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玉時,君越說過信物乃是在皋城的某一大家族的家主手中,那位家主的先祖曾是縹緲宗的弟子。而這枚玉簡上的圖案,正是縹緲宗的宗門標記,且只有宗門弟子才知道。
黑衣大漢明白過來,忙看向青衣男子,手中舉着玉簡。
君越亦看到了玉簡上的圖案,也知道她的用意,桃花眼輕挑,脣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擡手優雅的接過了他手上的玉簡。
黑衣大漢大喜,並不怕二人拿着玉簡跑了,再次重重地朝着他們磕了幾個頭,一邊磕頭一邊激動的道:“趙毅代主子謝兩位恩人救命之恩!”
君越睨了他狂喜的面容一眼,把玉簡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看,見裡面刻印的功法,並非縹緲宗的功法,而是一套極有可能是自創的靈力修煉功法,又還給他:“你起來吧。”
趙毅錯愣不已,以爲這青衣男子看不上這塊玉簡,又改變了主意不願去救自己主子了,心下大急,汗珠子如同下雨一般,涔涔而落:“公子,您……”
溫如玉失笑,瞥了滿臉促狹的君越一眼,說道:“他叫你起來,自是答應了。”
黑衣大漢終於心中一鬆,原本沉入谷底的心頓時又飛揚起來,笑得嘴都合不攏,接過玉簡站了起來,說道:“小人趙毅,不知公子和姑娘如何稱呼,是否願意到趙家一敘?”
“越鈞,溫如玉。”
黑衣大漢聽到溫如玉三個字,眼中露出幾絲驚訝:“原來是……溫小姐,難怪了。”
皋城大比他也看過,雖看不清姿容,卻清楚地記下了她靈動輕盈的身法,以及四戰四勝,一招制敵的強勁實力。後來得知她先是與三皇子有婚約,又意外嫁給七皇子,還一度遺憾娶親的人不是自家少主呢。
“越公子,溫姑娘,請。”熊煞握緊手中的玉簡,強忍住心中的激動,十分恭敬的做出一個請的動作,身形便拔地而起,飛快的向前方掠去。
溫如玉和君越則緊跟在他的身後,衣袂飄飄,仙姿佚貌猶如仙人。
很快他們就到了南城的一處偏靜宅院。
株株梅樹盛開,花香自來,環繞着這處極爲雅緻清幽的院落,院落紅瓦白牆,十分龐大。
趙毅神態恭敬,徑直帶着兩人自側門進了院子,穿過走廊,自冬日亦流動的小橋流水通過,便看到好幾道身影正守在一道廊門外,神情焦躁,在原處踱來踱去。
看到趙毅回來,都轉過頭來朝他點了點頭,目光緊張而期待。
其中一老者負手而立,頭髮灰白,面容上皺紋頗深,正是趙家家主,神色嚴肅地問道:“取回來了?”
“家主,”趙毅嚥了口唾沫,說道:“玉出了問題,不過小人帶回了能爲少主解毒的人。”
“什麼!”趙家家主一愣,說道:“玉出了什麼問題,你把這裡面的曲直都給我說來。”
趙毅將木盒拿了出來,交給趙家家主,說道:“諸葛供奉給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五品解毒靈玉,而溫姑娘,一眼就看出了我中的是貪狼毒玉,還說這位越公子可以幫少主解毒。”
話音一落,幾道異常灼熱的目光便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熱切的望了過去。十五六歲的女子,身着素色衣裙,肌如凝脂,秀眉鳳目,明媚俏麗。而她身旁的青衣男子,則溫潤俊逸,氣質清朗。
看起來,如同仙人一般。
溫家大小姐,溫如玉。
趙家家主看清楚來人時,眼中的期待漸漸黯淡,目光落在盒中的碎玉上時,面容青紅動了怒氣:“豈有此理,諸葛鑫竟敢這般戲弄我們趙家!”
五萬金雙手奉上,換來的卻只是一塊毫無品階的普通玉石,這種做法可謂是毫不把趙家放在眼裡。
“趙毅,你收取靈玉,怎不查驗?不然主子的毒也能及時解了。”旁邊的面容清秀的趙鷹小聲埋怨道。
趙家家主也不悅地掃了一眼趙毅。但心裡也明白,既然諸葛鑫有意欺瞞,想來是有所依仗,不單單是憑藉他皇族供奉的那個身份。
趙毅也知自己太過愚蠢,輕信了諸葛供奉,嚅囁道:“屬下自知有錯。爲了將功補過,已將能夠解毒之人帶來。這位越公子,是尊貴的四品煉玉師,能夠煉製出給少主解毒的四品百解玉。”
因爲溫如玉說的那些話,趙毅將君越當成了四品煉玉師。
趙家家主聽他說的這般清楚,不似胡亂編造,心裡也有了底,臉上振作出一抹笑容,說道:“如此,我先多謝二人了。”
溫如玉和君越走進室內,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異香味。即使有藥香,還有一股好聞的梅花香味,也掩不住那股異香。
屋內佈置華貴而精緻,兩個人高的青瓷梅瓶,八扇的白玉屏風,一張槭木茶几,古樸精緻的三足椅子,然後是一個精緻的雕花紅木牀,牀上的大枕上,側躺着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
男子年紀不大,最多二十來歲,五官俊美,棱角分明,即使是面色虛弱蒼白,汗水不停地流淌,但眉目中依然有着不容忽視的高傲。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玉冠高高挽起,即使是躺着,也是一絲不亂的。而他的眉心、太陽穴處,則同樣有些青黑的痕跡。
“少主,屬下帶溫姑娘和越公子來爲您解毒。”趙毅上前兩步,壓低聲音朝着牀榻上躺着的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禮。
牀上躺着的男子正是他的少主子,中了貪狼毒玉的趙紫陽。趙紫陽微微眯了狹長的雙眼,由着趙毅扶起來,待看清是溫如玉時,高傲的神色變得驚愕,隨即恢復如常:“辛苦二位了,請坐。”
緊接着,纔將犀利而復有敵意的目光投向溫如玉,說道:“溫大小姐,別來無恙。”
那場皋城大比,絕對是他趙紫陽這一生最難忘的恥辱。他甫一上場,連契約獸都沒來得及召喚,就被刀刃架在了脖子上,宣告了失敗。
而對於對手,他亦是記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