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牛丟了,搜搜不過分吧?【4200】
這樣做有點刻意了,像是在挑撥離間。
可是,陸陽沒有撒謊啊!
“你有幾分把握,確定這事是真的?”
“二爺爺,我也只是猜測,很可能他們並不是想陷害大軍,可能也是真想拉着大軍一起去發財。”
“不是問你這個。”
“啊?”
“盜挖國家礦產,這是真的嗎?”
手裡面握着魚竿。
老人家目視着前方,跺了跺腳下的泥地:“這底下有煤,是真的嗎?”
陸陽不敢撒謊:“二爺爺,這事我敢保證。”
“幾成把握?”
“十成。”
“噓,來魚了。”
老人家握緊魚竿,雙目死盯着水面上的魚漂。
眼見着,魚漂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老人家突然使勁甩了一下魚竿,然後提起來,一尾鮮活的小魚露出水面,又是一條野生鯽魚,大概半個巴掌來大。
老人家動作很麻利,一隻手抓住魚,單手就取下來魚鉤,然後將魚丟進了桶裡面,只有半桶水的水桶裡面,瞬間就又多了一尾野生鯽魚,攪動着水波陣陣。
“抓壞人,就像這釣魚,不能心急,心急就容易失誤,要等魚兒它自己咬鉤,咬的越兇越狠,當你起竿的時候,魚兒才越不容易逃跑。”
老人家像是自言自語。
給魚鉤重新換上一條蚯蚓以後,握住魚竿,繼續將魚線甩進池塘,一會兒魚線全部沉浸了池塘,只露出了上面的魚漂。
陸陽在一旁,滿臉深受教誨的道:“二爺爺您的話,小子我一定牢記在心。”
塘邊一時間安靜。
老人家手感不錯,果然像大軍說的,是個釣魚高手,不到十來分鐘,又釣上了四五尾魚,這才歇一會兒,轉過身來對陸陽道:“想好了要怎麼做,有計劃嗎?”
陸陽連忙道:“有有有,二爺爺,我們是這麼想的……現在村裡正修路,又是馬上梅雨季節,他們的煤車今天能陷泥坑裡,明天就有可能直接翻車,煤只要一撒出來,暴露在鄉親們面前,他們就跑不了了,只是,我擔心他們現在又是起圍牆,又是養狼狗,山裡面的情況大家都不清楚,怕是……”
陸陽的這話,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就是來請求支援。
老人家想了想道:“軍隊是國家的,沒有人能調動它來幹私事,不過我老頭子倒是知道,在背後的大山深處幾十公里外,有一座飛機坪,那裡有一支部隊常年駐紮,他們的領導會經常組織他們出來野外拉練,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半個月以後,應該會輪到咱們後山附近來,爲期三天左右吧,時間,伱自己看着辦。”
軍隊不能幹私活,可要是在拉練的過程中碰到了壞人,順手還是可以幫助羣衆把壞人給抓住的。
陸陽聽懂了,於是大喜道:“二爺爺,你口渴了吧,要不要喝點茶?”
他身邊哪來的茶,好酒倒是有兩瓶。
打開一瓶茅臺,剛好陸陽看到了二爺爺坐着椅子的一角掛了一隻掉了不少漆的綠色軍用水壺,取過來搖了搖,發現裡面只有一點點茶水了,於是賊眉鼠眼的把水都倒掉,然後將一瓶茅臺酒全部都灌了進去,剛好滿滿的灌了一大壺。
“二爺爺,給,您的水壺。”
“哈哈哈……”
老人家也不客氣。
他一個80歲的老人家,也就這點愛好了,既然是晚輩孝敬的,又有何不能接受?
伸出蒼老的手指點了點陸陽。
意思你這小子太皮了。
但還是把水壺接了過去,掀開蓋子,聞了聞,一股濃濃的醬香味直撲鼻而來,又忍不住喝了一小口。
長嘆道:“好酒啊!知道這一隻水壺的來歷嗎?”
陸陽心知,二爺爺這是又要講故事了。
於是端正好身體,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老人家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開始目視在遠方:“這隻水壺,陪了我老頭子已經快40年,記得那年應該是1952年……北方的冬天很寒冷,雪下的好……幸好有它,這隻繳獲的水壺,知道這上面的漆是怎麼掉的嗎?我們把雪灌進水壺裡面,然後放在火上烤,雪融化了,就有熱水喝了,不過如果要是擔心被敵機發現,我們還有另外一個辦法,把雪裝進水壺裡面,然後用體溫把它捂熱,這樣等雪融化了,也有一口溫熱的水喝……”
人老了,就喜歡講故事,講完故事,就喜歡喝酒,喝完了酒,就很容易醉。
所以這天中午,二爺爺他醉了。
後山地底下有煤這件事情,陸陽本來打算告訴過二爺爺之後,再把它的整件事情,來龍去脈,告訴大軍。
可老人家說。
先不要告訴他大孫子。
他這個大孫子脾氣很衝動,要是得知當初差一點被人矇蔽,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肯定會忍不住,親自去找那些人算賬。
可這樣不僅於事無補,反而會可能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與其告訴了他,然後再勸他,冷靜,冷靜,千萬冷靜,還不如直接先瞞着他,等真相水落石出,再告訴他。
陸陽一想也是。
大軍的脾氣確實很衝動,也很容易炸。
勸倒是也應該能勸得住。
可沒必要。
二爺爺都說了,就聽二爺爺的好了。
時間來到傍晚,四人才回到了廠裡面。
而這時,也才從老六的口中得知。
對方是直到下午3點多,才把車給硬挪出來泥坑,採用的是最原始的辦法,十幾個人在背後使勁推,再往陷進了泥坑的輪胎前面丟石頭,木棍,這些東西。
按陸陽說的,老六也找人去試探了。
但對方是鐵了心,不許村民們靠近,爲此還差點急了眼,動起手來,好在他也知道陸陽只是想試探一下對方,沒有想真把這件事情給掀開,所以最後關頭,又讓人把村民們都勸了回來。
不過經過了此事以後,對方恐怕真要始終都繃着一根弦了,而且也將更加不許村民們靠近他們的車,一定會防守的更嚴密。
“堂哥,現在怎麼辦?”
“等。”
陸陽只說一個字。
“不幹點其他的了嗎?”
“但還是要乾的,不能讓他們這麼閒,老六,你待會兒去一趟村委,告訴壯壯他爹,就是我覺得現在修路的速度還是太慢了。得再加快進度,多找些工人,不要怕花錢,路也可以大開大合的挖開來修,最好是能夠趕在梅雨季節來臨前把它修好。”
“堂哥你這招高,我這就去找老村支書說,這下不怕他們不暴露了,遲早要讓他們翻車。”
現在這路就已經這麼難開了,要是再多找些工人,再大開大合的來修另一邊,怕是這一邊,淤泥也會越來越多,越來越難開。
可陸陽這是陽謀,製衣廠的大卡車也是一樣要從這條道走的,也一樣存在翻車的風險,又能怎麼解呢?
聽到陸陽不在乎多花錢,還要再加快工期,老村支書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畢竟馬上就要到梅雨季節了,鄉親們也都想早點使用上乾淨整潔的柏油馬路,誰會喜歡深一腳淺一腳,弄得一身都是泥?
於是,從第二天,天空放晴開始,村口的這一段路基上,開始成倍的出現施工人員,就像陸陽說的,大開大合的幹就是了,工錢管夠,而由此造成不可避免的,有些工人可能會挖過界,造成另一邊的路變窄很多,灰塵什麼的,泥啊,這些變得更大,讓大車又難走了。
但一問,說是村委開會討論的決定,說是趕工期,爭取要在梅雨季節來之前,把這條路通車。
不然等梅雨季節一來,隔三差五的下雨,恐怕這條路想要通車,還得要再多拖一兩個月的時間。
本來是氣勢洶洶,下山來找麻煩的,但得到了這樣一個答覆以後,那幫人上山,集體內部再一商量。
反倒覺得村委是對的,現在雖然是難了點,但咬咬牙,一挺就過去了,乾脆也去村委,一起趕工期,多找點工人來,爭取趕緊把路修完了,免得整天磕磕碰碰的,提心掉膽,生怕出點什麼事情。
可意外還是發生了。
十幾天後,一輛從茶山上下來的大卡車,又又一次的一隻輪子陷進了泥坑裡,而且這次還差點發生了側翻,帆布大概也是沒紮緊,漏了一地的泥煤出來,遠遠的看着,就像是大卡車拉了一坨黑色的屎。
引來了很多村民在遠處指指點點。
但因爲有前車之鑑,都不敢靠近,果然大卡車門一拉開,跳下三四個手持撬棍的黃毛,緊張兮兮的戒備遠處的村民。
他們果然也是有防備,不然不會一輛車下來這麼多人。
“光北哥,現在怎麼辦?”
原來是那位茶山之上的智囊光北哥也在。
“拿鏟子來,把煤都儘量鏟回車裡面,鏟不回車裡的,就把它們鏟進泥巴里面,把它們和泥巴混起來,儘量不要讓人看出這是煤,還不趕緊動起來?”
光北哥的心臟此時也是砰砰直跳。
他有預感到,最近可能要出事,所以才這一趟,跟着車隊一起下了山,沒有想到還真出事。
“怎麼辦?”
“即使是能掩蓋這一回,按這樣下去,遲早也還是要出事,難道,真的只能勸寶哥收手了嗎?”
錢他也當然沒掙夠。
可是爲了小命着想,爲了不坐牢,要是能真的勸得動寶哥就此收手,他覺得也未嘗不是不可以接受。
現在這個年代,幹什麼都很容易發財。
不必就一定非得撈偏門。
而他們之前,也只不過是因爲缺了第一桶金而已。
現在第一桶金已經有了。
自打盜挖這地底之下的煤開始,其中的大頭,就一直都是被他和寶哥兩個人掙着,十成,寶哥一個人拿走了五成,他拿兩成,其餘的三層,另外的十來個人一起分。
可即使是如此,他現在手裡的現金,也已經超過了50個。
不敢想象,寶哥現在已經到底掙了多少。
因爲只有他知道,收這些泥煤的下家也是寶哥找的,誰知道寶哥會不會連他也一起瞞着,在那邊也吃回扣?
“不行。”
“我都已經覺得自己掙夠了。”
“寶哥他也肯定已經掙夠了。”
“我得這幾天找機會勸勸他,該收手的時候就得果斷收手,趁着還沒被人發現,將這裡的事情推的一乾二淨也不晚,對了,那馬老三,還有郭阿強,他們都可以利用起來,雖然他們都是我的小弟,跟着我混的,但爲了自保,也只能對不起他們了。”
這位光北哥咬了咬牙。
轉身也從車上拿下來一把鏟子,親自加入清除痕跡的隊伍中。
不到十幾分鍾後。
這次因爲有了經驗,他們倒是很快就把車開出了泥坑,一路帶着黑色的輪胎印開出了上槐村。
“堂哥,出事了,找到證據,要不然現在就去揭發檢舉他們?”
正當這一天陸陽在廠門口和大軍下棋。
一輛大卡車從村外開回來,老六風風火火跳下車,來到陸陽的身邊。
“將軍。”
陸陽一子落下,讓大軍連腦袋都麻了,他今天已經連輸了九把了。
陸陽卻得意一笑,扭過頭來道:“證據呢?”
陸有智又屁顛屁顛的跑回車上,拿下來一袋褐色的泥土,解開袋子,對着陸陽道:堂哥,你看,這些泥土裡面全部都摻了泥煤。”
陸陽皺了皺眉,把手伸進去,抓了一把泥,然後攤開手,果然手上全部都是黑乎乎的,用手指一戳,也確實像是煤。
“除此以外呢,還有沒有其他證據?”
“堂哥,你是不知道,那幫傢伙太狡猾了,他們的車灑了一些煤在地上。但是不許村民們接近,然後用鏟子又鏟回去車裡,鏟不掉的就全部混到泥巴里面,我也是好不容易纔收集了這麼一點。”
“嗯,用來作爲證據肯定不足,但是隻是想讓人產生懷疑,並進而聯想到咱們的後山地底下有煤,倒也差不多應該夠了,你小子現在就把它們再送回去,注意灑在他們的大卡車沿途開過去的輪胎印上,然後再找個機會,把消息透露給村民,咱們就等着看戲好了。”
“那咱們就不管了,等着村民們去舉報他們?”
“當然不行,村民們最多隻會在心裡懷疑,可能會恨死這幫人,盜走了村集體的東西,但是絕對不會主動出來去檢舉這幫人,村民們都是老實巴結的人,沒有人帶頭,只會委屈的覺得根本鬥不過這些人,所以還得要咱們來推波助瀾。”
“那要怎麼推波助瀾?”
“村裡不是有幾頭老耕牛嗎?說是一直想賣給私人,但是一直都沒賣,還得要各家各戶輪流出人去幫忙放牛,算算日子,後天吧,後天肯定會要丟一頭牛,你去讓人報警,就說村裡的牛被偷了,對了,一定要說牛是在後山邊上,放養吃草的時候,被人給偷的。”
“啊?堂哥這……”
“死腦筋了吧,牛丟了,上山去搜一搜應該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