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宜梅看着在玩泥巴的一大三小,問旁邊的侯雲平,“李軒然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侯雲平含笑看着孩子們敷衍道:“怎麼也要一兩個月吧?”
樑宜梅挑挑眉,“皓哥兒在這兒也將近一個月了吧?他們要到過年的時候纔回來?”
侯雲平咳了一聲,微微不自在的道:“他說王氏的身體一直疏於調理,告老還鄉的嚴太醫正好也在香山、、、”
、、、
晚上三胞胎和母親炫耀,
“母親,今天我站了兩柱香,父親誇我呢!”
“我也站了兩柱香,和大哥一樣厲害!父親也誇了我,還說下次帶我們去騎馬、、、”
謹哥兒見都插不上話,急的眼都紅了,樑宜梅聽諝哥兒和謙哥兒說完,回頭笑着問謹哥兒:“謹哥兒呢?厲害不厲害?”
謹哥兒立刻挺足了胸膛:“厲害,我厲害、、、”卻說不出哪裡厲害。
樑宜梅笑着看他,引導他道:“怎麼個厲害法?哥哥們站了兩柱香,謹哥兒站了多少?”
謹哥兒偏着頭看母親,樑宜梅鼓勵的看向他,謙哥兒心急的要替弟弟答了,諝哥兒就拉了他一下,兩人一起看向謹哥兒。
謹哥兒臉上露出笑容,叫道:“比哥哥厲害,兩柱香還多,”伸出一個手指比了比,道:“多這麼多!”
樑宜梅抱起他,大大的親了一口,“謹哥兒真厲害。那父親誇你了沒有?”
謹哥兒笑得見牙不見眼,狠狠地點頭道:“誇了,還說要帶謹哥兒騎馬,”越過母親看見兩個哥哥在衝他擠眼。又加了一句,“和哥哥們一起騎!”
樑宜梅頓時哭笑不得,心中卻歡喜不已。回頭又在兩個孩子額頭上各親了一口,誇道:“諝哥兒和謙哥兒也很聰明!”
“那我們能騎馬嗎?”
三個孩子都渴望的看着母親。
“不行,你們還小呢,”孩子們沮喪不已,樑宜梅想了想道:“不過要是你們父親帶你們的話,我可以允許你們‘騎’半個時辰。”
孩子們歡呼起來!
諝哥兒有些得意忘形道:“父親也說了帶表哥去,表哥也站了兩柱香。那我們四個人就是兩個時辰!”
謙哥兒嘟着嘴告狀:“表哥比我們大,都和我們站一樣的!”
樑宜梅就攬過他,解釋道:“那是因爲表哥的身體從小就不好,所以他不能太累!以後,你們要體諒他。也要照顧他一些知道嗎?”
諝哥兒認真的點頭道:“表哥每天都要喝藥,我看見了!”
謹哥兒捏了鼻子,皺着小臉道:“藥,苦苦!”
樑宜梅“撲哧”一聲笑開了,
謙哥兒也承諾以後會照顧表哥的,樑宜梅送他們去睡覺,例行給他們講了故事,哄着他們睡覺後才輕輕起身,這才發現侯雲平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
兩人悄悄出去。“諶哥兒也睡着了。”侯雲平道。
回到房裡,樑宜梅責怪他亂給孩子們許諾,“孩子們都還小,這時候能騎什麼馬呀?”
侯雲平嘿嘿的笑着,“提前讓孩子們見識見識也好。”
樑宜梅知道侯雲平是不死心,還想把孩子們培養成武將。
樑宜梅更願意孩子們做閒散人。不管是歷來武將的陣亡率,還是侯家一門的慘烈,樑宜梅都下意識的排出那個可能性,可長平侯的爵位在那裡擺着,卻不是樑宜梅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要是長平侯是個閒散爵位就好了、、、”
侯雲平頓時有些恍惚、、、
、、、
樑宜梅拿着東西逗諶哥兒,阿桃坐在一旁做針線,阿桃去年十二月的時候生下一個女兒,樑宜梅覺得孩子太小了,讓她等到孩子週歲的時候再來當差,前幾天,阿桃硬是要求進來當差,樑宜梅擔心的將她拉到一旁問道:“是不是萬昌嫌棄你生了一個女兒?”
阿桃紅着臉搖頭,急切道:“夫人,你誤會了,他對我很好,他說他很喜歡女兒,還說先開花後結果更好!”
樑宜梅懷疑的看向她,“那你這麼急着回來幹什麼?孩子一個人在家能行嗎?”
阿桃紅着臉看了樑宜梅一眼,道:“他說,娘年紀大了,要接了我娘來孝敬、、、我想着孩子也斷奶了,又有我娘帶着,就回來了、、、”
樑宜梅有些發怔,“趙嬸都告老還鄉了呀!”
阿桃點頭,感激道:“二少爺一聽萬昌說想接了我娘出來養老,立馬就答應了,還,還給了娘不少的恩典、、、”
樑宜梅笑道:“那也是趙嬸努力得來的。”
“夫人!”鶯兒疾步進來,臉色微微凝重。
樑宜梅和阿桃對視一眼,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沉靜地問道:“怎麼了?”
鶯兒躬身道:“太子妃身邊的女官來了,點名了要見夫人。”
樑宜梅起身道:“給我換一套衣裳。”
樑宜梅到的時候,太夫人也正好到客廳,女官恭敬地給太夫人行禮,微微不好意思的笑道:“、、、太子妃想起以前做姑娘的時候,長平侯夫人說過吃過的一道點心的味道不錯,太子妃這幾天胃口有些不好,就想把長平侯夫人請進宮去教教這道點心。”
兩人做姑娘的時候只見過一面,樑宜梅知道這是託詞。
在去太子宮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太子妃找她什麼事,難道是太子有什麼事不便和侯雲平說,借她做通道?
胡思亂想到了正殿,樑宜梅收攏心思,畢恭畢敬的給太子妃行禮。
太子妃連忙扶起她,笑道:“上次就說過您是長輩,哪有長輩給晚輩行禮的道理?”
樑宜梅只能說一句“禮不可廢”。
寇宛華揮退殿裡的人。示意樑宜梅坐在她的身旁,樑宜梅則纔去打量寇宛華,頓時一愣,寇宛華比上次見的更瘦了。臉上撲着粉還是能看見臉上的憔悴,樑宜梅心中一跳,最近沒聽說朝中出什麼大事啊!
“是不是覺得我瘦了?”寇宛華開口笑道:“每個見到我的人都是一愣。然後不是裝作若無其事,就是勸我放開心。”
兩人只見過幾次面,只能說是站在同一戰營,私下卻沒有多少交情,她爲什麼會和她說這些?
“五皇子府的側妃也懷孕了,聽說有一個侍妾也有了身孕,”太子妃幽幽的道:“皇后今天給太子賜了不少的美人、、、”
樑宜梅把呼吸都放輕了。
寇宛華看着她道:“外面的人都說歐氏是個有福的。三年給皇上添了兩個皇孫,可我覺得舅母纔是有福的,不說其他,就說舅母一胎就有三個兒子了、、、”
樑宜梅輕嘆一口氣,“太子妃以後的福氣會更大的!”
寇宛華眼裡有些黯然。樑宜梅看着心中一慌,當初給太子納良娣她臉上都始終含着微笑,眼中帶着希望,怎麼、、、
寇宛華咬着嘴脣,再也忍不住,撲到樑宜梅的懷裡哭了起來,樑宜梅臉上煞白,強自鎮定的拍拍她的背。
在樑宜梅的心裡,寇宛華一直是一個很驕傲的才女。有什麼值得她哭成這樣的?
侯家和太子是綁在一起的,要是太子出事了、、、
寇宛華哭了一場,感覺好些了,擦着眼淚不好意思道:“讓舅母看笑話了。”
樑宜梅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了,聞言笑道:“哭出來就好受多了,我以前也這樣做過的。”
寇宛華抿嘴一笑。感覺在兩人之間的溝壑縮小了一些,樑宜梅陪着她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等她恢復了才告辭。
樑宜梅爬上車的時候,感覺自己握着車門的手都發抖了,回到侯府,樑宜梅直接往外院侯雲平的書房而去,剛到外院的花園的時候卻看見已經放到外面去的飛白急匆匆而來,看見她過來吃了一驚,好像想縮回去,想了想,還是站在路邊等她。
樑宜梅在他身前站定,問道:“侯爺叫你什麼事?”
飛白手心冒汗,面色平靜地道:“回夫人,侯爺叫小的來是問一些鋪子裡的事。”
樑宜梅眯了眯眼睛,“是嗎?”
“是。”
樑宜梅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往侯雲平的書房而去,
身後的飛白等夫人不見背影了,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實在是嚇死他了!
隨心看見夫人過來,有些猶豫,不知要不要攔住?書房重地,自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可是侯爺對夫人總是有例外,要是他現在攔了夫人,惹夫人生氣了,說不定侯爺會反過來責怪他。
想了想,隨心就高聲打招呼道:“夫人,您怎麼來了?”
樑宜梅眼裡閃過笑意,點頭道:“我找侯爺有些事,侯爺在嗎?”
“在的,在的,”樑宜梅明明就在他面前,他偏偏將聲音放得很大,鶯兒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侯雲平打開門,身前拉住樑宜梅的手,眉頭一皺:“怎麼這麼冷?”
樑宜梅往裡走,“我有事和你說。”
侯雲平轉頭對隨心道:“去給夫人沏一杯熱茶來。”這纔跟上樑宜梅的腳步。
侯雲平幫她把肩上的披風拿掉,問道:“太子妃找你什麼事?我一回來就聽說太子妃找你去了。”
樑宜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猜到了嗎?”
侯雲平笑着刮刮她的鼻子,“你們女人之間的事我怎麼會懂?”
樑宜梅心中暗罵“狐狸”,繼續似笑非笑道:“我剛纔還碰到了飛白、、、”
侯雲平應了一聲,含糊的道:“是我讓隨心把他叫來的。”
樑宜梅心中有些着慌,侯雲平到現在都不肯跟她說實話,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樑宜梅皺着眉頭,正要開門見山的問他,要是打太極,十個樑宜梅也不是侯雲平的對手,心一想,樑宜梅的眼睛裡就匍匐滿了眼淚。
隨心的正好在門外道“侯爺,茶來了!”
樑宜梅氣得嘟起嘴,侯雲平心中卻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