
頓時,衆修眼中均浮現出一抹貪婪之色。
……
在小陽小星君島摘星閣正臺內,風雲烈正在與文軒等人商討爲神魔大戰貯備法器之事。忽然間,他只覺額角突突直跳,心神一陣不寧,連忙擺手示停。
下方文軒見罷不由關心道:“小星君可是身體不適?”
風雲烈閉上眼,定了定神道:“身體倒無礙,只是忽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額角直跳。”
小星君的直覺素來很準,文軒剛欲開口,便見一名弟子疾速步入正臺,匆匆行了一禮,便語調急促道:“星區大人,不好了,方纔邢星浮島那邊急報!說是白玉別院燒起來了!”
“什麼?”
風雲烈猛的從座上立起,俊容一沉,命令道:“來人,準備開啓傳空陣!”
東炎修士對於靈玉不喜,所以煉製的傳送玉極少。
而所謂傳空陣,乃是一種可以跨浮島定點傳送的陣法,不過只能在星區範圍內浮島間傳送,且傳送的目的地是定死的。每一次傳送都需消耗鉅額極品星珠,屬於極其奢侈的傳送陣法。
就算是坐擁一整個星區的小星君風雲烈,亦不敢多用,只有在萬分情急情況下方纔啓動。
連接白玉別院的傳空陣目的地是在別院西院。
一陣星芒閃過,風雲烈身形便出現在西院內,剛一現形,便見四處濃煙滾滾,好些珍貴靈草靈花都在烈火中付之一炬,看着委實讓人心疼。
風雲烈強壓住心中怒火將魂力放出,卻發現別院之中佈置了大大小小繁複的禁制與陣法,只能探到廳內獨坐了一人,其餘一概不知。
很顯然,這是有人上門找麻煩來了!
而且此人修爲還不低,膽敢找一星區小星君麻煩,除非是化虛境大能,否則誰也沒這個膽。
東炎的化虛境大能絕不超出十人,風雲烈自認從未得罪過其中任何一位,難道是別院中人得罪了這位前輩,所以才遷怒於別院?
他越想越沒有頭緒,強行破掉幾處禁制後,便直奔萬事堂,待廳堂大門敞開,看到正座上之人,他皺了皺眉,更確定自己並不認識此人。
雖然對方可能放火燒了自己別院,但礙於修爲,他不得不客氣道:“這位前輩,小輩乃小陽星區小星君風雲烈,自認與前輩無怨無仇,前輩緣何要上門找小輩麻煩?”
這正座之上的人正是鴻鈞,他也不答話,先饒有興趣將風雲烈上下打量了一遍,方面露惋惜之色道:“風雲烈麼?玉無雙那不受寵的夫郎?嘖嘖,明明一表人才,卻偏生對那風.流女傾心,白白給她糟踐了不算,最後還落得個被遠逐的下場,真是可惜了。”
被人當面揭了痛處讓風雲烈當場一窒,臉色微白,緊了緊手關節,壓下心中起伏,面無表情道:“前輩,這世間情愛一事只有當事之人最是清楚,與旁人毫無瓜葛,是否可惜小輩自己心中有數。我風雲烈自認行事磊落,雖不是忠孝大義的楷模,卻也不曾做過違背天理之事,若有無意冒犯之處還請前輩指出,就算燒了小輩宅邸也要有個名目得讓小輩死個明白不是?”
語畢,卻見鴻鈞一副吃驚的模樣,瞪着眼道:“誰燒你宅邸了?”
風雲烈不由臉色發黑道:“事到如今前輩還要戲耍小輩?既然這火不是前輩所爲,還請前輩告知爲何前輩會在此,這火又是誰放的!”
“我來這裡是爲了打探我家徒兒的下落,至於放火之人……”
說到此,鴻鈞頓了頓,一臉無辜道:“你得問問這院子裡的人了。爲答謝他們方纔告知我徒兒下落,我準備了幾份謝禮,只是謝禮似乎有些不夠,爲公平起見,我只得將謝禮藏在這別院之中,看他們誰先找到便歸誰。誰想他們竟找得如此激烈,連宅子都燒了起來。我看這火勢似乎越燒越大,你還是先趕緊滅火吧,不然再過不久這地恐怕就會燒沒了。”
他說這火是自己人放的?
風雲烈一時也能懵了,臉色陰晴不定,片刻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臉陰沉得幾乎要滴水,問道:“敢問前輩名號。”
鴻鈞就似早知曉他會這般問,大方報上了名號:“在下鴻鈞道人。”
大魔頭鴻鈞回來了!還來了人族境內!
風雲烈只覺腦袋嗡嗡作響!
一時間心中忐忑而煩惱,可面對這個名字他卻毫無辦法,第一次他放低身爲小星君的姿態,懇請道:“還請鴻鈞前輩高擡貴手,放過我白玉別院!”
鴻鈞眨了眨眼,不解:“我有做什麼麼?”
風雲烈心中苦笑,您沒做什麼這裡都雞飛狗跳了,若真要做什麼這小陽星恐怕也得毀了,“若院中有誰得罪了前輩,還請前輩看在小輩的面子上莫要計較。前輩有什麼要求只要小輩能夠做到定會滿足。”
奈何鴻鈞根本就不買賬,依舊一副聽不懂的模樣道:“我不過是想酬謝你們,怎麼到頭來卻是被嫌棄了,這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
看着對方嘴角彎下,風雲烈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在不知這位大能將如何刁難自己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
“嫌他的面子不夠,那我的面子又如何?”
鴻鈞看向來人,脣角再度勾起,“既然玉界主親臨,何須我這個老不死的賣面子,這宅院亦算是你的,還有你家夫郎……”說着他瞥了眼已然癡了的風雲烈,淡笑道:“界主大人要好好開導一番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