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樑宜梅也就只能和徐潤新制定計劃,這次因爲涉及的金額大,她是直接和言老對話的,這次雙方都沒有講人情,而是真刀真槍的幹起來了。
樑宜梅經過最初的一段不適應後漸漸找回了前世在會議廳的感覺,雖然她前世之事一個會計,可是她也參加過不少類似的回憶。
樑宜梅的表現倒是讓言老和徐潤新吃了一驚,言老是覺得他還是小看了對方,徐潤新是覺得以前和樑宜梅分利的討論都成了小孩過家家,心裡受了打擊後更加努力。
這次樑宜梅投入很大,將這幾年收入的一半都投入了,換來的也只是三成的利而已,剩下的徐家佔四成,言家佔三成。
制定計劃後她就將事情交給了言家和徐家,因爲她要陪着樑宜林上京趕考了!
樑宜林到底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縣城,同樣的,樑宜梅也不放心他一個人上京。她覺得有她陪在身邊,至少在絕境的時候他們還要空間可以保命,而要是他一個人,樑宜梅不敢保證什麼,他們雖然沒有確切的消息,可是通過鄭決和尚志清這麼久的打探還是沒找到樑宜木則有些奇怪了,兩人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可是兄妹兩還是想再找找!
“吱吱,吱吱。”雪白的灰灰趴在窗上,望着外面飄揚的雪花。
樑宜梅抱緊了被子,瞥了它一眼,道:“灰灰,你不冷嗎?趕緊到我身邊來。”
樑宜林喝了一口熱茶。望着外面道:“看這個樣子,路可能會堵上呢。”
小老鼠不情願的躍進樑宜梅的懷裡。這段時間來它都快要悶死了,因爲要趕路,樑宜梅時刻在車上,也就不能進空間和它玩,胖胖最近迷上了制香,眼裡心裡只有花,不管它說什麼都不理它,它只好跑出來和小主人一起了。
說到這個樑宜梅也覺得很驚奇,這件事還要從兩年多錢說起。那時樑宜梅和樑宜林出去遊玩,走到一個縣城。那個縣城以花聞名,樑宜梅就買了不少的花種,種在空間裡,也沒怎麼打理,後來她閒着無聊就照着古書上說的想制香露,她努力了半年還是做成了四不像,後來爺就丟開了,倒是一旁看着的胖胖迷上了。現在還在研究。剛開始樑宜梅還時不時的檢查,後來發現他做出來的和她的差不多也就不理會了,只是照着他的要求給他提供各種各樣的花種。胖胖在這方面一點都不像是人蔘。倒像是一個科研人員。
“少爺,雪越來越大了,我們得找一個地方歇息!”萬昌的話從外面傳進來。萬昌和萬盛是當初陪着樑宜木遊歷的兩兄弟,也是徐潤新送的,回來後徐潤新就將兄弟倆的賣身契給了樑宜林,讓他們跟着兄妹兩,這次兩人上京就帶了他們四人兩輛馬車。
樑宜林將車簾子撩開,看了看漫天的雪花,道:“那就找個地方,早知道天氣這麼糟糕,我們該早些上路纔是。”
“早上路也未必好,上次我們住客棧的時候不是有個老人說了十二月的時候雪那才叫一個大呢。”樑宜梅將他扯進來,“你也多披一件衣服,要是生病了怎麼辦?”
樑宜林聽話的再加了一件衣服,沒過多久,就聽到萬昌喊道:“少爺,小姐,前面有一家寺廟。”
兩人對視一眼,鬆了一口氣。
寺院的小沙彌很快就迎出來,恭敬地:“施主風雪天來是借宿?”
樑宜林禮貌的回到:“是,我們是上京趕考的,因雪大,錯過了宿頭,還望大師行個方便。”
小沙彌舉目看去,就將一個女孩撩開簾子看向他,他的雙頰泛起可疑的紅色,道:“可是你們有女施主,這,這倒不方便。”
樑宜林皺了皺眉,道:“還望大師通融通融,實在是無地可去了。”
小沙彌看着越漸陰沉的天空,估計今晚還得下一場大雪,見他們站在雪地裡的確可憐,就道:“請施主捎帶片刻,我去問問主持。”說着匆匆而去。
不久小沙彌就跟在一個鬚髮發白的老僧後面出來了,樑宜林恭敬地上前行禮,樑宜梅只見三人一起望過來,又說了一會兒話,樑宜林就過來道:“妹妹,下車吧,我們今晚就在這裡借宿了。”
樑宜梅點點頭,也不等阿桃扶,直接從車上跳下來,剛一站定朝那老和尚看去,也不知是不是樑宜梅的錯覺,她好像在他的眼裡看到了笑意。
幾人隨着他們到後院才發現院子裡零零星星站了幾個書生,可以看出也是和樑宜林一樣要上京趕考的。這老和尚是這家寺廟的主持,他帶着衆人一路打招呼過去,最後停在最後兩間道:“寺廟太小,只剩下這兩間了,還請貴客不要嫌棄。”
幾人哪敢嫌棄,連忙道謝,樑宜梅和阿桃就住了靠裡的一間,樑宜林帶着小白和萬家兩兄弟住了剩下的一間。
樑宜梅將行李放到牀上,舒了一口氣道:“總算是找着住的地方了,也不知道這雪要下到什麼時候?”
阿桃擔憂的道:“是啊,要是一直這麼下,誤了考試就不好了。”
樑宜梅則不擔心,“放心吧,我已經問過老農了,今年還是好的,估計過了這場雪,接下來就該出太陽了。”
阿桃則還是在心裡擔心,這種天氣的事那些農民怎麼會知道呢?也就是小姐特特地去找人來問,還一找就找好幾個,每一個還給了一兩銀子。
幾人收拾了一下,寺廟裡的小沙彌就送來了熱水,樑宜梅眉開眼笑的洗漱好後,決定走的時候偷偷地給寺廟多捐一點香油錢。
樑宜林收拾好後就端了一盤饅頭過來,放在桌上道:“我剛纔出去看過了,廟裡寄宿的多是進京趕考的書生,特別是我們這一片,幾乎都是,爲了避嫌,妹妹還是別出去了,在屋裡好好休息吧,這是晚餐,我還要出去和他們打個招呼。”
樑宜梅點點頭,囑咐道:“哥哥也小心些,千萬不能和他們喝酒,也別和他們起衝突,也別在外面待得太長了,萬一生病了就不好了,最好不要談亂政事”書生意氣最容易衝動,在朝堂上政見不和都可能打架,更何況在這小小的寺廟中?
樑宜林一一的聽了,然後颳了刮她的鼻子道:“我好歹在我們呆過三年,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讓阿桃伺候好樑宜梅,就笑着出去了。
樑宜梅也覺得自己有些囉嗦了,樑宜林遊歷回來後的確成熟多了,很多事情想的比樑宜梅還要深,以前還要樑宜梅提醒提醒,現在他的腦子轉的可快了。
樑宜梅和阿桃吃過了飯就躺下了,他們一整天都呆在車上,震得骨頭都酸了,現在自然要好好休息。
可是事與願違,書生們好容易聚在一起,裡面又不乏自以爲學識高人一等的人,不一會兒樑宜梅就聽到外面此起彼伏的討論聲,她仔細地聽了聽,沒有樑宜林的聲音方放下心來。
樑宜梅就突兀的聽到一聲:“皇上讓長平侯重掌北軍,本是皇恩浩蕩,可長平侯也太跋扈了些,歐國舅的一雙腿說廢就廢了。”
外面頓時一片寂靜,大家雖然有所爭論,但是對這些政事還是能避就避,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大聲的說出來。
說話的人見大家都望着他,不敢反駁,他就倨傲的仰起頭,樑宜林不動聲色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倒是他旁邊的一個人看不慣他,反駁道:“侯家世代忠貞,衛國報效,歐家的二少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更何況我聽說打斷他腿的是輔國公的幼弟,和長平侯可沒有關係,再者說了跟長平侯相比,那歐少爺算什麼國舅啊?”
大家聽到這裡紛紛笑開了,皇后是侯家的大小姐,國舅不就是長平侯嗎?
樑宜梅在裡面卻聽得心神一蕩,她這纔想起那個少年也說他姓侯,當時光想着怎麼辦,倒忘了把這件事給哥哥說了,這侯雲平和那侯家應該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哼,長平侯要是好的,那那些枉死的幼童又是怎麼回事?誰不知道長平侯喜歡褻玩幼童,而且還不禁男女!如此喪心病狂,敗壞倫德之人又怎麼會是忠貞之人,我看大家都是被他迷惑了,他要是真的一心爲君就應該將兵權上交,如此握着北軍是什麼意思?李家手中又握着西南軍的大半軍權,李侯兩家向來是合在一起的,誰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大家紛紛臉上變色,膽小的已經偷偷溜回房裡了,樑宜林眉間一凜,左右看了看,握了握手中的茶杯,知道是陷進別人的陷進裡了。
樑宜梅從牀上跳起來,她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阿桃被嚇了一跳,道:“小姐,怎麼了?”
樑宜梅將茶盅掃到地上,痛呼一聲,道:“快去叫哥哥回來,我肚子好痛!”
阿桃被嚇了一跳,道:“小姐,是不是今天吹了風?”
樑宜梅見她還圍着她,心中着急,就吼道:“我讓你去叫哥哥進來,我都快要痛死了!”聲音有些大,外面也有人聽到了動靜,大家都知道今天寺廟裡住進了一個女眷,聽到聲音紛紛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