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妓桑年】
不過片刻,老鴇就帶着一臉的飽滿笑容走了過來。
能出手這麼闊綽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大財主,要是個人傻錢多的,就更好了!帶着這樣的想法,想着輕輕鬆鬆從他們身上撈錢的老鴇,在見着這兩個‘財主’之後,就知道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麼錯誤了,財主是財主,但看那身份氣質,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再一聯想到要見桑年,這老鴇心裡也就有數了。
揮手遣退了那幾個姑娘,老鴇笑着上前,“兩位公子,看上我們這兒的哪個姑娘了?”
這老鴇年紀四十上下,保養得當,雖是濃妝豔抹,但也不難看出年輕時是一絕色美女。
“把你們這兒那個叫桑年的叫下來。”景琰冷聲。
老鴇“呦”了一聲,一甩帕子,“桑年可是我們這兒的頭牌花魁,那是這麼容易就能見的。”
“說吧,要多少錢。”景琰眉目一分不動。
老鴇面露爲難之色,又說:“公子,不瞞您說,這不是錢的事兒,桑年脾氣古怪,又規矩多,要見她真的不容易。”
景琰聲音又冷了幾分,“多少錢?”
老鴇這會沒再開口,而是感到了一股壓迫感,她轉了轉眼睛,上前了幾步,“兩位有話直說罷。”聲音小了幾分,“你們兩位見桑年是爲何?是哪門哪派的?”
對,這地兒是個情報處,就連老鴇也都不簡單,看人看的頗準,要是尋常富商貴人,誰能有這兩位一身的貴氣威嚴。右邊的女子做了男子打扮,雖然很出色,讓人看不出破綻,卻忘了喉結這茬兒;左邊的男子神色淡漠,不怒自威,周身冰冷,出手闊綽。
這一男一女的組合進了青樓,開口就找桑年,一句不透露相關事宜,是不知道這見桑年的規矩是什麼,哪有在大堂裡就說要見桑年的,看來是剛入江湖的新人,不懂規矩。若是一直順着他們的話說下來,不知道能扯到什麼時候去,所以老鴇就直接出言向他們問了。
景琰和練月笙一對視,不動聲色道:“京城。”
“京城何處的?”老鴇欲要問的詳細。
“恕不能告知。”景琰聲音一低沉,帶了隱隱的冷厲,威嚴自來。
老鴇一愣,再次被景琰身上的威嚴驚着,愣了一愣,說:“好吧,你既然這樣說,我就不問了。”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客人不願意透露時,不能逼問。
“兩位,桑年的價錢可是不低,見你們兩人是初來乍到的新人,怕是連怎麼正確見桑年的法子都不知道,就給你們開個低價罷。”老鴇說着,朝他們伸出了四指。
“四十兩?”練月笙淡淡開口。
老鴇一笑,收回手,“四十兩連桑年的頭髮絲都摸不着!是四百兩!”
練月笙怔住,景琰已經掏出了四百兩銀票擱在了桌上,“帶我們去見她。”
老鴇讚了景琰一句,“少俠好氣魄。”一邊說一邊拿了銀票,塞進了袖子裡,“兩位隨我過來罷了。”
語畢老鴇立馬換上一張獻媚的笑臉,推開門,“兩位公子,隨媽媽我來罷。”
桑年的房間在四樓,景琰和練月笙是跟着老鴇從後面樓梯上的四樓,這老鴇把他們當成了初來乍到的江湖新手,還向他們說起了這裡的規矩,“兩位也是知道我尋芳閣是情報處的事情,桑年是我們這裡的頭牌,從她這裡就沒有得不到的消息,但是你們要知道,江湖中人要見桑年可不能和這普通人似得往大堂一站,說要見桑年,給了錢就能見着的。”
“你們記着,下次再來的時候,直接去後院找我,哪裡纔是你們江湖人聚集的地方。”
“行了,就這裡了。”老鴇在一扇門前站立,伸手敲了敲,“桑年,有生意,好生接待着。”說罷,推開了門。
“兩位進去罷。”看了兩人一眼,老鴇就走了。
景琰與練月笙一對視,就進了屋子。
只見側面的美人榻上斜靠着一個藍衣的女子,肌膚如雪,面似芙蓉,眉若墨畫,朱脣嫣紅,一雙杏眼比桃花眸還能勾人心魄,簡單綰了個斜髻,低垂的鬢髮斜插了白玉銀絲步搖。她一襲藍衣上繡着大朵大朵盛開的海棠花,每一朵都欲要從那裙上落下來似得,裙子從榻上滑下,落在地上,一片柔軟的藍色。
整個人就猶如一朵開的豔麗的嬌海棠,渾身上下都透出呼籲而出的嫵媚之意。
就連練月笙都看呆了,但景琰卻是一分沒把她放眼裡,這個女人和他的阿笙相比,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兩位,坐罷。”桑年含笑開口,聲音清淡中帶着柔色。
聞言,兩人就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桑年笑着打量了這兩人一眼,視線轉到練月笙身上的時候,脣角一勾,笑的無聲。
“兩位是何身份,因何而來?有什麼要打聽的?”桑年用手指挑起一縷垂下的長髮,把玩着。
景琰看了她一眼,說:“你們這裡的規矩,是無論什麼事情都能打聽到,並且不會做隱瞞,如實相告。”
“自然,這是我們業界的規矩,這世上的事情,沒有我桑年打探不到的。”桑年把玩的長髮,笑吟吟的看着景琰,“在這之前,還請你們做個自我介紹。”
“家師派我們來之前,特意讓我們隱瞞身份,所以對於這點,恕我們不能對姑娘透露。”景琰眉眼冷冽,語氣沉着。
桑年略略挑眉,“也罷,你不說,我也不會逼你說。”這也是規矩,若是客人不願意透露,她們幹這行的是不會逼着問的,只要錢夠了,就行。
聽見桑年這樣說,一側靜默不語的練月笙鬆了口氣,轉眸看了眼景琰。
“我想要問姑娘的是,你們這個組織的背後是什麼?”景琰聲音沉了一點。
桑年柳眉微蹙,“什麼意思?”
“江湖皆知尋芳閣是情報處,但卻沒人知道這個情報處的背後是誰在操控,頭目又是誰,所以,我想打聽的是這個情報處的事情,還望姑娘如實告知。”
桑年笑了一聲,“明明你們自己都不願意自報家門,居然上來問我這種東西。”
“你說了,不說也是可以的,所以我沒有違反規定,同時你也說了,對於別人的提問,你不會做隱瞞,會如實相告。”
桑年蹙眉,欲要開口。
“錢不是問題,但你違反了自己說過的話,違反了規定。”景琰完全沒有讓她開口的機會。
他說的對,她確實沒有反駁的餘地。
“告訴你也無妨。”桑年最終還是選擇了遵守規定,她略有趣的擡頭看向景琰,“是呀,全江湖皆知尋芳閣是情報處,但卻都不曾在意它後面究竟是由誰操控的。”
“尋芳閣是落淵宮的一個據點,也就是說尋芳閣是由落淵宮操控的,這裡的所有情報,有的是落淵宮那裡先查到,然後送到這裡,有的是尋芳閣查到的。”
“告訴你了落淵宮,這組織的頭目是誰,你們也應該清楚了罷。”
桑年坐了起來,懶懶的靠在美人榻上。
景琰默了一默,看向桑年,“你認不認識楊如意這個人?”
桑年一愣,搖頭,“不認識,但是你們想知道,我可以去查。”
“那就拜託姑娘,查一查這個人罷。”景琰如是說。
練月笙眉心一蹙,伸手扯了一下他衣袖,他一分不動。
桑年頷首,“行,這個我任務我接下了。”一頓,“還有沒有關於這人更詳細一點的消息。”
“她是京城人士,出身名門,我只能說這麼多了,剩下的就靠姑娘了。”景琰一壁說着,一壁站了起來,練月笙也跟着站了起來。
“一共要多少錢?”
“等回頭我查完了這個人,再一併結賬,反正你也不會跑不是。”桑年笑看着景琰,“兩天之後你們再過來。”
景琰面色淡漠,道了句“有勞了。”看了練月笙一眼,就要走。
練月笙回頭看了桑年一眼,就去追了景琰。
“喂!你怎麼……”一出了門,練月笙就忍不住要問景琰,但看到有人過來,就急忙閉了嘴。
來人一襲玄衣,眉清目朗,風流倜儻,路過練月笙身邊的時候,微微側了眼睛,旋即不動聲色的朝前走去。
練月笙覺得那人眼熟,卻是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見練月笙沒有跟過來,景琰站在樓梯的拐角處看向她,“怎麼了?還不快過來。”
微蹙的眉心急忙舒展開來,不再做過多猜測,她朝他走了過去。
倆人下了樓梯,都沒有注意到方纔那玄衣男子站在桑年房前,眸色深沉。
“我說你怎麼就這麼輕易就把楊如意的名字給說出來了,還讓人去查她?”練月笙走在景琰右邊,“你就不怕暴露了什麼嗎!”
景琰朝她一笑,“不會,楊如意和那個落淵宮沒有任何關係,和她有聯繫的另有其人,並且,若我料得沒錯的話,就算是那個人也和落淵宮沒有直接的關係。”
“什麼意思?你爲什麼這麼確定?”
“我猜的。”
“太胡來了!”練月笙不禁皺眉,“若是你料錯了,我們的行蹤和目的不就完全暴露在她們眼前了嗎!”明明都不能確定楊如意是那裡的人,就這麼亂來!
他停了下來,在川流不息的人羣中看着她,本想握起她的手,但最後還是擡手拍在了她的肩上,“成王敗寇,我只會贏!”
作者有話要說:六一又要到了,沒有吃藥的我,今天還是萌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