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京城】
定下來了返程時間之後,練月笙和景琰決定這幾天要在江南好好玩玩。
當初景逸事出之後,已經肅整了朝黨,許澤此人除了景逸知道外,其餘人都不知道,所以,能確定的是,許澤在朝上沒人,雖說沒人,但楊太傅究竟是那一邊也不能確定。
但是朝上沒人幫助許澤,許澤或許會把主力集中在景琰身上,殺了景琰,以他的身份登基爲帝,同樣是名正言順。更甚是有更加名正言順的辦法,讓景琰主動退位,關於此想法,也是極有可能的。
兩個人考慮了幾種情況後,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故意讓暗衛離的他們遠了點,給許澤製造機會。
吃好玩好了三天,馬上就到了返程的日子,連許澤人影都沒見着,但是卻收到了穆城的飛鴿傳書,說他已經查清了許澤的底子,雖然落淵宮現在協助許澤辦事,但是他的朋友可以讓落淵宮不插手此事。
細讀下來之後,景琰就回了信,務必要讓落淵宮離手。這江湖朝堂互不干涉是共知的,但也有像落淵宮這種收錢辦事的,不論你是江湖還是朝堂。如果穆城有辦法讓落淵宮收手,對於景琰來說,對付許澤就容易多了。
說起來,若不是許澤有落淵宮當靠山,景琰現在就可以找個錯處將許澤捉起來,但一旦和江湖牽扯上,事情就會變得麻煩起來。
待到歸京前日,他們突然才知道了許澤不見了的消息,就連桑年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
雖不知道許澤玩什麼把戲,但是他已經開始行動了,景琰和練月笙按照原先安排好的,在規定時間坐上了馬車,返回京城。
孟曉蕊依舊陪在楊如意身邊,充當監視。
在返程當日,練月笙見着了楊如意身邊那個眼角有淚痣,臉色極白,帶着一種病態之色的宮女。因爲面生,練月笙就忍不住打量了她兩眼,才突然想起以前元霖霖說起過的這個人。
故而就朝着楊如意一問:“德妃這宮女看着面生,本宮好似沒見過。”
那宮女聞言,福身行禮,並不說話,大概是怕暴露江南口音。楊如意笑着說:“回娘娘,這宮女以往都是在後做事,並未近殿侍候,是前段時間南下之時,妾纔將她提上來的。”
“原來如此。”練月笙點點頭,看向宮女,“你叫什麼名字?”
德妃剛想開口,宮女已經靜靜開口,“奴婢名爲青燈。”帶着江南口音,略有清冷。
“你是江南人?”練月笙又問。
青燈點頭,“正是江南人士。”
德妃見對話沒出問題,臉上有些緊張的神情才漸漸緩和下來。練月笙沒再多說什麼,交代了楊如意和孟曉蕊幾句,就讓她們回去收拾去了。末了,練月笙給了孟曉蕊一個眼神,讓她多留意那個叫青燈的宮女。
孟曉蕊得到眼色,心領神會。
四個人分作兩路,景琰和練月笙坐馬車回去,孟曉蕊和楊如意乘船回去。誰都不能保證這一路上會發生什麼,爲了練月笙的安全,還在江南時,景琰就差暗衛快速回了皇宮取回了金蠶衣,給練月笙穿上了。
練月笙聽聞是刀劍不入的金蠶衣,當時說什麼都不肯穿,她出事沒關係,但是景琰不能出事!所以讓景琰穿,她說什麼都不肯穿。那時,景琰難得的對她發了火,把練月笙說的一愣一愣,說是發火,還不如說他是換了種形式來告訴她,她對他有多重要,他離不開她,不能讓她出現一絲半點兒的差池
。
就這樣,在景琰嚴聲厲色卻又連哄帶誘的神情、說辭之下,練月笙終於如他所願,把金蠶衣穿上了。
一路相安無事,倆人按照規定時間返回了京城,卻沒有馬上回宮,而是先去找了穆城。
穆城的那位江湖朋友據說在江湖上小有地位,和落淵宮的宮主也是深交,由他一說,那宮主思忖一番,最終還是收手了。
得到了確切消息之後,景琰纔算是放心,沒有了落淵宮插手,他倒要看看許澤能翻出什麼浪來。
回到宮裡之後,景琰會見了寧國公和楊太傅,練月笙去慈寧宮拜見太后。
因爲這是事態緊張,練月笙就想着對太后說明,故而就將許澤的事情告訴了太后。
太后聽聞這事,臉上和藹的笑意就僵了下來,看着練月笙心頭忐忑,她也知曉許澤母子對於太后來說是個禁詞,畢竟是當年先帝親口下令處死的人,現在卻又活生生的存在在這個世上,而且還秘密謀劃着篡位。
殿裡氣氛沉寂下去,處處壓抑,練月笙連眼睛不敢擡。
也不知過了多久,上座的太后才嘆出一口氣,用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語氣說:“是嘛,她還活着。”
練月笙沒敢說話。
“算算年齡,那孩子也有十五了罷。”和景嫺同一天的生日,太后波瀾不驚,“這麼說來,景逸留的後招,就是他嘍?”
練月笙點點頭,太后又說:“哀家還沒來得及給你說,楊如意沒有回來。”
練月笙驚訝擡頭。
“按你所說,楊如意和許澤是一夥兒的,她沒有回宮,想必是跟着許澤走了罷。”
“母后,這是怎麼一回事?”練月笙止不住的驚愕。
“哀家雖不知道孟嬪是怎麼跟着你們一起去的,但也多虧她跟在了德妃身邊,德妃不見了之後,還有一個人能鎮的住底下宮人
。回宮的時候,她扮作了德妃,以染了風寒不能見風爲由,帶了面紗進的宮,故而,沒人知道德妃不見了的事情。孟嬪在這之後,就過來找哀家說明了。”
“德妃在船上消失不見,這不是小事,更何況楊太傅還在前朝,這事不能讓他知道,哀家就把這事瞞下來了,想着等你們回來再商量。”太后一頓,看向練月笙,“現在經由你一說,這事果然沒那麼簡單,德妃是想要聯合那人一同造反。”一聲冷笑,“就不知道楊太傅是個什麼情況了。”
練月笙沉吟,“孟嬪她……”
太后一擡手,“哎,你先不要說話。”頓了下,“孟嬪是什麼情況哀家不想知道,只要她老老實實的在你身邊協助你,沒有異心就是了。”看向她,“先不管許倩母子能翻起什麼浪來,哀家也相信皇帝能夠應付自如。”
“兒臣亦是。”練月笙聲音堅定,點了下頭。
太后和睦一笑,說:“這件事情先不說,畢竟具體怎麼說,還是要皇帝說了算,我們女人家這個時候就不要攙和太多了。”一頓,“哀家還有別的事情要告訴你。”
“母后您說。”
“下面要說的就是後宮裡的事情了,現在你回來了,這事情還是要交給你來。”太后轉了一下手裡的佛珠,聲音略沉一點,“是蘇貴嬪,她與侍衛私通,被當場逮着,現在人在內刑司關着,那侍衛也已經處死了。”
練月笙愣了一下,“蘇貴嬪……私通?”委實是沒有想到自己回來會聽到有關蘇貴嬪如此的消息。
“說起來也是巧,是嫺兒和蕭離發現的,這兩人午後在御花園閒逛,沒料到就發現了這事。”
雖然說着蘇貴嬪的事,但練月笙的關注點是在景嫺和蕭離身上,看來這倆人發展的不錯。
“蘇貴嬪與那侍衛被當場制住,哀家趕過去的時候,蘇貴嬪就嚇得急忙認罪了,說是太過寂寞,看着你和琰兒都不在,起了膽子又心有不甘和委屈,纔會找人解悶。”太后如是說到,語氣平淡。
練月笙點點頭,“那就按規矩來罷。”宮妃與侍衛私通,死罪一條。
太后點頭,“再就是關於阿史那燕
。”一頓,“她也病了這些日子了,也不知道這身子能不能好,哀家也沒怠慢,各種補品給她補着,也沒見起色。”
練月笙神經稍緊,“母后這意思是……”
“哀家不敢斷定,且看她造化罷。”太后一壁說着,一壁轉動着手上的佛珠,臉上表情雖是和睦,卻又像是沒有什麼情緒一般。
太后沒再多說什麼,練月笙很有眼色的什麼也沒有再問,退了下去。
孟曉蕊一向都很有自覺,得知帝后回來了,她便早早到了鳳棲宮候着皇后去了。
之前她假扮成楊如意進了玉貞宮,到了夜裡無人時才扮作宮女從玉貞宮出來回了自己的寢宮。出宮之前,她特意讓宮女假扮成自己,稱病不出,現在回來後,‘病’也就慢慢地好了。
“她是夜裡走的,和那個叫青燈的宮女一起走的。”孟曉蕊面有愧疚,“妾沒有察覺到,等第二天妾去叫她時,才發現她已經不在了。”
“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練月笙安慰她。
孟曉蕊沒有吱聲,默了片刻後,她才道:“陛下和娘娘是派了暗衛跟着德妃了嗎?”
“沒有。”練月笙搖頭,“她身邊有高手,且陛下也怕暴露行跡,所以把暗衛撤回來了。”
孟曉蕊點點頭,站起來福福身子,“妾要說的事情就是這麼多,若是娘娘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妾就先回去了。”
聞言,練月笙頷首,“嗯”了一聲,讓孟曉蕊退了。
在鳳棲宮歇了片刻後,練月笙才起身去了趟華清宮看阿史那燕,之後又去了內刑司看了蘇貴嬪。
可能是一回來就忙的不可開交,練月笙回到寢宮就覺得渾身都累,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暈暈沉沉的倒牀上就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太后爲毛這麼討厭芊白花→ 1、許倩是宮女,芊白花也是宮女??2、倩諧音芊??3、她是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