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八天後的金大人,同樣是在這個客廳了一巴掌把金太太打到了地上,怒喝道:“你們做的好事!”
金良振面色灰白的坐在椅子上,成氏扶着肚子跪在地上,她慌張的看着金太太,撲過去哭道:“母親,母親”
“閉嘴!”金大人陰狠地看向她,道:“母親也是你叫的?”
成氏臉色一白,喊了一聲:“老爺,太太”
金大人擡頭看向下人,“大奶奶呢?大奶奶爲什麼不來?”
下人們面面相覷,有一個膽子較大的就回道:“大奶奶病了”
金大人擡腳就踢了過去,“病了?從去年一直病到現在?去給我把她叫來!”
金良振突然回過神來,憤怒得紅了眼,叫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出去散播的,她這是在打擊報復我們。”
金太太霍的擡起頭來,目光炯炯的看着兒子,金大人眼裡閃過一絲懷疑,但還是道:“等她來再說。”
錢清菱很快就來了,見大家這樣,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上前給金大人和金太太行禮,禮儀之處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人挑不出錯來,金大人眼裡閃過滿意,沉聲問道:“錢氏,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振哥兒科舉的事?”
錢清菱點點頭,金大人就道:“那是你讓人出去散播謠言使振哥兒落到第三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她。
一邊的金良振紅着眼睛看着她,而地上的金太太和成氏也緊張的看着她。
錢清菱渾身一震,驚道:“什麼?第三甲?什麼第三甲?不是第二甲二十八名嗎?”
金大人看不出什麼來,錢清菱卻已經好像遭受了重大打擊一樣萎靡在地上,金大人和金良振理她近,正好聽到她喃喃道:“那茂哥兒怎麼辦?”
兩人渾身一震,對視一眼。對了,茂哥兒,金良振是茂哥兒的父親,他好了,茂哥兒自然好,而且夫榮妻貴,她又怎麼會害金良振?而且還傳出對於成氏那麼好的名聲?
成氏和金太太沒有聽見錢清菱的低喃,只知道她突然萎靡了。以爲她害怕了,成氏就悽然道:“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也不能害相害大少爺呀!你有什麼事只管衝着我來好了”
金太太也怒目而視,指着錢清菱道:“你還我兒子的前程來!”
金良振紅着眼睛霍的回頭看向成氏,就是因爲她賢惠,就是因爲她喜歡裝賢惠,所以他才從天之驕子變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他恨得上前一步擡腳踢了她一腳,成氏不提防,金良振又用盡了全力。成氏一下子就倒在了一旁,哀叫起來,金太太嚇了一跳,看到她的下身流出血來,就叫道:“哎呀。我的孫子啊!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大廳頓時又慌亂起來。金大人厭惡的看了一眼,錯眼間就發現錢清菱已經站起來了,只是冷漠地看着地上的成氏,他心間一跳。錢清菱卻已經移開眼睛,自顧的行了一個禮,就轉身走了,當家大奶奶竟將所有人都丟在了後面,自行回去了!
金大人頓時漲得臉通紅,看着哭號的女人和失神的兒子,怒得揮着衣袖,走了!
金大人沒料到的是,這還是開始!京城第二天就傳遍了,有史以來第一個會試二甲的前五十名竟在殿試後落到了第三甲末尾!
其實也是皇上惡搞,以前要是碰上得罪人狠了的進士通常都是可以判他落榜的,這樣一來外面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得罪人了,而一般得罪權貴的人在老百姓的心目中都是正直的人,雖然失了功,卻收穫了名,可是這次皇上把人弄到了第三甲的最後一名,老百姓們的想象力就打開了,更何況前些日子這個金進士已經很有名了。
金大人將府上查了個底朝天,結果查到了成氏和金太太身上,那段時間兩人外出太頻繁了,而且正好是謠言開始的時候,兩人也有作案動機,不管金太太怎麼否認,金大人都是認定了的,就連金良振也認定了是成氏和母親害的自己這樣的。
因爲金大人做人向來八面玲瓏,在官場上雖說沒有和哪個特別交好,但也絕對沒有得罪人,而且他官小,又不是在什麼實權部門,實在想不出誰來對付他,而錢清菱也排除了,錢清菱和她的陪嫁丫鬟只出去過三次,但是時間不對,而且一次是去上香,兩次是被金太太逼着去“拿錢”的。金大人調查清楚後把書房裡的東西都砸了!
京城百姓們的熱情是高漲的,很快就把金家翻了個個,祖宗八代都找出來了,金太太霸佔兒媳婦嫁妝的事也就被翻了出來。
錢大人自然也聽到了謠言,也知道金良振被落到第三甲的事,他坐在椅子上,握着茶杯的手緊了又緊,他懷疑這是錢清申乾的,可又覺得錢清申沒有那個本事,可是今春的錢到現在還沒送到
令金大人和錢大人沒料到的是,第二天一早,東城門口就進了幾輛馬車,錢清申坐在馬車上見到馬車過來,連忙下去,那邊的馬車停下,錢清申上了馬車後,馬車又開動了!
就這樣,馬車盪悠悠的朝金家去了,錢太太坐在馬車上面沉如水,讓一個粗使的婆子上門大力的敲着,大聲叫道:“親家太太,親家太太,我家太太來拜訪您了!”聲音頓時傳遍了這條街,還有好幾戶人家悄悄打開了角門往這邊看,不巧的是金家周圍還真圍着幾個好事之人,想來看看金家的熱鬧,沒想到真瞧見了,頓時打了個激靈,精神百倍的盯着他們。
很快門就開了,門房看見外面這麼多人,還有好幾個孔武的家丁,以爲錢家是打上門來了,就“啪”的一聲關了門。
那婆子一愣,叫道:“哎呀,你們怎麼關門了?我們太太聽說你們奶奶年前生了一位千金,特地來看看的”
周圍的人頓時明白過來,這錢家的人還不知道金家的事呢,就好奇的在一旁瞧着熱鬧。街道頓時靜了下來,這邊靜悄悄的,在隔了幾條街的人羣聚集處,小亭和小軒的身影在人羣中穿梭,同時錢家打上金家的事爺被散播了出去,看熱鬧向來是中國人的美好傳統美德,不分男女老幼,更不分時空時代。
一羣人蜂擁着往金家門口走。金大人這幾天都請假在家,正喝着茶,就聽說錢家打上門來了,頓時一驚,連忙讓人去叫錢清菱,自己帶了金太太來迎接。
一打開門,就見幾個護衛擁着五輛馬車,周圍還圍着人,錢家的人都好奇的看着周邊的人,金大人一凜,看這樣子倒像是剛到京城的。
連忙上前道:“親家太太。”
錢太太從馬車上下來,眼裡閃過疑惑,金大人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連忙道:“錢太太快請進,剛纔家奴不知禮數,還請見諒,我們廳裡喝茶。”
錢太太客氣道:“哪裡敢勞金大人親自出來接,”說着又看向金太太,親熱的道:“金太太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有礙?”說着擔心道:“我正好帶了一棵山參,等一下送給金太太補補身子。”眼光卻熱切的往後看,見沒有錢清菱,就歉意的對金太太道:“一定是這孩子又嬌慣了,倒麻煩親家太太教導她,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她。”
金太太臉色一僵,眼神四移。
金大人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可是錢太太還是在說,而旁邊圍觀的人也弄明白了,原來錢家的人還不知道啊!
有一個好事之人就在人羣中喊道:“錢太太,你可別被金太太給騙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金太太霸佔了你家閨女的嫁妝呢。”這時他們已經走到門檻了。
金大人面色一僵,着急的看向錢太太,錢太太眼裡雖然有驚疑,但還是衝金大人笑笑,和金太太一起進了屋,金大人不由感嘆,這纔是書香門第的作風,可是後面的錢清皓卻離開去了人羣,錢清申就陪着金大人。
金大人眼光掃見,心裡暗暗着急,不由大罵金太太,錢清申見金大人看向錢清皓,就道:“金大人不必客氣,他這是去安排手下的人了。”
金大人只能乾笑兩聲。
幾人在客廳裡坐下,可是去請錢清菱的人卻遲遲沒有來,錢清菱也沒有蹤影,錢太太張望了幾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和金太太說着話。
金大人在思索着應該怎樣和錢家人說,可是錢清申卻一個勁的跟自己道歉,說自家妹妹在家裡太過嬌寵,他們有責任金大人根本就開不了口,但他也知道錢家的人是誤以爲錢清菱遲遲不來是對金家的不敬。
金大人也是滿心疑惑,上次去請人明明很快,可是這次爲什麼沒有來?
答案從來不會讓人等太久,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小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來,道:“老爺,太太,大事不好了,成姨娘跑到大院子裡,說大奶奶陷害她,嚇到了小少爺和小小姐!”
錢清申就疑惑道:“成姨娘是誰?”
金大人阻止不及,小丫鬟已經說道:“成姨娘就是大少爺的貴妾呀!”
大廳裡頓時安靜下來,錢太太喃喃道:“貴妾?”
錢清申眼裡閃過憤怒,對金大人道:“金大人,這是怎麼說,怎麼跑出來一個貴妾?”
金大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錢清皓已經臉色鐵青的從外面進來,金大人頓時舌尖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