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
“都怪殷明珠這女人。”
“肯定是她,對,絕對是她,不是她還有誰?”
“這女人想看我的笑話。”
“故意把這些似是而非,又不一定準確的猜測,告訴了明月妹妹,就是想要讓明月妹妹跟我鬧,我們鬧的越兇,她就躲在背後笑的越開心。”
陸陽盡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了一個女人的心。
沒辦法。
他此刻正心虛。
只能將這口鍋,甩到千里之外,某個正一心考研,想留在京城的女人頭上。
“那個……”
“沒有這事吧?”
“老婆,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陸陽嘻皮笑臉的假裝無辜。
“裝,繼續裝。”
殷明月雙手插着腰道:“不是隻有姐姐才和你青梅竹馬,我也是從小和你一塊長大,你撒謊的時候,喜歡用手去摸自己的鼻子,因爲這個時候你的鼻尖會出汗,你看看你的左手,你現在手放在什麼地方?”
陸陽聞言一愣。
連忙將正在做出捏鼻子的動作的左手拿開。
又忍不住搓了搓手指。
別說,指尖上還真是有些潮溼,怪潤滑的,肯定是鼻頭汗漬。
陸陽臉微紅。
怪不好意思的將左手藏到背後。
然後打了個哈哈,擡頭來道:“今天天氣不錯,你看這房間的燈也怪亮的,我餓了,你餓了嗎?要不咱們叫點夜宵?”
殷明月用手捂住額頭。
這說的都是啥?
被揭穿了?慌了?不屑於解釋?還是說連哄老婆都不會了?
於是清冷的哼一聲:“哼!我看你還是請你的思思妹妹吃吧,她可能會更需要這一頓夜宵,畢竟剛剛受了不少的委屈。”
說罷,小嘴一撅,把頭撇到一邊。
模樣還怪可愛的。
當即惹得陸陽哈哈大笑起來:“我還是頭回見明月妹妹你吃醋,要不你繼續?容我先去洗個澡,等我洗完澡出來,咱們再繼續掰扯這事情?”
三十六計走爲上。
陸陽說着說着,側着身子,就想擠進洗手間。
洗澡多費時間?
再加上拉屎,豈不得最低一個小時?
有這一個小時,什麼對策也都想出來。
但殷明月哪能如他意。
當即慌張的張開雙臂,用她的單薄的身子,擋在了洗手間前。
“不許進去!”
“必須先說清楚。”
“除了這個思思妹妹,你到底還有幾個好妹妹?”
陸陽苦着臉道:“這都什麼跟什麼?我這個人一向正派,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殷明月低着頭,委屈的道:“我又沒說不信你,也不是說要聲討你,只是……你在外面很辛苦我知道,就是逢場作戲,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罷了,謠言多了就成真了,你這麼優秀,有幾個紅顏知己也正常,我是不該栓着你的,但是咱們國家只支持一夫一妻,你可不能觸犯刑法,還有,咱們欣欣要是小媽太多了,我怕她會叫不過來。”
一招以退爲進。
令陸陽哭笑不得,這演技也太差了,建議去進修。
他要信了,那纔是真傻!
當即板着臉道:“胡扯什麼?是不是一天天的閒着沒事幹?老公我現在生意做的這麼大,生意這麼忙,哪有功夫養小情人,還小老婆多的連咱們家欣欣叫小媽都叫不過來,我又不會分身術,又不是時間管理大師,你是不是家庭倫理偶像劇看多了?”
演戲是吧?好,那咱奉陪!
殷明月還是低着頭,只不過阻止陸陽進洗手間張開的雙臂已經收了回來,擡起雙手,捂着臉痛苦的道:“你以爲我想嗎?咱們好不容易在一起,若非姐姐相讓,我這一輩子都只能叫你一聲姐夫,能和你成親,和你生兒育女,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幸福的一個夢,但我也害怕它會醒來。”
一段不完美的表白,帶着痛苦的聲音的表白,令陸陽頓時動容。
差點都忘了這是在演戲,娘子肯定是裝的,只是裝的很像,不然幹嘛生這麼大的氣?
而且自己也沒犯什麼大錯,不至於吧?
接下來殷明月的話,才讓陸陽恍然大悟。
“聽說市裡你有一個曼妮妹妹,替你掌管電子廠的財政大權,三嫂都跟我說了,那姑娘長得很漂亮,還是上海人,是你特意從上海帶回來的,現在外面也都在傳,她是你的人,你說讓我怎麼辦?”
原來問題的結症出了這裡。
陸陽用手捂額頭。
他的錯,杜曼妮這件事情,他確實沒有處理好,當初只以爲是帶回來了一個搭頭。
畢竟他原來的目的,只是衝着冠軍哥這個人才去的。
買一送一,可不就是搭頭?
可回到家鄉,回到寶慶市區,在組建電子廠的過程中,杜曼妮也出了不少的力。
甚至漸漸比冠軍哥,都更得陸陽看重。
冠軍哥畢竟已雙腿殘疾。
而杜曼妮卻是一個健全的人,而且陸陽也是後來才發現,這妮子居然還是一名高中生。
這年頭的高中生可不能小看。
那都是有真才實學的。
迴歸正題,組建電子廠,對陸陽而言,是一步很重要的棋,可偏偏他能信得過的人,有能力在電子廠出任高層的人。
要麼就在申城。
要麼就在羊城。
都有更重要的任務,至少現階段是如此。
即使是有仁哥,有義哥,這兩位自己的堂兄弟,也是一人負責一家制衣廠,不是說能挪窩,就能挪窩。
畢竟現階段,製衣廠還是他的現金奶牛之一,不能容許發生有太大的動盪。
那要怎麼辦呢?
全部都信任他人?
信任冠軍哥,或者信任大軍曉曉兩口子從羊城給自己招來的大學生?
不是不信任他們。
信任是基礎。
但再大的信任,也需要受到監督。
有句話說的很好,“權利需要關進籠子裡面”,陸陽一直在堅定的執行它。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默默付出,爲電子廠的組建忙裡忙外,充當打雜的杜曼妮落入了他的眼簾。
陸陽眼睛一亮。
這姑娘好啊,有野心,又不缺執行力,關鍵文化水平也不低。
當初差一點就讓她釣到了金龜婿。
若不是自己已經結了婚,不然當個申城女婿也不錯。
起碼能解決戶口問題,哈哈,開個玩笑。
唯一讓陸陽有些憂慮的是,這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但這又何嘗不是優點呢?
陸陽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要利用一個姑娘對自己的喜歡來讓她心甘情願幫自己做事。
“不過互相成全罷了。”
陸陽很快想通。
因爲沒有他,杜曼妮說不定還在申城過着提心吊膽的生活。
可能有一天,她就消失了,成爲了某棵樹的肥料,出現在下水道,河道,黃浦江底餵魚。
但因爲自己,她躲過了這一劫。
還有,如果沒有自己,以她的高中學歷,或許能在電子廠當個小組長,奮鬥個三五年,十年,說不定也能成爲電子廠的中高層。
但那時一定是人到中年,人老珠黃,也可能根本就熬不住,一日接一日打螺絲的枯燥,已經早就跑了。
但因爲自己的出現,自己可以讓她直接跨過階級,成爲廠裡的中高層領導之一,這不就是在成全她嗎?
怎麼能說是利用了?
要利用也是她利用了陸陽,讓外人誤解了她是陸陽的女人才對。
不過這個女人倒是聰明,陸陽只不過是給了她一個機會,一個小小的平臺,她居然真就在已經擁有了好幾個大學生的電子廠站穩了腳跟,做到無人敢惹,誰都要讓她三分。
至於苦果誰吞?
那還用說,這不,麻煩不是來了嗎?
陸陽有些頭痛。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完美的解開明月妹妹的心結。
顯然,爲了這事,明月妹妹一定已經心裡面擰巴了很久了,不敢跟自己說,這回是藉着大侄女許思琪的由頭,跟自己在這裡玩假途滅虢呢。
真正針對的還是曼尼。
怎麼辦?
難道要把杜曼尼開除,讓人家滾回申城?
不行。
自己當初答應過她,只要她肯跟自己離開,自己會給她一個嶄新的生活,人無信不立。
罷了。
還是自己多吃點虧算了。
明月妹妹要的是什麼?
還不就是安全感。
而自己所能給的最大的安全感又是什麼?
當然是愛,是濃濃的愛。
陸陽走過去,攔腰將生氣的媳婦抱起來。
“你幹什麼?”
殷明月紅着臉小聲道。
女兒還在牀上呢,萬一被弄醒來怎麼辦?
“洗澡啊!”
陸陽理所當然的道。
“你洗澡把我抱起來幹什麼?”
殷明月生氣的用小手在陸陽的手臂上,使勁掐了幾下。
這裡面既有臉上寫着的害羞,也有心裡面藏着的委屈。
陸陽疼的直咧嘴。
但必須得忍着,然後裝作毫不在意,男子氣概十足的道:“當然是一起啊,咱們好久沒一起洗了。”
說着,嘿嘿一笑。
殷明月一聽,整個身子都開始軟了,但還是嘴硬的小聲道:“可是,你還沒有解釋……”
陸陽這個時候要解釋,那纔是真輸了,抱起來就往浴室走,然後一邊單手開門一邊道:“解釋什麼?你也說了,只是逢場作戲,況且這事純屬子虛烏有,連逢場作戲都算不上,你想要解釋?那等咱們進了浴室,把浴缸的水放好了,我再給你慢慢解釋。”
這一解釋不得了,居然足足用了兩個小時,浴缸裡的水,濺的也到處都是,幹了又滿,滿了又幹,可把陸陽給累壞了。
不過也總算把媳婦給哄好了。
值!
第二天,兵分兩路。
陸陽捂着腰,領着許思琪,在這姑娘不解的目光下,兩人一起去了大飛機交接儀式的現場。
而兩名退伍兵保鏢,則是陪同着陸陽的家人。
讓他們先在蓉城的市區逛一逛。
像蓉城市區,其實也有不少旅遊景點的。
比如武侯祠,比如杜甫草堂,比如大熊貓公園。
就這些好玩的地方,都夠他們玩幾天了。
而陸陽除了參加大飛機交機儀式,還有另外的生意,要和牟其忠這位老大哥談。
今年除了在國際上,有一件很重大,影響今後國際關係起碼100年的事情會發生。
可老大哥倒了,新的毛熊會站起來。
也不關陸陽的事情。
至少,暫時不關陸陽的事情。
倒是在國內,今年還發生了另一件重大而影響深遠的事情。
1987年鵬程發展銀行成立,允許個別股票到櫃檯交易,到1989年通過上級審批,再到1990年,正式掛牌敲鐘!
這時,距離深交所的股票正式發行,已經只有一步之遙。
可這一步之遙,即便是準備了多年,籌備再充足,還是落在了瀘交所之後。
繼瀘交所之後,深交所於1991年4月1日正式拿到牌照,7月3日正式開業,並召開新聞發佈會。
而今天是9月30日。
距離深交所的開業,也不過纔過去了兩個月不到。
那麼瀘交所有真空電子這隻股王,有老八股來作爲支撐,股市不是爆漲數年,深交所又有什麼呢?
深交所也肯定有底蘊。
據陸陽所知,最初炒股的一批人,不管是炒瀘指的,還是炒深指的,基本上都拿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很多人都是靠着這筆錢,然後轉型實業,成爲了國內的頂尖富豪。
而且,陸陽也確實,記得一些股票有過一段暴漲期,只不過印象,並沒有像真空電子那麼深。
真空電子是股王啊!
在國內,尤其是股市初期,像它這樣的股王可並不多。
很多都是曇花一現。
暴漲期只有那麼一天兩天,完全是出於人爲,有人在坐莊,而且還坐的很低能。
似這種股票,陸陽連看都不會看它一眼。
但要就這麼放棄,深交所成立之初的這一波紅利。
陸陽又有些捨不得。
他把自己的大部分錢,大部分精力,都投到了瀘指,投到了真空電子這次股王上面。
那麼在鵬城,在深指,就不應該這麼高調了。
陸陽想到了牟其忠。
剛好這位老哥哥最近有錢,而大毛那邊的生意,又已經沒之前那麼好做了,何不邀對方一起去鵬城撞撞運氣?
什麼?
高調讓這位老哥哥來。
陸陽只需低調的跟着一起發財就行?
不錯不錯,這麼明顯,居然都被大家給猜到了,不過此事,只可做,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