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時刻,蕭瑜靈光一動,突然想起那人從前交給自己的東西,他眸光一閃,突然從空間玉取出一物,驟然捏碎。
“咔嚓!”玉石碎裂的同時,一道幻影突然出現在這裡。下一刻那道幻影化實,同時撈起蕭瑜和溫顏二人,跳出這片海水,與此同時,溫顏從懷中取出深藏的另一枚星辰石,雙手如飛,將靈力打入星辰石,激發力量。
眨眼間,兩人消失在了此地,回到了海面之上,幻影應聲而滅。
船上的溫家、蕭家靈師們見他們回來,頓時鬆了一口氣:“家主回來了。”
蕭瑜臉色極其難看,雙手發顫,雙腿亦是虛汗直冒,努力平復了一下,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身側的溫顏,揚聲道:“立即開船,迴風蒼!”
顏兒手中竟然還有一枚價值連城的星辰石!而自己卻不知道……她連這種事都隱瞞,那麼還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
不遠處的漁船上,謝頌見屬於溫、蕭兩家的船隻也離開,頓時欲哭無淚,焦心憂慮到咬牙切齒:“蒼天!我的小姐和煊公子,你們究竟要待到什麼時候啊?”
幾人臉色都極差,包括被兩個恩人救了,卻未見對方出現的蓮櫻公主。
慶山宗的船上,狄藏目光如炬盯着海面,扶着船欄嘆息道:“這麼久了,軒轅公子若再不出來,怕是真的是要遭遇不幸了。”
臨海深達萬丈,屆時一道秘境坍塌,這一海的水都會傾灌而入,萬鈞之力,可摧毀一國的城池。再強大的人族修士,即便是傳說中的王階,也無法抵抗這巨大的力量。
“狄師兄,我信軒轅公子,”鍾陽語氣淡而堅定道。
話一說畢,海面上突然掀起了驚濤駭浪,海水彷彿驟然下降了一般,浪花激飛,一簇簇水柱直衝天際,有低階的靈魚直接被捲起,生生拍死。
“這,秘境徹底崩塌了!”狄藏望了一眼旁邊漁船,見並無人出來,心裡一涼,一字一頓地道。
“完了……”謝頌面露絕望,渾身癱軟在船板上。
齊盛面露悲哀和愧疚。
天裕德臉上則閃過死一般的沉寂,喃喃自語不敢置信:“老祖,天家先輩,我害瞭如玉小丫頭,害了溫煊小子,我害了天家,害了人族……”
“愚蠢,無知!”孔嘯恨不得罵死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然想到人已葬身海底,一股難言的悲涼自心頭漫出,一點一點地涌入四肢百骸,渾身酸澀。
這一刻,歲月彷彿倒流,又親眼看到好友與妻子雙雙慘死的那一幕。
而不遠處的船上,蕭瑜未看到秘境再有人出來,鬆了一口氣,道:“顏兒,看來那軒轅陵主僕三人,還有溫如玉兄妹兩個,皆命喪這避水秘境了。”
不可否認,看到溫如玉的那一剎那,他心中的恐懼比軒轅陵更甚。
當年他纔是君階的時候,她就已是宗階甚至不知何時偷偷突破了尊階,在他和溫顏要取她魂玉來修煉時,她一場自爆,徹底毀了自己和顏兒。
如今見她死而復活,且依舊強大得令人絕望,縱然已經突破了尊階,蕭瑜依舊無法抑制心中的懼怕。
“他們不一定會死。”溫顏美麗的臉上卻並無歡喜之色,似自言自語般無聲蠕動雙脣道:“我們能出來,他們肯定也趕得及,遲遲不出,怕是另有所獲。”
這避水秘境,可不是普通的秘境。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必死無疑,但有溫如玉和溫煊二人在,就是轉機。想到那軒轅陵一開始的毫無緣故的針對,還有多年前白後爲其求親,溫顏斷定,這軒轅陵和溫如玉必有私情。
蕭瑜只聽到一句人不一定會死,眸中閃過一道陰噬的光,道:“他們既敢毀了咱們爲玥兒找的寶物,等你我回了風蒼,不管是死是活,都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若死了倒還好說,若活着,定要他們生不如死。”
溫如玉和溫煊都是魂師。看二人實力,應該都是宗階以上了。
上次未取到溫如玉的魂玉,極爲遺憾,這一次她如果命長點,就該乖乖養好魂玉,讓自己鞏固修爲。
提及女兒,溫顏閉了閉眼,那一抹恨意卻無處隱藏,道:“玥兒的傷,必是溫如玉所爲。”
儘管剛纔不曾承認,但溫如玉又沒有喪失記憶,以她的驕傲和有仇必報的性子,豈會在發現玥兒時放過她。至於玥兒因何不記得了,想必是被施展了什麼秘術抹去了關於她的記憶。
修士於子嗣不易,往往修煉至君階以上,大部分人,無論是男子或是女子,餘生只會有一次子嗣。但這樣生出來的孩子,大都天資超出普通人族後代。
蕭玥正是這樣一個存在。
她五歲魂力覺醒時,預言玉上就測出了八尺高的天賦。而這,意味着她未來的成就,將不弱於王階,且極有可能問鼎皇階,飛昇上界。
整個溫家,自上古五萬年以來,也就這麼一人。
不,還有一人的。
而那個人,就是溫如玉。
曾聽長老說過,她當時測試之時,整個預言玉的玉柱整個被她點亮,見證過這一幕的溫家長老們都知道她的天賦有多可怕。
人階、地階、天階、君階、宗階,尊階,尋常人花費幾百年也不一定修煉到宗階,而她卻只用了十二年,就成爲了一個尊階御靈師,儼然一副鳳城第一人,風蒼第一人的姿態。
這一開始對於溫顏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一切,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改變的呢。
或許,是在長老們都以那種同情、如同看弱智一般眼神看自己的時候;或許,是在明明自己也是女子,卻眼睜睜看着周圍所有的男子都圍着溫如玉轉的時候;或許,是在知道同生而爲人,溫如玉卻是魂師,煉玉師,將來還有可能成爲馭獸師,而自己永遠只是一個靈師的時候。
這不是嫉妒,而是自我認知。
當她意識到這一切的不同,都是因爲彼此迥異的天賦造成的,她忽然就有了想要改變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