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洞房花燭
每個時代都有雜音,只是這個時代特別多。
陸陽可以想象得到。
今天會發生這件事件,定是殷明珠這個蠢女人,完全都不顧及場合,把這候車室當成了教室,在與來送她的同學聊天的時候,透露出太多有關於自己的信息。
比如說和家人鬧掰了。
比如說沒有家人來送她。
比如說孤身一人去BJ,身上肯定還狠狠的藏了一筆肥厚的大黑十。
有了這些信息。
當你沒落單的時候,周圍的壞人們,可能只是會窺視,然後繼續觀察,暗暗謀劃。
而當你一旦落單,這些你透露出去的自己至關重要的信息,就會極有可能遭到壞人利用,成爲用來對付你的工具。
很不幸,這個時代,火車站剛好壞人最多,
算殷明珠這個蠢女人倒黴。
陸陽一想到這裡,繼續居高臨下的笑話她道:“大學生,可長點心吧,這次是你的運氣好,在家裡面你都能差點被人給擄走,要是換了外地,呵呵,被壞人給擄走的下場,說不定幾十年後等咱們再相逢,你已經是一個瘋婆子了,是深山老林裡面守山人們集齊花錢娶回過的媳婦,是他們用來泄慾和生兒育女的工具,你不願意留在家鄉的這個小山村,你卻要永遠的都留在比自己這個家鄉還要更加愚昧和落後的山區,想想那種日子吧。”
陸陽也不怕嚇壞了她。
臉上笑的很燦爛,以關心爲由,嘴裡面說的卻是對於一個花季女大學生而言,最爲惡毒的語言。
偏偏殷明珠還找不出理由反駁他。
只能大哭。
哇哇大叫的哭,哭出心裡面的所有委屈。
師傅哄不好。
師孃也哄不好,只能跟着她一起抹眼淚。
殷明月夾在中間,一隻手拉着孃親,一隻手拉着姐姐,滿是無奈的瞪着漂亮大眼睛,看向對面的新婚丈夫,嗯,略有責備。
她是很單純。
但也同樣很瞭解陸陽這個新婚丈夫,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是陸陽在故意嚇唬她姐姐,還有她孃親。
“姑娘,跟娘回去吧。”
馬秀蘭抹着眼淚道。
“不,我不能回去,我死都不回去。”
殷明珠雖然在哭,但夢想還在,要就這麼跟着家人回去了,那就代表她輸了,雖然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仍還有機會去BJ上學,但她怕被人笑話,尤其是對面的這個可惡的傢伙的笑話。
隨着不斷拉扯。
直到,約定時間到,兩個自稱是縣教委的中年老師趕來,瞭解完情況後,又不斷的向殷老漢,馬秀蘭,他們這對殷明珠的家長道歉。
而且在陸陽看來,這個道歉很必須。
因爲差一點就釀成大禍了。
今天殷明珠要是丟了,那麼就將會是昭縣近幾年來的最大丑聞,想想看,一個縣高考狀元,馬上就要出發去北大的學子,卻在自己家鄉的車站被人販子給擄走了,起碼也值上一個省臺法治新聞了吧?
上面的板子打下來。
不說縣教委的領導們會怎麼樣去檢討,至少這兩個好心辦了壞事的當事中年老師,這一口黑鍋就要背定了。
陸陽眼睜睜看着,拉扯的對象,從馬秀蘭殷明珠,又成了縣教委的這一對老師和師傅師孃。
這邊說:對不起。
那邊說:沒關係,路上還要靠老師們多多關照,小女就託付給二位了。
這邊說:應該的。
那邊說:不應該不應該,這次送小女去BJ,本應該是我們老兩口的責任,只是也不怕老師你們笑話,比起閨女來,我們這老兩口也從沒有出過遠門,還真不一定能送她安全到BJ,現在有老師同路,我們也就放心了。
嘰裡呱啦好一陣。
讓陸陽在一旁聽的直翻白眼,心道:是應該放心,沒見着,連殷明珠這蠢女人也都又硬氣了起來嗎?
好像是有聽到了他的心聲。
殷明珠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抹乾淨臉上的淚痕,走到陸陽身前,冷冰冰的倔強道:“陸陽你別得意,我會好好讀書,然後向你證明,我今天的選擇是對的。”
陸陽覺得她這樣幼稚的很好笑,心道:你好不好好讀書,關我屁事?
不過嘴上,倒還是給這嶄新的大姨子留了幾分面子。
只聽見他懶洋洋道:“哦,那我拭目以待。”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殷明珠略有失望的轉過了身,改爲拉起自己小妹的手,輕聲道:“你替我受了苦,以後還要伺候這個就知道擺臭臉的傢伙,姐姐我銘記在心,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殷明月拉着姐姐的手。
沒有回答。
而是搖了搖頭。
她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新婚丈夫,見陸陽衝着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頓時小臉蛋一紅,低下了頭,然後又鼓起勇氣,擡起頭來,朝着陸陽甜甜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像極了彎彎的月牙。
這一幕又剛好被殷明珠給看到。
她氣急的甩掉了小妹的手,扭頭朝着候車室內的檢票口走去,一邊走一邊用腳踢着腳下的水泥踢,似在發泄一般的心道:行,你們都氣我,那我走了,我走總行吧!
明明是她自己先不要的。
可是真等到了這一天來臨,陸陽沒有她想象的難過,小妹這個替她受苦的,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委屈,反而兩人好像還瞧對眼了,眉來眼去的,當着她的面。
一時間,讓她覺得,自己纔是那個真正的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唉,找誰說理去?
嗚嗚嗚!
北上的火車來了,然後又走了。
昭縣只是個小縣城,中途站,停留時間不超過五分鐘。
送走了殷明珠,陸陽只覺得渾身上下神清氣爽。
一晃間天地寬。
甩開膀子,邁開大步,接下來他要大幹一場了。
掙錢!
掙錢!
掙大錢!
在掙大錢前,先洞房花燭。
突突突。。。
手扶的拖拉機冒着黑煙,在頭頂的月亮指引下出發,從縣城,到範鎮,再到上槐村。
去的時候趕路用了半個多小時。
回來的時候是晚上用了一個多小時。
此時村裡人已經都睡了。
到處都是一片漆黑。
在這個沒有燈都還會被徹底淘汰的年代,節約用電也正在被大力所提倡,在農村,用完晚飯,很多家庭不到七點已經熄了燈,更別提現在已經都快要九點了。
拖拉機停好。
打開院子的大門。
師孃馬秀蘭去熱了點中午的剩菜,四個人隨便吃了點,滿腹心事的師傅與師孃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陽扛起新買的大澡盆。
先去院子裡打了水。
又扛起來,送去婚房,腎上腺素的作用下,讓他一點都不覺得扛在肩上的大澡盆太重。
直到明月妹妹紅了臉。
把他推出去。
壓低着嗓子嗷叫的陸陽衝進院子,脫掉上衣,找了個大木桶就在這院子裡面用冷冰冰的井水衝了個涼,還不到一分鐘,猴急的就又開始往回跑:“娘子,我好了,嘎嘎嘎,我要進來啦。”
少時…
屋裡傳來了一聲少女害羞的驚呼。
與陸陽刻意壓低聲音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