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攻略【求追定】
拜訪完蒙叔叔。
陸陽深刻體會到了‘朝中有人好做官’這句話的含義。
如果沒有蒙叔叔這位在國營棉紡織廠工作過二十來年的廠領導高層的提點,將他的這些退休與還沒有退休的同僚們,性格與弱點都徐徐道來,又替他出謀劃策,讓他有針對性的去走兩位已經退休多年的老領導的後門。
陸陽幾乎要兩眼一抹黑。
他哪知道,那兩個下棋要不大吼,要不耍無賴的老頭,居然有這麼大的能量?
要是真老老實實就這麼等着,以爲聶副廠長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那可就要大錯特錯了。
上過了一次廠常委會,被拒絕了的提案,再上,難度可就更大,將錯過一個良機。
陸陽決定即刻就實施計劃。
而怎麼實施?
倒也簡單。
妹妹萌萌不是已經開學了嗎?
從明天開始,接送萌萌上下學的這個任務,就歸陸陽了,不就是兩個退休的糟老頭子,他不信他搞不定。
更何況,他手裡面現在還握有一份,蒙叔叔給的針對對方弱點的攻略指南。
於是接下的幾天,觀棋小巷衚衕裡面,老大爺們纔會午後閒着沒事納涼圍着的石盤前,出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多出來了一個年輕小夥子,人長的標標誌志,就是有點不務正業,不去幹活,整天準時準點來陪着一幫退了休的老頭子們下棋。
終於引起了大媽們的注意。
那不行。
得給小夥子介紹個對象,這麼標標誌志的小夥子,可不能給埋沒了,等有了對象,肯定就不會這麼不務正業了。
於是,就在陸陽用他的象棋水平,折服了這一整條巷子的退休老頭的同時,好幾個熱情的大媽也在揮舞着手裡女孩子畫像,非得要給陸陽介紹個對象,騷擾的他不厭其煩。
任憑他怎麼解釋,自己已經成過親,都沒用,大媽們不信,有老婆孩子要養的人,這個年頭,哪能這麼閒?
弄得陸陽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李老頭,刑老頭,兩個老頭出馬,才幫陸陽解了圍。
但這時,邢老頭來了一句:“行了,有屁快放吧。”
李老頭也來了這麼一句:“小夥子,你有心事,還憋着都,陪我們下了三天棋了,現在總該能說了吧?”
陸陽於是就苦笑:“就知道瞞不過二老。”
於是就借坡下驢把事情給說了。
聽了之後。
李老頭抿嘴不語,眉頭也深鎖起來,並沒有直接表明態度。
而邢老頭就簡單多了,破口已經大罵:“西娘皮的,老子找他們去,管理廠子他們不行,內鬥倒是挺行,工人兄弟現在是一天比一天下崗的多,我倒要去問問他們,這真金白銀的買賣,憑什麼要往外推?”
李老頭這時勸他道:“老邢,想必他們肯定也有難處。”
“放屁。”
邢老頭不給他面子:“什麼難處?別以爲我老糊塗了,不就是怕擔責嗎?
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國家現在正大力提倡私人辦廠,鼓勵民營經濟的發展,他們憑什麼拒絕與私人工廠合作?
改革開放都快十年了,可他們這幫人還在守着以前的老黃曆,妄圖開歷史的開車,這不就是歷史的罪人嗎?
我看廠子之所以會被搞成這個樣子,你的那位親家就是第一個罪人,我家的那個不成才的弟弟,他就是第二個罪人,我待會就回去收拾他,呸,這麼多年都活到狗肚子裡面去了。”
我勒個去,果然是暴脾氣。
陸陽羨慕的看着對面的這位刑老爺子,對方的火力全開,讓他直聽的爽歪歪。
李老頭則還在夾緊眉毛,看了一眼旁邊幸災樂禍的陸陽,詢問他道:“小夥子,你一定應該有所隱瞞吧?我的那位親家雖然頑固,但也不是一個蠢貨,這麼明顯,一本萬利的買賣,我找不到他有拒絕的理由,就因爲伱辦的是私人企業嗎?”
陸陽嘿嘿一笑:“果然瞞不住您老,不過這裡面多大的原因倒也沒有,只不過是小子也想獲得和其他的國營廠一樣的拿貨待遇而已,我查過了,像有些廠,來你們廠拿貨,都是至少賬期半年,到年底也未必能一次結清,很多都是又直接拖欠着,久了就形成了呆賬,壞賬。小子我當然不敢要求賬期半年,我只要求了賬期三個月,押二付一,而且到年底肯定一次性付清,白紙黑字都寫在合同上,這應該一點都不過分吧?”
年訂貨量至少百萬。
要求賬期三個月,押二付一,還真不是很過分。
關鍵大概廠裡沒錢,也不想墊付這三個月的賬期,所帶來的原材料費壓力。
李老頭點了點頭,算是明白過來。
繼續沉思。
邢老頭這時也問陸陽:“小夥子,老頭子我現在就一個問題,你是不是騙子?”
陸陽直哭笑不得。
這老頭還挺可愛,哪有這樣問人問題的,又有哪家騙子,會承認自己是騙子?
但還是誠實道:“老爺子,我不是騙子,您不也看到了嗎?我每天都在接萌萌放學,她可是叫我哥哥,親的呢,我不瞞您說,我是葉秋雨的兒子,我外公叫葉自儒,不知道您老認不認識?”
“啊,什麼?”
“你是葉自儒的外孫?”
李老頭的反應比邢老頭更大,站起來仔細的打量陸陽,轉了一個圈後嘖嘖出聲道:”“還真別說,你的長相有一點葉自儒的影子,尤其是這高挺的鼻樑,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都二十幾年過去了,往事卻如同歷歷在目,他當年還欠我一副畫呢。”
又見對面的邢老頭還在想葉自儒是誰,便提醒他道:“老葉你都不記得了嗎?葉教授,當年二紡織機械廠那邊來的專家,後來教書的那個,還來咱們廠裡面做過幾回的技術指導呢,那會兒咱們廠子剛剛開起來,紡織機械的毛病極多,都是多虧了這位葉教授帶的團隊,你不記得了?他每次來的時候,可都是你給看的大門。”
邢老頭聽了之後,突然就老臉落下淚來:“記得記得,那麼好的一個人,卻最後那麼死的不值,我.”
一時間,這麼一個頭發都花白了的老頭,居然已經有些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