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淡的薄霧在皋城飄舞浮動,初春朝陽的柔光刺破晨霧,在街道、城牆、高高矮矮的房屋上灑下一片片清輝,微涼的空氣帶著春的溼意和芬芳。
“溫如玉,你真的要走嗎?”秦雅滿臉不捨,眼中還有隱隱的焦急。
兩人其實並無多深的交情,看着秦雅這般,溫如玉略帶嘲諷地一笑:“嗯,我只是去修習,以後還有機會再回來的,你跟周夫子好好學習煉玉。”
說罷,她帶着天奕,朝着巷口緩步走去。
暗處,暗一則對着六個人擺了一個手勢,令他們全部守在這裡,繼續盯着秦雅。而他自己,則無聲地隱匿,跟上。
西城的外城門外,楚奚已經等待良久了。
他一身精緻的紫色錦袍,腰佩錦帶,頭戴藍玉冠,風.流俊美,令來往的人都忍不住側目。望着盈盈走開的溫如玉,他眸光灼灼,俊顏上更是帶着溫暖的笑容。
“你?”溫如玉下意識地望了暗處一眼。
楚奚什麼都沒有解釋,而是指着一旁早已備好一架由四階白色追風馬拉着的靈獸車,說道:“走吧。”
而風蒼的靈師們,亦各自騎着四階靈獸。
“不用了,”溫如玉一猜就知道他是從暗一這裡得到的消息,否則不會這麼巧。她也未正面承認自己的身份,而是說道:“我會騎乘飛行靈獸抵達,至於我的婢女,還請楚奚郡王將她帶至風蒼。”
即使是四階靈獸車,要到風蒼,也得花上半個月。
時間來不及,她只能先行與白翼一起,去往血山礦了。
有白翼在,最多五天,就能抵達。
“你要騎乘飛行靈獸?”楚奚忍不住一陣失望。
凌晨時得了暗一的傳話,說她要隨他們一起迴風蒼了,得到這個消息,他已經徹底地肯定了她是“她”的結論。故而專門讓人找了城內最大的靈獸鋪子,纔買了這麼一架她素來最愛的追風馬拉的靈獸車。
結果,她居然要拋下自己獨行!
“嗯。”她輕輕一笑,隨即又對天奕道:“你跟着楚奚郡王,待路過百鍊門時,自然會有人來接你。”
她去風蒼,將天奕留在皋城也不安全。畢竟她只有天階,秦雅背後的那個人雖未顯露出來,但實力絕對不弱。萬一他對天奕下手,那就遭了。
“小姐,我聽你的。”天奕不知情形,不過還是聽從了自家小姐的安排。
楚奚一陣失望,但還是強顏歡笑,應了一聲“好”。
待這支隊伍出發,再也看不清身影。溫如玉亦疾行數裡,找了一處僻靜無人之所,方纔說了一句:“暗一,我們也該走了。”
黑影一閃,暗一立在她的面前。
溫如玉魂力一動,白翼也從魂玉空間裡出來,獸形龐大,雙翼振振,半俯在地上,神態高傲。
“這是我的契約獸,白翼。”
說着,足尖一點,身形一閃落在了白翼的背上。
暗一看着這實力不凡的契約獸,一眼就認出了來歷——魂獸翼虎!他懂得她的意思,緊接着也躍上了白翼的背。
白翼初有些不悅,雙翅拍打了幾下,在原地不起,語氣微惱,傲嬌道:“主人,爲什麼要讓這個卑微的人族騎在我堂堂翼虎大人的背上,白翼不要。”
溫如玉盤膝而坐,撫摸着它光滑油亮、充滿了力量的羽翼,安撫道:“別搗亂,他是我的人。趕緊出發,我有要事,若延誤了小心你的定星玉不保。”
“哦,”白翼回答地不情不願,然而是溫如玉的吩咐,它自然不會拒絕,雙翅一展,猛地朝着空中翱翔而去。
西城城門上,守衛甲遙遙望着一隻白色飛禽猛地飛起,驚得差點從城牆上掉下去:“快,快看,哪裡來的高階靈獸?”
守衛乙也驚歎連連:“別是從暗影森林裡出來的吧,看這樣子,估計是哪個過路的大能的坐騎,不像是有獸潮要來。算了,就當沒看見。”
前段時間的獸潮不強,只在附近幾個城鎮造成了輕微的震動。這些年來,雖小獸潮每年開春時有發生,但大的獸潮已經很少了,最近的一次,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的那次。
“說得也是。”守衛甲贊同地點了點頭,望着那隻漸漸遠去、沒入雲端的巨大飛禽,忍不住羨慕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宗門或是大家族的修士,居然擁有這麼一頭飛行靈獸,這頭少說,也得是五階吧。要是能給我,那多好啊。”
“別羨慕了,羨慕不是你的,”守衛乙鄙視地瞥了他一眼,說道:“那少說也是君階強者纔有的,有羨慕的這個勁頭,還不如好好修煉。”
守衛甲回想着出城不久的那位貴公子,隨隨便便坐的都是四階靈獸,怨嘆道:“我也想好好修煉,成爲一名君階強者啊,可是咱們這出身不好,不像皇族,謝家、柳家的人,有大把的靈玉和金銀供着。唉……什麼時候能突破天階,我就覺得值了。”
“你纔剛地階一星,就想着天階、君階的事呢,還是每天多睡會兒,萬一做夢就夢到突破了,”守衛乙略帶嘲諷道。
守衛甲哈哈一笑,摸了摸腦袋道:“做夢不頂事。兄弟,我可聽說了,御景閣最近有一批好東西要拍賣,聽說有好多是五品靈玉呢,等今兒個輪休,咱們也去看看唄。”
“好。”
這廂兩人說着,根本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一道黑袍無聲無息地立了良久,目光亦緊緊望着那飛行靈獸,緩緩地勾起了脣角。
“溫如玉,別來無恙……”
他的身影如同極影,快速消失在了這城門之上。
片刻後,到達了西城的一處院落。察覺到周遭隱匿的氣息,嘲諷地挑了挑眉,一閃而入。
“你,你來了?”秦雅剛準備出門,去靈越學院,看着屋內突然出現的黑袍人,不禁嚇了一跳,略帶不虞道:“諸葛供奉,你來晚了,溫如玉兩個時辰前就已經離開了,估計這會兒已經出了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