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珍見兩位尷尬,客氣地上來相送,待歸來時,淑妃將小皇子放在了他哥哥的身邊,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香甜地睡着,這是她人生裡全部的驕傲。
“你看這孩子,和灃兒小時候一模一樣,抱着他我纔想起那段日子,眨眼灃兒就這麼大了,那時候還總擔心他長不大。”淑妃輕聲說着,將兩個孩子都親了一口。
“娘娘,您也該用膳了。”爾珍說道,“要把身子養好。”
淑妃搖頭道:“擺來碗筷叮叮咚咚的,該吵醒他們了,等他們醒了再吃,我和灃兒一起吃也熱鬧些。”她說着,靜了一靜,神思像是飄去了別處,擡起頭看着爾珍,“皇上明天若還是不來,你便替我去清明閣問問,小皇子的名字定了沒有。”
“是。”
“不能讓他一轉身,就忘了這個孩子,兜兜轉轉,他還是隻有兩個兒子。”淑妃冷然一笑,“好在兩個孩子,都是我生的。”
爾珍想了想,則說:“娘娘,這幾天您都不說話,海棠宮的事,您到底是怎麼看待的?”
淑妃搖了搖頭:“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往後該怎麼應付皇后,還是照從前一樣,我不想讓她覺得我怕她,爲了孩子們我也要挺起腰桿。太后失去了大孫子,會更在乎小的,我不怕她會對我怎麼樣。”
爾珍卻是問:“您也覺得,是皇后逼死了王婕妤嗎?”
淑妃搖頭:“皇上不糊塗,倘若皇后真的這麼狠毒,他不會容她胡作非爲。我難過的是,有什麼天大的原因,我卻不能知道,爾珍,我已經被逐出皇上身邊了你知道嗎,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給他生了兩個兒子的女人罷了。”
見淑妃眼中含淚,爾珍才意識到她這幾天爲什麼沉默寡言,是傷透了心無話可說了,她被她愛的男人拋下了。
但淑妃立時又振作精神,欣慰地看着一雙兒子:“既然老天賜福於我,我就不能辜負,我不能讓表姐在天上笑話我。”
爾珍心裡一沉,想起一事道:“趙氏死於非命,且不得厚葬,宰相府丟盡顏面,秋大人已經兩天稱病沒上朝了,這件事對皇后必然有影響,前朝有大臣們上摺子,認爲不德,才引致災禍。”
淑妃冷笑:“她的出身,才應證了那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千里之外的紀州,秦莊到城外練兵歸來,滿身塵土,秦夫人與秦文月在家門口迎候,而秦莊一行卻與從京城來的信差打了照面,一封加急的密函送到他手裡,秦莊一言不發地就往書房去。
秦文月長眉輕挑,對身旁的秦夫人說:“嫂嫂,哥哥看起來是有大事,我去送個茶就退出來,咱們還是別打擾他了。”
秦夫人知道秦文月又想去打探發生了什麼,他們兄妹一向也談得來,她便不做聲,由着她去。
秦文月捧着茶來到書房,果然見哥哥眉頭緊蹙,她毫不客氣地問:“京城怎麼了?”
秦莊見是妹妹,冷然道:“在城外就收到了信,一回來又是一封信,你猜京城怎麼了?”
“我可猜不着。”
“第一封信,是說秋振宇的妻子趙氏死在了皇宮裡。”秦莊道。
秦文月驚訝地看着兄長,但後一封信,更讓她震驚,王氏母子竟然死了,他們還沒利用上王氏,王氏就死了。
“皇后乾的?”秦文月難以置信,“難道又是秋珉兒?”
秦莊頷首:“雖然沒有明白的證據,但多半是她,連秋振宇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