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文房四寶,和金錠子。”王婕妤細聲細氣地應着。
林昭儀沒好氣,恨道:“你抖什麼,又怕什麼,說話跟蚊子哼哼似的,敢情我們要吃了你嗎?總是做出這幅可憐相,太后還以爲我們欺負你呢。滾出去,見到你就心煩。”
王婕妤眼淚汪汪地看了看林昭儀,又看了看邊上的人,欠身施禮後,便真的退下了。
見她離去,有人道:“昨天她帶着大皇子去見皇后,皇后很是客氣和藹,叫她高興的呀。”
孫修容哼笑:“高興什麼,誰樂意一個低賤的婢女給皇上生長子?就算皇后娘娘不和她計較,將來嫡皇子出生了,還有她的兒子什麼事?”
“你說咱們皇上,會和皇后娘娘生嫡皇子嗎?”林昭儀長眉挑得老高,像是遇見特別有趣的事,尖聲笑道,“皇上和皇后,好像前世的冤家今世的仇人,皇上嫌還來不及呢,傳言的事咱們沒見着不好說,可昨兒當着那麼多人不給皇后臉面,還有假的嗎?”
可底下卻有人說:“娘娘,臣妾聽聞昨夜皇上離了海棠宮後,是先去了上陽殿,而後才走的,像是被緊急的朝政牽絆了,若不然大概就在上陽殿過了。誰知道,皇上是不給娘娘體面,還是他們正鬧脾氣呢?”
林昭儀登時變了臉色,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皇帝不在乎的女人,從來都不聞不問,宮裡鶯鶯燕燕不少,他沒虧待人家,也沒對人家好。可皇后,大婚幾天來是是非非不斷,皇帝若是真的將她丟在一旁不理不睬,又何來的是非糾纏?這才幾天,她們的確不該那麼早下定論。
此時昌平宮的宮人從外頭趕回來,告訴自家娘娘:“清明閣傳來的消息,皇上今日動身去琴州,要十日後歸來。”
衆人面面相覷,孫修容念道:“皇上去琴州皇陵,是祭奠先祖,還是敬安皇后?”
林昭儀只問:“皇上一個人去?”
這消息,同樣傳到了長壽宮,且是周懷親自來稟告太后,彼時淑妃侍奉了太后用早膳正陪她說話,而皇后也剛剛被太后派人請來。衆人一起聽了這個消息,太后嘆道:“好好的,去皇陵做什麼?”
她看向珉兒,實在不知如何給兒媳婦一個交代,倒是珉兒靜靜的,那淡然安寧的氣質,叫人看着就安心,而越安心,就越覺得兒子對不起人家。現在,皇帝是要去祭奠若瑤嗎?
“淑妃,你回去吧,灃兒怕是要找你了。”太后想支開淑妃,單獨和珉兒說說話。
淑妃識趣,到殿門外時,見周懷和清雅在說話,二人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淑妃心裡不自在,沒說什麼就走了。
見淑妃娘娘走遠了,周懷繼續對清雅道:“皇上的玉骨扇,昨夜去上陽殿時還拿在手裡的,回去就不見了,你可看到了?皇上就愛那把扇子,是最趁手的,今早找不見了,也有些煩躁呢。”
清雅心裡一咯噔,那把扇子早就沉入太液池底了,她敷衍着:“沒見着,你可仔細找了?”
周懷碎碎念着:“會不會是皇后娘娘收起來了,我那兒可是找遍了,你回去替我問問可好?”
清雅尷尬地笑着:“好,我回去就問問。”
內殿中,太后拉着珉兒在窗下坐了,愛憐地端詳着兒媳婦美麗的容顏,笑道:“珉兒,等皇上去了琴州,過幾天,我也把你送去可好?”
珉兒一怔,心裡想着,太后您不怕皇帝就地把我埋了?
太后卻說着:“我和你一起去,嚇嚇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