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如玉半點沒有猶豫,隨口就應下了。
若只她和白翼,要護住這些人極難;可多了楚奚這個風蒼郡王,還有他背後所代表的勢力,那些準備動手的人,就得多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了。
楚奚胸膛一震,驀地笑了起來,自胯.下四階踏雁馬上一躍而下,站在她對面,緊盯着她道:“溫小姐就不怕,我殺人奪寶?”
後面那四個字低沉而危險,似乎有血腥撲面而來,要擇人而噬一般。
溫如玉眸中有一抹驚訝,隨即淡淡一笑道:“堂堂風蒼郡王,還不至於爲了區區幾塊靈玉,對人下手。”
看來,這些年在暗域,他確實經歷了許多。以前的他就像是一柄精緻的雕刻了無數圖案的銀刃,看似鋒芒畢露;而如今則更像是一把飲了血的匕首,誰也不知道這把匕首上究竟鑲嵌了什麼樣的靈玉!
這句話,聽得楚奚一陣恍惚。
猶記得,他得了二皇子楚江覬覦已久的靈玉,被嫉妒誣賴,說他強搶民女,還僞造各種人證。皇上和父王狠狠責罰,連相交好幾年的蕭瑜,也不信他。
那時候,“她”莞爾一笑,對鬱悶不已的他道——堂堂楚奚郡王,豈會爲了一個民女,而丟了最引以爲傲的皇族傲氣。
臉上表情怔仲了片刻,楚奚回過神來,眼中露出淡淡的悵惘,悵然若失,脣無聲而動:“是你嗎……”
不,一定是他想多了。
她被鬼族襲擊,自爆身亡,那破碎的魂玉、還有空間裡的物什散落在密室周圍,是他親眼看着她的弟弟溫煊如同行屍走肉般一一撿起的。
可這個女子,與她太像了。
更遑論,兩人還有着同樣的名字。
“溫小姐,不知南月山水如何,我是否有幸去遊賞些許時日?”楚奚笑看着她,詢問道。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意外,還是有人在搞什麼陰謀算計。 wωω⊙ тt kΛn⊙ c ○
“郡王!”身後,一個宗階靈師忍不住皺了皺眉,出聲喚道。
“怎麼,本郡王在暗域待了十幾年,出生入死,現如今打退了鬼族,去遊山玩水都不行?”楚奚挑了挑眉,眉眼中帶着三分邪氣。
“沒。”說話的宗階靈師心裡一堵,知道說不過這個郡王,口中還是道:“皇上、王爺和王妃他們得知您要回去,都翹首以盼,您要是去了南月,少說也得耽擱半月,屆時怕是得惹惱了皇上。”
“十幾年都等下來了,不差這十天半個月,怎麼,我是郡王還是你是郡王?”
一旁溫如玉忍俊不禁,見他這般,也回想起以前他的那些個趣聞。
楚奚見她那抹璀璨的笑容,心裡愈發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有了風蒼的這支隊伍加入,一行人安然到了傳送點,守在傳送點的天家子弟見狀,說道:“這是六品傳送玉,楚奚郡王你們請上傳送玉臺;至於南月的靈師們,那邊已備好了船,上面加持了順風玉,會將你們安全帶到對岸。”
六品傳送玉,激發時玉臺比五品的要大上數倍,這裡十幾頭靈獸和數十位靈師了完全可以一次性送過去。
當然,南月的就不行了。
修爲不夠,強行使用傳送玉只會爲他們帶來死亡。
楚奚一襲紫色長袍恣意飛揚,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我與南月人同行,這六品靈玉還是免了吧。”
以前用傳送玉的次數也不少,那種轉換空間的暈眩感,還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啊?”天家子弟先是一愣,隨即連連點頭:“哦,既然這樣,就請諸位登船吧。”
五艘大船,每一艘的船身都極爲龐大,流轉着淡淡的光彩,沒有長帆,亦沒有舵手和船伕。
待所有人和靈獸都上了船,船開始動了,一開始略慢,漸漸的速度就快了起來,只見幾個呼吸間,暗域就已遠遠拋在了後面,傳送點處的人化作黑點,很快便看不清了。
唯有長而曲折的海岸線,在這水天一色中展現着特有的魅力。
暗處,好幾支君階靈師小隊全部都捶手頓足,對這位半路殺出的風蒼郡王憎惡到極致。數千枚五品破障玉,眼看就要到手了,就這樣眼睜睜的沒了!
有的人若無其事地從暗處走出,走近傳送點處的天家子弟,通過傳送玉臺提前到達對岸;有的則失望放棄,向東、或向北而去。
“原來這暗域竟是一個島,以前還以爲它是地下深淵呢。”
“就是,以前都不知道暗域裡面竟然也有城池,都以爲就是黑漆漆、陰森森的地域。”
南月的靈師們竊竊私語起來,參與人族和鬼族的戰爭,儘管一開始都抗拒不甘,以爲必死無疑,但而今不僅安然無恙還得了五品靈玉。
這可是皇上才能見到的稀罕東西。
等回去了,怎麼也能向人誇耀一輩子。
“咳,說起來,你們還記不記得,幾個月前,咱們南月的皇族天才,三皇子夫婦被流放暗域了,你們說,他們是不是早就被那些噁心的鬼族給吞食了?”
“那肯定啊,不是說暗域倖存的人族,都被救到錦陽城了嗎,咱們在城中也沒閒着,可從來沒見過有哪個是雙腿殘廢的!”
說到“殘廢”那兩個字,那人還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被溫如玉聽見。
他們當然記得,這位溫將軍之前的夫君,去世的七皇子,亦是不良於行。
可惜,溫如玉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這些人的議論,鳳眸飛快閃過一絲暗芒——南宮昊,溫如夢,這些人不提她倒是忘了,這次確實未見過那兩人,難道真的已經死於鬼族之手了?
想來,兩人都是天階,即使能逃過鬼氣侵襲,免於瘋癲發狂,但他們進入暗域之時,恰是鬼族進攻的那段日子,能活下來纔是不容易。
溫如玉鳳眸一片清冷,無波無瀾,心中並無憐憫。
無論是南宮昊,亦或是溫如夢,二人都做過害人之事,有這般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生而爲人,就必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