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六老爺垂下眼眸,點點頭,“你去打聽一下。”說着向自家的馬車走去。
沒一會兒,蔣大爺就回來了,“……和小樑大人、長平侯夫人一塊長大的,我說有些眼熟呢,原來是這兩年鬧得挺大的徐家家主,去年他出海的貨也不少,就是他親自到福建找我們蔣家談的,不過那時候我們接待的人多,我也只遠遠的看過一回罷了!”
“難道小樑大人除了將錢交給我們入股外,還和徐家一起進貨?難怪我說怎麼這幾年樑家的貨一直不多不少的。”蔣六老爺眉頭緊鎖,“是我們太疏忽了。”
蔣大爺卻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六叔,徐家這次的貨應該也不少,他剛纔那樣,會不會就是找長平侯夫人說這件事?”
蔣六老爺也是心中激『蕩』。
“小樑大人出京去了,我們現在根本找不到人,要是他和我們站在同一戰線,說不定我們也能見到長平侯夫人,好歹也能爲家裡多爭取一些籌碼!”
“你說的沒錯,”蔣六老爺回身拉出一個夾層,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打開拿出一些銀票,道:“拿着這些東西趕緊去準備禮物,車上的這些是給長平侯府的,身份不符,我在這裡等你。”
蔣大爺接過應了一聲“是”,就下車騎馬走了。
蔣六老爺就繼續守在這裡。
……
徐潤新簡單的在客房裡收拾了一下,就去給太夫人請安,而此時,樑宜梅剛把四個小子從空間裡拽出來,滿臉黑『色』的看着他們。
諝哥兒和謙哥兒有些忐忑的看了母親一眼,而諶哥兒則是『迷』茫的抱緊懷中的果,謹哥兒渾然不覺的啃着手中的果,擡頭見哥哥弟弟都沒有吃,他是哥哥。不能搶弟弟的東西,於是,謹哥兒把目光移到諝哥兒和謙哥兒的手上,“我還要吃!”
兩人頓時抱緊了。“我們還沒吃呢,這是我們的!”
謹哥兒有些『迷』『惑』的『摸』『摸』頭,“那你們幹嘛還不吃?”害我現在沒有了嘴饞。
哥倆頓時無語,除了他,還有誰能在母親這麼明顯的瞪視下吃東西?就連諶哥兒都知道抱緊了東西不吃!
樑宜梅深吸一口氣,這果是空間原有的,除了一開始沒有水果吃。還有爲了將體內的雜質排除一些,其他的時候幾乎都是不動的,那些水果也都是不會像她種進空間的水果一樣成熟了就落下,而是你不摘就不落下。
這四個孩子倒是會找好東西,以前諶哥兒是剛回爬,連走都走不穩,可是把三胞胎帶進去後,侯雲平和樑宜梅一個錯眼。孩子就爬到樹上去了,這四個孩子食髓知味,明明每次進去都叮囑他們不要再吃了。他們還是爬上去摘了下來。
樑宜梅有些擔憂道:“你們也不能吃這麼多,不然以後會沒有的。”
謹哥兒自信滿滿的道:“沒有會再長的!”
樑宜梅見謹哥兒一臉滿足,頓時無語,這孩子吃得最多,諝哥兒和謙哥兒讓着他,諶哥兒是隻能抱着,回頭讓她給他榨汁喝……
樑宜梅還要再說什麼,鶯兒就在外面稟報道:“夫人,徐爺剛朝太夫人那裡去了。”
樑宜梅臉上閃過焦急,她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也不知道徐大哥找她什麼事?樑宜梅哄着諶哥兒,“……娘幫你收着,等娘回來給你做甜甜的果汁喝好不好?”這東西可不能讓人看見,別人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就是她也不知道。
諝哥兒和謙哥兒聽母親這樣一說,就小心的將自己的拿出來慢慢的啃着。謹哥兒在一旁羨慕的看着,心裡即使非常想要,謹哥兒卻沒有開口,父親說,大家要是都有一份,他就不能佔哥哥弟弟們的,除非是哥哥弟弟讓給他的!
謹哥兒是好孩子,一直記着呢!
諝哥兒咬了一口,就跑到一旁,拿起刀,想了想,就切下一半,將另一邊沒咬過的遞給謹哥兒,“快吃,不然讓人看見了!”
謹哥兒心裡掙扎了一下,就將手背到背後,堅定的搖頭道:“大哥吃的本來就比我少,不能再要你的了!”卻不由自主的嚥了一下口水。
謙哥兒就上前拿過那一半,用刀又切去一半,把自己的也切了一半,再分一半,將兩份交給謹哥兒,“吃吧,這兩份給祖母。”
樑宜梅將諶哥兒的收起來,上前欣慰的抱住他們道:“好了,祖母那裡,母親會給他們的,現在母親有急事要去見徐舅舅,你們就呆在房裡不許出去知道嗎?”
諝哥兒打包票道:“娘放心吧,我會看好弟弟們的!”
樑宜梅吩咐了阿桃一聲,留下她照顧幾個孩子,帶着鶯兒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屋裡,四個孩子圍坐在榻上,這時候謹哥兒也不像先前那麼急了,學着兩個哥哥的樣子,細細的品嚐着。
諶哥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頓時有些委屈的嘟起嘴,他也長牙齒了,可娘就是不給他吃。
謹哥兒摳了一點,直接就塞進了諶哥兒的嘴裡,諝哥兒連忙去攔,卻遲了,諶哥兒砸吧咂吧嘴,『奶』聲『奶』氣的道:“還要!”
謙哥兒疑『惑』的低頭去看他的牙齒,叫道:“大哥,果果進去就化了!”
“咦?”三個孩子頓時湊到諶哥兒的面前,哄着他道:“張嘴讓哥哥看看……”
不說幾個孩子在屋裡的研究,樑宜梅一到太夫人的房裡,太夫人就對徐潤新道:“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好了,知道你們有事要商量,趕緊去吧!”
徐潤新討好的笑道:“那不是在太夫人面前嗎?外面的人可是叫我小狐狸呢!”
逗得太夫人輕笑起來,和太夫人說的最來的人不是侯雲平,不是樑宜梅,也不是李軒然,而是徐潤新。
兩人一到書房,徐潤新的笑臉就垮了下來,急道:“我們的船被劫了!”
“倭寇?”這是樑宜梅的第一想法。
徐潤新苦笑,“還不一定,我們現在連船的消息都收不到,只知道船被海盜劫了!人一個也沒有出現。”
“那厲家的說法呢?”
“厲老太爺已經帶着人出海剿匪了!現在還沒有收到消息!”徐潤新苦澀的道:“不過希望也不大,不說他們能不能找到海盜,就是找到了……”
就是找到了,七八成的貨物也幾乎被厲家貪了,剩下的一些分給兵士們還剩下多少呢?更何況朝廷出兵是要軍餉的,說不定朝廷還會讓徐潤新他們出這部分錢,樑宜梅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這次走了多少貨?”
徐潤新紅着眼睛道:“有小六十萬呢,出去的東西賺回來的,怎麼也有將近八十萬的海貨,要是能平安到達……”那徐家就是五年內一分錢不賺也能穩步走着,可是……
樑宜梅臉『色』發白,“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多?往年你最多不也只是二十萬嗎?這個風險太大……”
徐潤新抓了抓頭,無奈道:“這兩年爲了南疆的事,投進去的錢不少,我雖然是徐家的主子,徐家也只有我這一根獨苗,可是旁支還是有不少的,爲了這事,族中不少人有意見,”徐潤新苦笑,“雖然他們影響不了什麼,可畢竟是一個家族的,我總不能完全拋開家族吧?所以想着……”
古人對家族是很看重的。
“那這件事族裡面的人知道了嗎?”
“這個倒不用擔心,他們『插』不上這些手,他們連我出了多少貨都不知道,只是資金接不上,瞞得了一時,時間長了都會被發現的,更何況,那可是八十萬兩,要我這麼放棄,我不甘心,所以纔來找你想想辦法的。”
樑宜梅想了想道:“蔣家呢?”
徐潤新搖搖頭,“蔣家現在也是自身難保,我還只有一條船,蔣家可是有三條呢,而且船上的好東西不少,幾條船上的夥計也全都是蔣家的,不說貨物,光這些人的損失,蔣家就撐不起來!”
“你是說失事的船都是蔣家的?”
“是,我們都是租了蔣家的船一起走的。”徐潤新倒是想染指海船,只是福建那邊的利益早就分配完了,他現在還沒有能力去重新洗盤,所以只能依附蔣家出海,前幾年也都是這麼做的,而樑宜林更簡單,將錢交給蔣家和徐潤新,連置辦什麼貨物都不管,只要回來給他錢就行了,只要能安全回來,就賺錢!
樑宜梅對這些事並不是很瞭解,不敢給他『亂』出主意,想了想,道:“我給侯爺送信,讓他回來一趟吧。這次二哥的損失也挺大的,二哥交給蔣家的還是十萬,交給你的是五萬,好在這些都是從閒錢裡出來的,只是有些心痛罷了!”
其實要不是這兩年徐家擴張得太厲害,而且用在南疆上的錢也不少,六十萬,徐家艱難一下還是可以的,徐潤新只派了兩個信任的管事帶着幾個夥計隨船出海,比起蔣家的人員損失,不知好了多少倍!
兩人在書房裡商議了一下,那批貨,徐潤新抱的希望不大了,所以只能從別的地方挪用資金,“南疆的情況已經穩定,那邊的投入可以放緩一些,而且從去年開始,他們的『藥』材可是掙了大錢,雖然其他的東西都還是佔小數,但蚊子也是肉,”說到這裡,徐潤新臉上『露』出了笑容,“特別是你給我的那些種子,去年的收成很不錯。”
“我這裡還有一些錢,二哥那裡也能湊出一些,你以後可不能再這麼魯莽了!”
徐潤新笑着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