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城之行結束的還算愉快。
雖然說中間出了一點小插曲,但是通過陸陽的努力,最終還是把這個不那麼愉快的小插曲,變成了一個讓人能夠愉快的結局。
除了送了幾個人渣進監獄以外。
大概,也就二牛村的村民們,今年過春節的時候,不會缺少茶前飯後的談資了。
他們或許還會有些惋惜。
要是伊志勇沒有被抓起來就好了,這個村長雖然有點心黑,而且還壞,但是那都是針對的外來戶,而對於本地的村民,尤其是本家同姓的伊姓人,還是能夠維持表面上的和善的,不會輕易的把他的本來面目露出來。
而且,關鍵這次伊志勇針對的是開發商,而開發商來徵地,天然就是與村民們是對立的。
村民們纔不管對錯,他們只在乎,如果伊志勇的計劃成功,自己的家庭能不能從中分到好處。
就這麼簡單。
而這也是人性之中最基本的邏輯,與善惡無關,與基本的對錯也無關,只與利益相關,屁股坐在哪一邊有關。
就說當天晚上,如果不是陸陽請了何衛軍這位正牌的福田區當家人出面。
而是自己私自帶人去把被困在二牛村的兩名大學生下屬給營救下來。
那麼顯而易見,進村容易,出村難。
即使村民們大多都懂法,但是架不住只要有人起鬨,那麼絕對絕對,當晚絕對會發生衝突。
很快,到了陸陽離開鵬城的這一天。
作爲合作伙伴,牟其忠,蕭軍,都來特意送他。
牟其忠爲什麼現在人還在鵬城?
其實不是的。
他是已經先離開了鵬城,去處理了一些其他的生意,然後又回來了。
主要還是發現,原來掙錢,股市掙的,比干實體還是要容易的多。
牟其忠自己本來的生意,就是屬於一箇中介性質,以買低賣高來掙取差價。
說好聽一點,這叫國際貿易公司。
說難聽一點,叫聲國際掮客也是可以的。
但現在國際掮客的生意也不好做了。
冷戰已經結束了。
對,這裡要說明一點,冷戰的結束,舊的毛熊倒下了,新的毛熊站起來了。
但此毛熊,已經非彼毛熊。
當年的那頭毛熊家裡鉅富,但是又因爲垂死,病入膏肓,很多家裡的產業都被不孝子們給賤賣,東大因爲離得近,是鄰居,所以佔的便宜越多,家裡的孩子們都能趁這個機會到鄰居家去吃一口熱乎的,反正也沒人管。
但是現在站起來的這頭毛熊,它是當年病死垂危的那頭毛熊的長子。
也是一位逆子。
它準備認賊作父,從這個陣營,跳到那個陣營。
在東大,有一句俗話,叫做:打不過就加入。
大概也就這麼個意思。
這頭繼承了家業的毛熊,此刻正在對着它的敵人搖尾擺臀,討巧賣萌:你們別打我了,我現在就加入你們,你們說打誰就打誰,給口飯吃就行。
這個時期繼承了家業的毛熊家裡面,到處都是勝利者在狂歡。
在享受他們的勝利果實。
而作爲鄰居,作爲這些勝利者們接下來要窺視的目標,東大是沒有機會去享受這些勝利果實的。
這就好比,明明鄰居家的倉庫門大打開,值錢的東西被扔的到處都是,而且還有一幫強盜在裡面翻箱倒櫃。
可伱卻只能幹看着,你不能去拿,因爲你不是和強盜一夥的。
你還得躲遠一點,以免惹火燒身。
這種情況,要等到什麼時候,纔能有所改變呢?
大概要等到這頭繼承了家業的毛熊幡然醒悟爲止。
原來投降輸一半都是假的,不僅無用,而且還白白受到了一場羞辱,它的對手會用行動告訴他,死掉的毛熊,纔是最好的毛熊。
至此,毛熊纔會徹底轉變思路,開始選擇團結自己的鄰居。
而只有等到這個時候,遠東這邊的國際貿易,纔會重新變得好做起來。
但是顯然不是現在啊!
所以牟其忠出去轉了一圈,然後又回來了,這次他選擇來鵬城,是因爲第一他受到了陸陽的啓發。
聽聞陸陽這邊成立一家自己的金融公司。
他也想效仿一下。
當然,這只是小打小鬧,畢竟連陸陽都只投了500萬,而他比陸陽有錢,他投1000萬。
陸陽去找了一幫大學生來當操盤手,還把公司交給了陳凡這樣一個剛剛大學才畢業的年輕人來經營。
牟其忠也有樣學樣,也同樣去蓉城大學找了幾個學金融出身的大學生老鄉來幫助他操盤。
當陸陽聽了以後,差點沒酸掉自己的大牙,這老小子就算想東施效顰,怎麼就不能學的像一點,爲什麼非得找蓉城大學的畢業生千里到鵬城來工作,幫助他操盤,而且還限定祖籍是在西川省的老鄉?
幹嘛了?
爲什麼非得要整這一出?
陸陽真的很好奇,後來親自去找牟其忠解惑,才知道,原來人家這樣做的目的,纔不是什麼無的放矢,是真的很有用。
“老弟啊!”
牟其忠這樣說:“老哥哥我對這個生意不瞭解,只知道它來錢款,但具體怎麼來錢的我是真的一概不知,但我又想掙這個錢,而且我又不能時時盯着它,畢竟我也不常住鵬城這邊,我還有其他的生意,對吧?”
“那怎麼辦呢?”
“交給自己能放心的人,而什麼人才能讓我放心?”
“沒有,我數遍周圍,能讓老哥哥我放心的,沒有這個本事,有這個本事的,又不能讓老哥哥我放心。”
“最後我實在沒轍,又見老弟請了一些大學生來幫助你管理企業,我就想,那我也請一些大學生來幫助我管理企業,但我不能完全信任他們,因爲人心是經不起試探的,老哥哥我比你癡長一些年歲,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可能還要多,若你信老哥哥,就跟老哥哥我一樣,別把你的公式完全一個跟你無瓜葛的人來打理它,你一定要有制衡他的手段。”
陸陽於是就問這裡面的關鍵:“那要怎麼制衡呢?”
牟其忠一臉高深莫測的道:“你學我,找幾個老鄉之中的人才來幫你打理公司,記住了,一定要找那種家庭和睦的,且父母高堂最好雙雙都在的。”
“你這樣,他們在外面辛辛苦苦幫你打理公司,留他們的父母在家養老。
你呢,你時不時的代表公司去慰問慰問他們留在老家的父母高堂,這樣關係也就建立起來嘛。
而且,也不用太擔心他們坑了你的錢跑路,真要敢跑,那也只能是最多活成一個孤家寡人,想把留在老家的父母家人也帶走,沒門。
老哥哥我把話放這裡,我自有一萬種方式,叫他們嚐嚐,敢坑我牟其忠的錢,到底是一個什麼下場。”
陸陽懂了,這不就是古代的質子嗎?
將軍在外打仗,把父母妻兒老小,這些家眷都留在京城,放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好讓皇帝放心。
這牟其忠說這種話,顯然學習的就是古代的帝王術。
陸陽想了一下,這種方式是有一定的可取性,但卻不適合自己,而且自己也不願爲。
首先,自己不是牟其忠,在老家昭縣,也不是什麼土皇帝。
還做不到一手遮天。
其次,真要有人坑了自己,把自己投資的錢全卷跑了,難道自己還要殺人家父母不成?
那不成犯法了嗎?
這種方式,究其根本,還是太過於粗鄙了。
放在古代用用還行,因爲古代實行連坐,一人犯法,全家遭罪。
放現在,就有點突兀了,也太過於不近人情。
當然,也不是說陸陽就是純聖母,什麼人家坑了他的錢,跑路了,他不僅不找人家父母麻煩,還幫人家照顧留在老家沒人給養老的父母。
甚至還幫人家送終。
這叫什麼?
這叫以德報怨,不對,這叫傻缺,腦子有病。
陸陽肯定是一個腦子裡面沒病的正常人,所以人家坑了他的錢,真要跑路了,他雖然不至於去找人家父母麻煩,但是絕不會去講什麼。。。。。。
以德報怨啊!
伺候人家父母啊!
讓人家心生慚愧,然後回國自首,還錢,這是正常人能幹的事嗎?
陸陽做法就會很簡單,誰要敢坑他的錢,跑路去國外,他只會去黑市買兇,花上雙倍的錢,然後要了誰的命。
這樣不就兩清了,是吧?
錢不錢的,要不回來無所謂,只要把命留下就行。
牟其忠來鵬城的第二個展望,他想運作一下,試試看,能不能讓自己的中德集團在深交所上市。
如果中德集團能夠在深交所上市,那他牟其忠的財富就能直接翻番,不,翻十翻以上,都未必可知。
不過顯然,這裡面難度也很大,中德集團是牟其忠的私人公司,而且實際上中德集團的資產並不多。
因爲是私人公司,利潤已經都進了牟其忠他自己的荷包。
還有,他實際上是在貸款做生意,當初連註冊中德集團這家貿易公司的錢,都全部是借的銀行錢。
而這一次,他雖然因爲做大飛機批客,在毛熊與蓉飛這邊兩頭掙錢,掙了足足上億。
然後是這次炒股,配合鵬城市政府救市。
陸陽才3000萬資本,就掙了足足5000萬。
牟其忠的手裡當時現金足足可是有一個億,雖然不見得全部會投進股市,但是像當時那種情況,有政府託底,錢只要進了股市,就一定會錢生錢,聰明人是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所以陸陽估計,牟其忠即使掙的不如自己,沒有5000萬那麼多,但也肯定差不了太遠就是了。
不過,這些錢,它是牟其忠自己的私人的錢,跟中德集團,有他媽有1毛錢的關係嗎?
沒有好吧。
中德集團,它還是原來那個中德集團。
你現在跑去跟牟其忠說,讓他把手裡面現在所有的資產,包括現金啊,房產啊,這些全部都注資到中德集團裡面去,讓中德集團成爲優質資產,用來提高上市的可能性。
你看他扇不扇你就是了。
什麼?人家是來掙錢的,是來割韭菜的,你讓人家把全部家產充公,怎麼想的?
這裡面基本邏輯都不通,對不對?
牟其忠想運作中德集團上市,想割股民的韭菜,而他對這方面又不是很擅長,所以就想到了陸陽,跑來鵬城,也是想跟陸陽這個小老弟合作。
但陸陽已經拒絕了他。
陸陽早說過,自己只掙歷史上自己所熟悉的那幾次金融市場上赫赫有名的事件的錢,除此以外,不會再碰金融。
倒是蕭軍,在有一次聽了以後,表現的對這件事情極爲感興趣。
這很顯而易見啊,他就是炒股發家的,靠着炒股,纔在鵬城富二代圈子裡面出圈,甚至還闖出了鵬城幫這麼一個偌大的名頭。
不能維持這個偌大的名頭,他就又要回到錢老爺子假子的身份上,沒有繼承權,始終都只能活在他妹妹的陰影之下。
而在經歷了這些年來股市的起起落落以後,尤其是近段時間,長達9個月的股災,讓很多股民們都心生創傷,如今也纔剛剛走出來。
這樣的一個關鍵時刻,如果能夠運作好,把牟其忠東大首富的身份給坐實了,先宣傳一波罐頭衣服換大飛機這樣的故事,然後再運作這個故事裡面的主角中德集團在深交所打板上市,不敢想象,這會引起多大的轟動,會勾起全國股民們多大的興趣?
於是,這兩人就勾肩搭背在一起了,今天也是雙雙把手言歡,一起來送陸陽。
對了,還有一人不得不提,那就是錢悠悠。
這姑娘一雙筆直的大長腿,在臨近春節前這個天氣氣候,肩上披着一件深咖色長披風,在機場,顯得格外亮眼。
連陸陽媳婦,殷明月,都多看了她幾眼。
“這個姐姐好漂亮吧,陸陽哥哥,她好像正在看你,是來找你的嗎?”
陸陽只能硬着頭皮道:“她啊,是合作伙伴方的妹妹,叫錢悠悠,剛好跟曉曉,還有魏舒姐,她們都是同學,哈哈,我想她大概也是聽聞了曉曉今天要返鄉了,所以趕來送送曉曉,對不對,曉曉?”
曉曉聽完以後翻了個白眼。
纔不是了。
她跟這姓錢的根本就不熟,人家姓錢的可清高了,只有像魏舒姐這樣,同樣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才配跟這姓錢的做朋友。
殷明月眨着無辜的卡姿蘭大眼睛道:“可我聽曉曉說,你們公司最近遇到了麻煩,這個叫錢悠悠的姑娘,她提供了很大的幫助,陸陽哥哥,你真不過去感謝一下人家嗎?”
陸陽一時語塞,嚥了好幾個唾沫,纔打了個哈哈道:“原來明月妹妹你都知道呀,嗨,我剛纔在考你呢,你很不錯,果然心思最近沒有全部花在逗欣兒,還有玩上面,還是對公司有了解的嘛。”
說完,馬上又一臉正色的道:“不錯,這姑娘除了是曉曉,還有魏舒她們的同學,同時也是我在生意上的一個很重要的夥伴,最近一段時間,公司出了點麻煩,也是通過對方纔把這個麻煩給徹底解決,你等一下,我先過去打個招呼,待會要還有時間,趕飛機不急的話,我一定介紹你們認識。”
趁着明月妹妹還沒回過味來,陸陽抓緊時間閃人,同時又惡狠狠的瞪着一眼背後的曉曉。
曉曉一臉無辜。
她怎麼知道老闆會在這個事情上撒謊?
而且這姓錢的,除了長得漂亮一點,跟個仙女似的,和老闆又沒什麼,又沒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幹嘛要欺瞞?
真是的,這幫臭男人,心裡想什麼,我怎麼知道?
還是我們家大軍哥哥好,心思單純,雖然醜了點,但是會疼人啊,而且還有勁,比那些只知道花花腸子的男的可強多了。
陸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女下屬給打成了有一肚子花花腸子的男人。
他帶着笑臉,走近遠處依偎着車門的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