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兗州北部防線,華偉派五百老兵荷槍實彈看着四千餘剛剛收編的新兵加固工事。天氣太冷實在不利於土木施工,但是大戰在即實在沒辦法。負責宣傳的人不段喊着:“加勁幹啊,誰表現的好,給誰加軍餉。”
“天冷不用怕,活動活動就暖和了。”
“那個誰在偷懶呢,中午飯別吃了,一會送來骨頭湯你們也別喝了。”
早上十點多的時候華偉帶人就過來檢查了,同時炊事班送來了骨頭湯,所謂骨頭湯就是湯裡有那麼點羊骨頭,主要是大姜多。別看沒內容,但是喝了暖呼呼的。
華偉從工地回到指揮部,劉天凌正悠閒的喝茶呢。
“團長,我總感覺諸玉璞實在是頭老狐狸,他這傢伙氣勢洶洶的帶領着兩萬大兵直撲汶上,怎麼不過來了啊。”華偉問。
劉天凌搖搖頭:“剛剛探子回報說諸玉璞強徵兩萬百姓大興土木,也在汶上修工事,難道他打算長期駐守?”
“看不懂他下的什麼棋。”
“不管怎麼說,你這幾天讓新收編的部隊抓緊了修工事,至於你手下的那些精兵,和那些訓練的差不多的新兵抓緊了訓練,主要是步兵和戰車的協同,要多練,必要時刻我再把山裡藏着的灰狼坦克給調出來。”
“好的,我明白了。”
實際上諸玉璞兩萬士兵火力並不弱,擁有火炮五十多門,按照他們老式的打發,先用炮火攻擊一次陣地,緊跟着士兵試探性衝鋒,然後再用炮火把暴漏出來的火力點給幹掉,再次衝鋒,基本上就成功了。靠着這種打法,諸玉璞在軍閥混戰中也算是有一號的人物,能成爲張宗昌手下的頭號悍將靠的不僅僅是腦子,更是實力。
雙方一直僵持了五六天,就連試探性的進攻都沒有,好像是兩隻不相關的施工隊一般。諸玉璞在汶上修工事,華偉在兗州修工事,各幹各的。
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下了,臘月初十,大雪下了有半尺厚,魯南大地變成了銀白色的世界,就連戰場陣地上面也不例外,戰壕上,碉堡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連帶倒刺的鐵絲網上都有積雪。
工事已經修的差不多了,老兵們也不再逼迫,新兵們拿着鐵鍬在防炮洞圍坐在火堆旁烤火,暖洋洋的,日子也算自在。
汶上,諸玉璞部工事修的簡單,遠遠不能和兗州的工事相比,大雪一下強徵的百姓都回家了,當然汶上鎮本來就不大,經過兩萬民夫的修築已經是鐵桶一般了,想要攻破沒有那麼容易的,在鎮裡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日子過的也美着呢。
如果說日子最難過的莫過於張宗昌了,濟南張宗昌府上,副官進來了:“大帥,張少帥中午到濟南火車站。”
“知道了,下去吧。”張宗昌有氣無力的說,渤海艦隊的丟失,畢庶澄的投降,讓這位山東督軍深深的感覺到了無力,在原本一直認爲是個暴發戶的劉天凌現在已經對他亮出了獠牙,還惡狠狠的要掉了他的一半實力,如今不不過五萬多士兵,步兵還好說,艦隊搶走了有錢都沒地方買了。
更爲主要是一直支持他的張作霖東北王生氣了,對張宗昌越來越不滿了,東北王發怒,他這個山東王就不靈了。
副官沒有走,小心翼翼的問:“大帥您還是去迎接一下吧,畢竟還要靠着少帥的對付劉天凌的。”
張宗昌沒言語,等了一會問:“庫房裡的大洋還有多少萬?”
“不到五百萬了大洋了,不過糧食還很多。”副官回答。
“好,好,有了這麼大洋,讓招兵處的人抓緊招兵,過不了多久老子照樣有十萬大軍。”張宗昌高興的說。
“是,我立刻去安排。”副官轉身就要走。
“慢着,安排一下衛隊,我中午去火車站接一下小六子。”
“是。”
此時的少帥已經在奉軍中佔有很高的地位,張作霖有意向提拔,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給少帥來辦理。但是軍中的主幹力量,包括山東的張宗昌這一輩人都是看着少帥長大的,所以有些時候大家都喜歡管他叫小六子。
張宗昌叫少帥小六子無非是顯示他輩分高,是他老子一起打天下的人而已。
少帥的火車是正午十二點到達火車站,剛剛十一點火車站就被張宗昌的衛隊警戒起來了,扛着長槍,穿着馬靴的士兵三步一個。
十一點五十分,挎鬥摩托開道,三輛轎車開進了火車站,張宗昌一身的軍裝,身上披着長大的風衣。
專列進站了,老舊的蒸汽車噴着白氣,嗚嗚,嗚嗚,況且況且況且的不停,伴隨着一聲長鳴,和剎車聲,專利如同跑累了的老牛呼哧呼哧的停了下來。張宗昌身旁陪伴着十多位,有市政廳的,有省府的,幾乎張宗昌手下的文臣武將全部到齊了。
哧哧,哧哧,火車最後放了一個屁,停穩了。
數節車廂同時打開,張宗昌和衆文武官員整理了一下衣服,打算走過去迎接少帥呢,別看偷偷的叫人家小六子,見了面那還得叫一聲少帥。
讓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車廂們打開,出來的並不是少帥,而是如狼似虎的士兵拿都是奉軍中罕見的衝鋒槍,二話不說,照着張宗昌的衛兵就開火了,突突,突突,突突。子彈雨點一樣附近的幾個衛兵當場被打成了篩子。
數十名士兵直撲張宗昌等人,迅猛如虎,張宗昌的衛兵也不是吃素的,一看情形不好,立刻就還擊了,近距離射擊,沒有躲避物,完全是看誰的槍快了。
張宗昌不是白癡,大吼:“情況不對,給老子狠狠打,援兵很快就到。”
說罷張宗昌和衆人躲藏到了站臺上面的一個水泥臺後面。
戰鬥進行的異常激烈,四個車廂往外出兵,張宗昌的衛兵也有二百多,子彈亂飛,成片成片的士兵死掉。車廂裡的軍官氣壞了,沒想到張宗昌的士兵那麼猛,罵道:“蠢貨,砸爛窗戶,架起重機槍,從窗戶裡往外跳。”
四節車廂裡的奉軍士兵正因爲門口太小而苦惱,經過軍官提醒,一個個抄起槍托砰砰,把玻璃砸爛了,機槍架在了窗口上面,子彈雨點般的打,更有奉軍士兵直接從窗戶跳下來加入戰鬥。
很快,張宗昌衛兵死傷過半,奉軍士兵越戰越勇,猛撲過來,砰砰打死了張宗昌身邊最後的幾個衛兵,鮮血濺了張宗昌一臉。
如狼似虎的奉軍過來把這些軍政要員統統按住了胳膊,兩個士兵抓一個,很快全部抓住了,這些平時牛氣哄哄的傢伙此時一個個嚇的腿如同篩糠,有幾個膽子小了當場就尿尿了。
這時候穿着打頭的火車廂的門纔打開,出來兩列士兵,端着帶刺刀的步槍筆直的站在兩旁,少帥穿着馬靴啪啪的走了出來。
張宗昌罵開:“小六子你膽大包天,你要幹什麼?你就不怕你爹知道剝你的皮嗎?”
少帥一笑,拿出一份文件,得意說:“父帥說了,你治理山東期間欺壓良善,搜刮百姓,弄的民不聊生,這次我過來就是要收了你的兵權。”說罷把文件遞給張宗昌。
張宗昌識字有限,但是張作霖的帥印他還是認識的,當即心裡哇涼哇涼的。
“看到了嗎,張叔叔,這可不是大侄子胡鬧的啊。”
張宗昌無語,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少帥怒斥抓着文武衆官員的士兵:“瞎眼了嗎,讓你只控制張叔叔,誰讓你們把他們抓住的,還不賠禮道歉。”
“是。”衆士兵連忙把山東的這些文武衆官員放開。
少帥笑道:“張宗昌欺壓百姓,民怨極大,與衆位無干。”
“是,是,不錯。”衆人連聲附和。
“各位仍然留原任,輔佐我穩定山東局勢,我帶領的五萬大軍已經過了德州,明日便可到達。”少帥繼續說道,“至於張督軍,不論如何都是我叔叔,就說,身染重疾病隱退。”
少帥把張宗昌的謊話都編好了。
而且少帥準備的很充分,這火車上除了四百負責進攻的精銳士兵外,還有五百多普通士兵,一行人出了火車站少帥和張宗昌坐在同一輛轎車裡抵達張宗昌的大帥府,逼迫張宗昌下野。張宗昌的部隊原本就是出自東北軍,少帥過來控制,難度不是很大,只用了小半天的時間就獲得了一部分濟南守軍的支持,緊跟着召開記者招待會,少帥宣佈,說張宗昌年時已經高了,身染重病,山東軍政要務皆有他來負責。
當然事情也不是完全的順利,濟南城外有一萬人的兵力,聽說少帥控制了張宗昌帶兵攻城,奈何守軍投靠了少帥,又沒有重武器,連夜南下投奔諸玉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