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睿恩。”金聖祐這時候將頭朝少女的方向扭去,“我可以問你件事嗎?”
“嗯?”張睿恩點了點頭,輕眨着她那雙如同貓的眼睛,“學長你問吧。”
“你真的不考慮加入一個社團嗎,畢竟高中有三年的時間,趁這個時候培養個興趣也不錯啊!”
聽了他的話,少女無奈地皺着眉,整張臉也鼓了起來,她的頭轉向前方,視線不知看在某處。
“學長,你知道嗎?”少女這時候輕聲喊了他一句,“其實我很喜歡現代舞蹈。”
少女忐忑的雙手繞在雙腿前,指尖交纏在一起。
“喜歡跳舞,不是個好事嗎?”金聖祐疑惑地歪着頭,“難道還有人因爲這個事情欺負你不成?”
“這倒沒有。”少女搖了搖頭,但隨後又將整張臉深深地埋入雙腿之間,小聲說道:“是因爲我自己的原因啦。”
“你身邊有朋友嗎?”金聖祐問她,得到只是否定的搖頭。
“是因爲不喜歡與別人接觸?”
“談不上不喜歡,而是害怕。”
“能告訴我害怕的原因嗎?”
“這樣不會讓學長煩心嗎?”張睿恩轉過頭看着他,臉上透露着擔憂。
“不會的。”金聖祐搖了搖頭,讓她不要擔心。
“其實我是個經紀公司的練習生。”
“你是練習生?”金聖祐吃驚地瞪大了雙眼,她可能是自己最近遇到的第三個練習生了。
“學長,你討厭我這個身份嗎?”
“沒有沒有。”看着少女臉上泛起的畏懼,金聖祐連忙揮了揮手,“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沒想到你也是練習生。”
少女捕捉到他剛剛話中的也字,眼中閃爍着疑惑的光芒,難道他還遇到過別的練習生。
“其實吧,我表妹也是個練習生,她是JYP的。”
“你表妹。”張睿恩擡頭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他:“是今天早上的那位歐尼嗎?”
“對啊。”金聖祐的雙手搭在身後的地上,支撐起整個上半身。
“那位歐尼竟然是JYP的練習生。”張睿恩聽了之後,小聲地說了句“真是羨慕。”
“那睿恩你呢,你是哪家公司的?”
“我是CUBE的。”
CUBE?金聖祐在腦中簡單思索,之後便用手掌擊着拳頭,恍然大悟道:“是金泫雅和Beast的公司!”
“對啊!”張睿恩臉上這時才泛起笑容,她輕點着頭。 щщщ ¤Tтkā n ¤C O
“難不成。”金聖祐在腦中想到了這種可能,CUBE雖然也算一個大公司,但影響力肯定遠不如三大經紀公司,“你中學的時候,有人拿這個身份欺負你?”
“其實。”張睿恩的眼角有些充血,時不時地泛着淚光,“初中的時候,我有個很好的朋友,但她後來把我做練習生的事情告訴了班上所有人,然後整個班級就開始排斥我。”
練習生時期受到這點區別對待,金聖祐早就顯而易見,因爲從前定延也因爲這個身份被班上的男孩子欺負,當時自己站出來把他們教訓了一頓,那些男孩才收斂了點,但是。
“這太過分了。”金聖祐可能跟少女一樣,無法容忍的便是背叛,“所以你從那兒以後就開始害怕和別人接觸嗎?”
她低下頭,小聲說了句“是的”。
“難怪啊!”金聖祐嘆了口長氣,經歷這些的少女,怎麼可能會再去輕易相信別人呢!
“所以,學長會幫我保密,對嗎?”金聖祐在她的笑容中難得看到了幾分俏皮活力。
“你把我當成知心朋友了?”
“對啊!”張睿恩輕點着頭,補充道:“當然還有銀河歐尼和定延歐尼。”
“這樣啊,原來你們都打好關係了啊!”金聖祐的視線這是集中在擲球的投手身上。
“畢竟是你和恩妃歐尼地鐵上幫了我,而且定延歐尼身爲學長的表妹,肯定也值得信任。”少女的下巴搭在膝蓋上,嘴裡輕聲嘟噥了一句“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睿恩。”
金聖祐這時感覺腳邊滾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擊打而出的棒球。
“那個對不起,能把球給我嗎?”接着耳畔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但跟前幾次相比,當中充滿了溫度。
金聖祐疑惑地擡起頭,不禁瞪大了雙眼。
“真是戲劇性的一幕。”張俊晟在他耳邊說道,然後隨時做好了準備。
那個人正是車承暉,他看到金聖祐後,整個人也感覺到吃驚,但很快臉上恢復了之前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兒?”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金聖祐依舊能從他緊咬的牙關中讀出幾分憤怒。
“哦,打擾你們訓練真是不好意思。”緩過神的金聖祐朝他說了句抱歉,然後撿起了腳邊的棒球,起身走向他。
“這個給你。”金聖祐將球遞到他面前,車承暉輕哼了一聲,他用力奪過金聖祐手中的球,卻無意中拉扯到受傷的那條手臂,整個人失去重心,快要向後倒去,好在金聖祐及時扶住了他。
“你沒事吧?”
“用不着你管!”車承暉推開了金聖祐,聲音當中多了幾分不甘。
“話說能問問你嗎?”金聖祐指了指他綁着繃帶的右手,“你這兒是怎麼受傷的?”
“我不是說了這與你沒關係嗎?”車承暉瞪着那雙有些充血的眼睛,眼神當中流露着悲傷和不甘,“我已經無法再趕上月底的那場比賽了。”
“喂,前輩,你未免也太慢了吧!”剛纔投擲棒球的社員這時候望向了兩人這邊。
“我們的黃金投手是不是有的退休了啊!”
“真是遺憾啊,這應該就是之前你欺負新人的代價吧!”
句句譏笑的話如同刀鋒般插在車承暉的胸口,金聖祐明顯地看到他顫抖着身子,眼前的車承暉已經失去了幾天前的那份傲氣,可能就是因爲手傷的緣故吧?畢竟手腕可是投手的生命。
“金聖祐。”他這時喊道了自己的名字,隨後緩緩擡起頭,他眼眶紅得發燙,“前幾天的事情真是對不起了。”
他竟然跟自己道歉了,這有點出乎金聖祐自己的預料,隨後他拿上了球轉身離去。
“是剛剛那些人把你的手弄傷的,對嗎?”金聖祐在身後朝他喊道。
他停下了腳步,整個人遲緩的轉過身,那渾濁的雙眼望着他,嘴裡輕聲嘟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的結果。”
車承暉繼續向前移動了腳步,而看着他悲傷不甘的背影,不禁讓人聯想到受傷後掙扎的獅子,金聖祐雙手交叉在胸前,緊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