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宜林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人,徐潤新見他良久都沒有動靜,就拍了他一掌道:“呆了?”
樑宜木也很激動,但因爲有心理準備,倒比樑宜林好些,他上前抱了抱樑宜林,“大哥回來了!”
樑宜林的眼淚就突然間下來了。
“大哥都瘦了!”
樑宜林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看着馬車問道:“妹妹在裡面?”
樑宜木點點頭,“這裡人太多了,我沒讓她出來,你放心吧,她很好。”
樑宜林松了一口氣,鄭決就笑道:“好了,好了,有什麼事大家回去再說吧。”
樑宜木上前鄭重的給鄭決三人行大禮,鄭決臉色微微一變,拉住他道:“你這是做什麼?”
樑宜木眼眶微紅,“要不是鄭大哥尚大哥和徐大哥在一旁幫襯着,如今我們一家也不知怎樣呢?這個禮你們是一定要受的。”
樑宜林也連忙上前行禮,尚志清卻拉住他,對樑宜木笑道:“我們當你們是弟弟,你們這樣卻是不當我們是哥哥了。”
兩兄弟頓時進退兩難。
“我們也當三位哥哥是哥哥,所以這個禮哥哥們才一定要受,不過還是等回到家裡再行禮吧,怎麼也不能少了我這個妹妹不是?”樑宜梅隔着簾子對車外的人說道。
徐潤新連忙應和,“……這附近都是歡迎和接長平侯的,我們在這裡不方便,還是快走吧。”
進城的時候樑宜梅不想太惹人注意,侯雲平就給他們撥了幾個護衛護送他們先行,樑宜林一接到他們,那幾個護衛就回去覆命了。
所以現在幾人是呆在一個巷子裡,可是來往的人太多。就是在巷子裡依然有些擁擠。
樑宜梅一叢車上下來,樑宜林就微微皺起了眉頭,擔心的問道:“怎麼瘦成這樣?”
鄭決也是鎖着眉頭,“你嫂子還說要來看你,只是我想着你剛回來,一定累壞了,又受了驚,怎麼也要歇息一兩天。可是看你這樣。明天我還是把你嫂子送過來,讓她來給你做一些補身子的,好好補補吧。”
“怎麼敢勞煩嫂子?”樑宜木推辭到,“家裡又不是沒有下人,而且五奶奶也在,她老人家懂得的可不少。只要她說了,下人照辦就是了。”
鄭決還要堅持,二門處就突然鬧哄哄的。
原來是五爺爺和五奶奶聽說樑宜木和樑宜梅回來了。就從後院出來。
幾人相見又是一番闕闊,樑宜梅就請了衆人去客廳。
樑宜木就帶着弟弟妹妹依次給五爺爺五奶奶鄭決等人行了大禮,五奶奶心疼的拉着樑宜木的手。一個勁兒的說“瘦了,瘦了”
樑宜梅知道幾人重逢一定有很多的事要說,就藉口要給他們置辦酒席將五奶奶拉走了。
五奶奶一出了客廳就推樑宜梅,“你剛回來,快去休息。廚房裡有我和顧廚娘呢,你纔出去幾天,就瘦成了這樣?也不知路上吃了多少的苦?”
五奶奶剛剛哭過一場,樑宜梅不敢惹她,而且她也想梳洗一下,就笑着和阿桃回後院去了。
阿桃見到樑宜梅時一直強忍着,現在見房中只剩下兩人了,就忍不住抱着樑宜梅哭了一頓,自責道:“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和小姐一起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樑宜梅安慰她,“你又不知道會有匪徒,而且你在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就連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都……所以,你不要多想了。”
見阿桃的情緒好一些了,就吩咐道:“快去讓人打水來吧,我渾身都髒兮兮的。”
阿桃應了一聲就快步出去了。
五奶奶很快就讓人置辦出了一桌的酒席,樑宜梅看見端上來的金華酒,奇道:“怎麼哥哥們怎麼改喝這個酒了?”
鄭決等人苦笑,徐潤新就抱怨道:“你釀的酒都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果酒都是酒坊裡釀的,這幾天已經很限制了,你被……走後,我們就不能再喝了,你要是再不回來,‘老窖坊’也要斷酒了。”
樑宜梅眨眨眼睛,歪着頭想了想,道:“我記得當初給了你挺多的啊?”
四人的臉齊齊紅了起來,樑宜木就有些好奇,妹妹釀酒的事他也知道,“我還沒喝過妹妹釀的果酒呢?不會我都喝不到吧?”
樑宜梅轉頭吩咐阿桃,“我記得在地窖還有一些的,你帶上幾個人去擡來。”
徐潤新小聲道:“那些酒已經拿出去賣了……”
樑宜梅額角抽了抽,看着他問道:“那到底還有沒有存貨?”
“在鋪子裡還有幾壇。”鄭決笑着說道。
“那就全拿出來。”
徐潤新有些擔心,想說那些酒是拿來撐場子的,鄭決卻笑得更開心了,直接衝他點頭,徐潤新一愣,去看尚志清,尚志清也是嘴角微笑,沒有一點擔心的模樣,他心中微動,連忙笑盈盈的吩咐小軒回去搬酒,然後就看着樑宜梅。
樑宜梅仰天長嘆,“你們到底拿了多少酒出去送禮啊?幸虧我在郊外的莊子裡有存貨,要不然……”
幾人都是呵呵一笑。
樑宜梅經過空間裡的動盪之後覺得這種瓶瓶罐罐的在空間裡也有些危險,就對徐潤新道:“徐哥哥,我手上還有一批酒,你得找一個能存酒的山窖,到時候我把酒放到那裡去,以後就算我暫時不在京城,也不會擔心缺酒了。”
幾人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
“看着你們這樣子,我倒是有些期待妹妹的酒了。”
……
第二天,樑宜林將家裡的管事和下人們出來拜見樑宜木,家裡的下人們纔算真正見到只聽說過的大少爺,秦叔一家人也給樑宜木請了安。
樑宜梅就將他們在京城中的產業告訴樑宜木,當樑宜木聽說樑宜梅專門在一條街上收集情報時嚇了一跳,專門去看了那些鋪子裡的人,又訓練篩檢了一番,他是斥候出身,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是得心應手,倒解決了秦叔一直擔心的事。
樑宜梅只休息了一天,第三天起就開始接待客人,陳氏是一早就來了,與她同來的還有董氏,兩人和樑宜梅說了一些逃亡中的事,見樑宜梅雖然瘦的厲害,精神卻很好,也就放下心來,隔三差五的就送了一些補品來給樑宜梅。
沈氏是下午過來的,這次她帶着三個女兒過來,樑宜梅將以前給她們買的玩具給她們玩,就被沈氏拉到了內室大吐苦水,原來,尚家大房的人又張羅着給尚志清納妾了,這次她是氣得帶女兒們回孃家避避的。
“……我們二房都沒有說什麼,他們大房的手也伸得太長了,以前還有一些估計,可也不知爲什麼,這段時間大嫂好像要跟我撕破臉皮似的,一個親戚一個親戚的往我跟前領,難道他們家的女兒就嫁不出去了?”氣得又喝了一口茶。
樑宜梅見她氣得都流了汗,臉色卻有些蒼白,心裡擔憂,連忙安撫她道:“你不理她就是了,關鍵是尚大哥對你一心一意。”
提起尚志清,沈氏的臉色纔好看些。
樑宜梅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悄悄地吩咐阿桃讓人去請大夫。
沈氏又說了一些話,心裡的悶氣出來了,卻覺得頭有些暈,樑宜梅見了,連忙喊青霞進來。
青霞見沈氏的臉色蒼白,卻一直在流汗,心裡也嚇了一跳,可是看着旁邊鎮定的站着的樑姑娘,心裡又安定了些。連忙上前扶了沈氏躺在榻上。
“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你估計是中暑了,這大熱的天還來來回回的折騰,再好的身體也吃不消啊!”
沈氏也覺得這個症狀有的像中暑,就道:“去拿一碗冰的酸梅湯給我。”
“這裡哪有什麼冰的酸梅湯?你的要求也太多了些?”樑宜梅將她按下。
沈氏笑道:“你別哄我,你尚大哥可是給你們送了不少的冰呢!”
“這也要爭?”樑宜梅和她插科打諢,讓她有精神些,“不過是尚大哥見我們沒有冰,可憐我們,給了一些我們用來吃的,你也要搶!你每日裡拿冰來乘涼,是不知道這些冰對我們的重要性了。”
沈氏的精神果然好些了,她笑着去捏樑宜梅的鼻子道:“你瞧瞧,我才說了一句,你就有這麼多句來反我,大不了,我喝你一碗冰酸梅湯,回頭送你一盆冰就是了。”
“好小氣,一次才送一盆冰,抵什麼用?”
說得旁邊的幾個丫鬟都笑起來了。
樑宜梅正要叫人去給沈氏拿冰的酸梅湯,大夫就到了。
樑宜梅連忙將沈氏扶進內室,青霞放下帳子,樑宜梅就避進了屏風後面。
大夫給沈氏把了脈,就笑着恭喜道:“……是喜脈!”
幾人俱是一驚,青霞更是念佛道:“幸虧樑姑娘和奶奶開玩笑,要不然奶奶真喝了冰的酸梅湯還了得?”
沈氏也有些後怕,她的體質本來就有些寒性,要是真的喝下去了,還真是保不保得住孩子還兩說呢。
樑宜梅連忙打賞了大夫,又讓人送了出去。
沈氏高興,也給大夫包了一個紅包。
大夫喜滋滋的離開了。
樑宜梅擔心沈氏,就一邊派了人到衙門裡給尚志清送信,一邊讓人在馬車裡鋪上厚厚的墊子,又讓沈氏的三個女兒單坐了一輛馬車。
人剛送上馬車,就見尚志清一臉喜色的騎着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