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挺從懸劍門弟子人羣中走出來。
王挺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男人,模樣還算和善,小眼睛,國字臉,一縷山羊鬍子,小心打理的鬢角上泛着花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小小天機宗,也敢如此張狂?怎麼,你們宗門長者呢!”王挺聲色俱厲,眼神在衆人身上一掃而過,最後停留在桑桑身上,在衆人中桑桑修爲最高。
桑桑冷冷一笑:“我們天機宗向來講規矩,見貴客自然由長者出面好生招待,但要是你們這樣恬不知恥的野狗,就只能由我們打發了!”
還別說,桑桑這一句話,讓王挺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他還從未被人形容成野狗,頓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指着桑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小胖子林文暗暗朝桑桑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桑桑女王啊,這罵人的功夫,真是頂呱呱。
王挺黑着臉:“速速叫你宗門長輩出來,否則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
王挺靈海境五重修爲,若是對桑桑出手,還真是以大欺小,像他這種好面子,冠冕堂皇的人,最怕被人指指點點,所以即便是被桑桑一番嘲諷,依舊忍着沒對桑桑動手。
“真是豈有此理!我還未見過如此沒教養的弟子,我倒想問問是哪個教出來的,我定要好好教教他怎麼教育弟子!”
聽到王挺這番話,桑桑不由一下笑了出來。
本姑娘是誰教出來的?說出來怕你跪下求饒,便是這樣的渣滓,也敢冠冕堂皇,人模狗樣的訓斥別人,真是不怕人笑掉大牙。
“你笑什麼!”
“教人而不律己者,僞善!”桑桑絲毫不懼王挺,“你自己宗門弟子尚且管教不好,卻對我們天機宗指手畫腳,豈不可笑?”
王挺一愣。
“哼,你倒說說,我如何管教不好自己總門弟子?”
桑桑瞥了一眼蘇長峰和柳隆:“方纔那歪嘴巴的,對,說的是你,你叫什麼?”
蘇長峰見桑桑指着自己,又喊自己歪嘴巴的,大怒,他嘴巴確實有那麼點點瑕疵,但也沒人敢指着自己喊歪嘴巴的!
“你說哪個歪嘴巴!”
“誰應我我便喊誰,如果你嘴巴不歪,你應我作甚?”蘇長峰平日也算的上伶牙俐齒,但是在桑桑面前,完全沒有任何戰鬥力!
“長峰!住口!”王挺見蘇長峰要與桑桑吵起來,連忙呵斥。
聽到王挺的話,桑桑嘻嘻一笑。
“哦,我記起來了叫什麼柳長峰吧,說的就是你……”
“小賤人,我的蘇長峰!不是柳長峰!”蘇長峰大怒,先是被人揭傷疤,又被王挺訓斥,現在名字又被喊錯!
他不服!
王挺一眼瞪了過去,蘇長峰頓時乖乖住口。
“我可不管你叫什麼蘇長峰還是柳長峰,方纔是不是你,辱我天機宗宗主?在場可有這麼多明眼人呢!你休要抵賴!”
似乎是由於發現這邊有熱鬧可看,不少家長和少年都圍攏過來,看兩宗門撕逼,也是挺好玩的。
頓時圍觀衆人紛紛應是。
“是啊,我聽到了,好像叫顧北什麼什麼來着!”
“我記得好像是老貨!”
“不對吧,我記得好像是老匹夫來着。”
“你聽錯了,我可記得清楚,明明是老狗啊,哎喲可難聽了!
衆人樂意見得兩宗門撕逼,恨不得鬧得越大越好,因此不少人都添油加醋,簡直歪曲惡沒邊兒了。
你要問,爲何大家都替桑桑說話?
桑桑天姿絕色,是個不折不扣亭亭玉立的大美女,而懸劍門那邊不是老頭就是趾高氣昂鼻子朝天的自大狂,要是你你會幫誰說話?
蘇長峰聽到衆人竟然如此歪曲事實,頓時就跳了出來了,他何曾說過那麼難聽的話?
“你們住口,我分明只喊了顧北老貨,何曾喊過老匹夫老狗?休要含血噴人!”要說這蘇長峰腦子也着實蠢了些,被桑桑和衆人一激,竟然不打自招起來!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王挺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似得,本來在理的被蘇長峰這麼一鬧,也完全沒了氣勢,王挺氣急敗壞。
“我平日怎麼教你的!蠢貨!”
王挺知道蘇長峰腦子不好使,但修煉天賦還行,於是讓蘇長峰少說話多修煉,但這貨從來就沒聽進去,人蠢不可怕,可怕的是還不知道自己蠢。
蘇長峰就是這麼個人。
“你平日不就叫顧北老貨嗎?我跟你學的啊!”被王挺一頓臭罵的的蘇長峰覺得心裡挺委屈的,平時你就老貨老貨的叫,憑什麼我叫就要被你一頓臭罵?
噗!
周圍衆人再也忍不住,都笑噴了。
“哇!原來懸劍門副門主是這樣的人!”
“沒看出來啊,說一套做一套!真是噁心啊。”
“呵呵,這就叫僞君子啊,表面冠冕堂皇,內心齷齪着呢。”
“還好還好,當初沒讓我家寶寶入了懸劍門,不然後悔死!”
“以後可得記住了,千萬別去懸劍門啊!”
不得不說,圍觀羣衆裡,簡直就太多神助攻了,當然了,助攻之王的榮譽,還是得頒給蘇長峰,如果沒有蘇長峰,這場鬧劇就不會這麼好玩了!
衆人議論紛紛。
王挺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他苦心經營的正人君子形象,竟然被桑桑三言兩語就給撕破了,他簡直恨極了桑桑,但對蘇長峰更是無語到了極點,一張麪皮漲的通紅,麒麟臂不住顫抖,再也忍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一巴掌甩在蘇長峰臉上,巨大的力量爆發出來,頓時將蘇長峰甩出七八丈開外……
“這麼狠!懸劍門平時就是這樣對待弟子的嗎?”
“枉爲人師啊,我要告訴朋友讓他們千萬別去懸劍門!”
“真是爲那些入了懸劍門的少年擔心啊。”
“是啊是啊,接下來不知道要受多久的罪。”
桑桑聽到這些觀衆老爺如此捧場,差點就想給他們鞠躬作揖了,簡直太配合了,看到王挺漲紅着麪皮,說不出話來的模樣,桑桑就想笑,跟本姑娘鬥,你還差遠了!
“好你個小賤人,竟敢往我懸劍門潑髒水!”王挺惱羞成怒,再也顧不上保持平日的翩翩君子姿態,大聲叫罵。
桑桑又不是嚇大的
。
“我說什麼了?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在場的觀衆老爺眼睛可都雪亮着呢!”桑桑朝着衆人展顏一笑,衆人頓時覺得如沐春風,心神愉悅。
王挺剛想說話,卻想到桑桑詭計多端,與她鬥嘴皮子討不到好處。
於是怒道:“我如今來可不是與你扯嘴皮子的,你打傷了我弟子柳隆,如今還未甦醒,我是來問你要個說法的!”
“要什麼說法?柳隆帶着一羣懸劍門弟子來我天機宗場地撒野,我便教訓了他一頓,額,他不會就是你唆使來的吧!心腸真是歹毒啊!”此番卻真是潑髒水了,但是王挺給衆人的印象都臭了,便是桑桑扯謊,衆人也都信以爲真,紛紛指責王挺,欺辱天機宗。
王挺心裡那個憋屈啊,他就沒受過這種恥辱。
只見他神色一冷。
“隨你怎麼說,我弟子身負重傷,我要爲他討要一個說法!”頓了頓,“既然天機宗無人,就不要怪我欺負你們!”
王挺知道言多必失,索性懶得與桑桑廢話,一道靈力打出,一柄赤色長劍陡然飛起,王挺身形一躍而起,抓住那赤色長劍。
神色一寒。
“半月劍氣!”
一道寬大凌厲的赤色劍芒暴起,猶如新月一般,斬向桑桑。
桑桑見王挺竟然狗急跳牆,動起手來,她脾氣也不大好,真雷長鞭一揮,一道紫色的雷霆爆射而出,重重的轟在赤色劍芒之上,登時炸出一股強烈的靈力波動!
但王挺靈湖境五重修爲,高過桑桑許多。
紫色雷霆與赤色劍芒相互劇烈的撞擊,紫色雷霆瞬間消磨殆盡,但赤色劍芒卻來勢不絕!
桑桑神色微沉。
真雷長鞭猛然一甩,一道天雷凌空劈落!直奔王挺殺去!
王挺神色一變,正待動手化解那道天雷,卻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王副門主,勿慌!”
一道青色水幕在王挺頭上亮起,天雷轟在那青色水幕之上,令那青色水幕猛然顫動起來,但卻沒有碎裂。
“哼,天機宗嗎?有其師必有其徒啊,看看這都些什麼弟子!”
“於長老說的是。”
桑桑堪堪避開赤色劍芒,但那赤色劍芒卻落到了天機宗一根旌旗上,頓時將寫有天機宗三字的旗幟斬落下來。
兩人渾然不顧地上那旗幟,直接踩了上去站定。
天機宗衆人雙眼差點沒噴出血來!簡直欺人太甚!
卻見這二人,一個是追月派於復長老,一個是黑水宗宗主鄧顯。
追月派是個實力強大的二級宗門,懸劍門雖然也是二級宗門,但與追月派一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至於黑水宗,之上個一級宗門,但是在一級宗門裡,算得上最頂尖的存在了,比金鷹門還要強上一些。
王挺見到於長老和鄧顯,臉上一喜,他們三人算是不錯的朋友,如今站出來爲他壯聲勢,十分感動。
然而,就在王挺準備重整攻勢,再次攻擊桑桑的時候,卻感覺到一片遮蔽陽光的陰影投了下來。
“我天機宗之事,何時貓貓狗狗也能指手畫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