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鬥銀河,憲兵們迅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上了普通老百姓的服裝,這些憲兵都是由精通日語的隊員化裝成的,服裝是來自上次殲滅的日軍憲兵部隊,證件來自於蘇聯方面的僞造專家,一個蘇聯電信兵親自操作了日軍線路割接的工作。
整個行動計劃雖然大膽,但依然完美地執行成功了。
伏在暗處監視的隊員親眼看見了463部隊的專用水罐車從鬥銀河邊的水源地拉水回來,汽車轟鳴着駛入了戒備森嚴的營地。
很快營地裡就冒出了裊裊炊煙,突擊隊員們隱藏在營地外田野的青紗帳裡靜靜地等待着。
晚飯時間剛過,本應按時來接崗的哨兵卻遲到了,門口的崗哨顯得焦躁起來,但他沒有命令又不敢擅離職守。
就在這個時候,463部隊營地的大門口來了幾個當地農民打扮的人,兩個人走着走着就爭吵起來,繼而扭打到了一塊兒,旁邊的人上去勸架,結果捱了下誤傷,於是勸架的也加入了戰團,幾個人打着打着就靠近了日軍的崗亭。
哨兵正饒有興趣地看着幾個農民毫無章法、有氣無力地拳來腳往,沒想到崗亭旁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接着一柄雪亮的尖刀刺進了他的胸口,哨兵感到心臟一陣劇痛,他茫然地看着眼前這個彪形大漢正慢慢地將匕拔出他的胸膛。
哨兵想叫。但渾身的力氣都隨着噴涌而出的鮮血流倘了出去,在搖搖欲墜的瞬間。他看見了一大羣人正從幾十米外的青紗帳裡衝了出來。
一個穿着日軍制服的人跑了上來,接過哨兵手中的三八式步槍,一本正經地站在了大門口。彪形大漢則扛着哨兵的屍體快地丟到了附近的水溝裡。
門口打架的人正是楊思成他們化裝的。主要目的是分散哨兵的注意力,好讓黃有剩接近哨兵實施突襲。他們迅接過其他隊員遞過來的武器開始往大門裡涌去。
營地角落裡的食堂東倒西歪地趴滿了鬼子兵,由於擔心劑量過大會讓水變味,導致日軍現異常。華寧僞裝成的憲兵副官下藥非常謹慎,有些鬼子還沒有完全昏迷,雙手正徒勞地在地上扒拉着。
這種5毒藥相當霸道,它不致人死命,卻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裡讓人陷入麻狀態,神志清醒卻無力動彈。
楊思成知道毒藥起效果了,他留下一部分人手控制這些失去行動能力的鬼子兵。自己則帶着另外一些人往第二道大門衝去,那裡還有一道崗哨。
“噠噠噠 ...”一串尖厲的九二式重機槍聲劃破了傍晚的寧靜,一名衝在最前面的突擊隊員身軀一震,胸前瞬間冒出了朵朵血花,負責防守內大門的鬼子哨兵終於現了營區裡的陌生人,他果斷地摳動了扳機。也同時給在附近的日軍部隊報了信。
中彈的隊員就在楊思成的前面不遠處,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戰友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惜,接着又被肅殺取代。
楊思成敏捷地向前一個魚躍翻滾,然後半跪在地上,僅僅是一瞬間,狙擊步槍就牢牢地端在了他的手上。
日軍的重機槍在瘋狂地咆哮着。突擊隊員立即展開了強攻。“噠噠噠、噠噠噠 ...”有節奏的三點射將如梭的彈雨潑灑向鬼子的掩體。
這是一個沙袋構築的環形掩體,設置的位置十分刁鑽,這挺機槍死死地撫守住了通往大門的道路。任憑突擊隊員手裡的波波沙衝鋒槍將子彈灑向沙袋,打得塵土揚。卻無法傷到隱蔽在胸牆後面的機槍手分毫。
楊思成非常明白。必須在十分鐘內結束戰鬥。然後將部隊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否則等大批的日軍趕到,突擊隊就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楊思成暗暗着急,以前只需要照顧自己就可以了,可現在不同,成百上千士兵的生命就在自己的手中,他深深地感到了責任的重大,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悄悄流逝,每一秒都非常寶貴,也許就是那麼幾秒鐘就能夠導致不一樣的結局。
俗話說:關心則亂。楊思成的臉上逐漸失去了作爲作爲一名狙擊手應有的平靜,豆粒大的汗珠慢慢滲出了他的額頭。
“冷靜!一定要冷靜!你能做到的!”楊思成的心裡反覆暗示着自己,這個位置實在是太不理想了,只能看見那挺重機槍的大部分,黑漆漆的槍管正瘋狂地往外噴吐着火舌。
楊思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平緩地吐出,焦灼的心慢慢開始恢復平靜,手裡的狙擊步槍指向了兩百米外九二式重機槍那漆黑的槍身。
“砰”楊思成沉穩地開了槍,一子彈成4o度射入角扎到了重機槍那厚實的槍筒上,彈頭與鋼材碰撞出點點火花,子彈沒能穿透過這道鋼鐵屏障。而是在碰撞之下改變了行方向,形成了跳彈。
嚴重變形的彈頭帶着怪異的嘯聲往沙袋牆後面彈去,鬼子機槍手一愣,趕緊低頭伏下身體,“當”的一聲脆響,變形的彈頭與他頭頂的鋼盔做了一次親密接觸之後,終於消耗完所有的能量,“啪嗒”一聲掉在了他的面前。
撞擊還是讓鬼子機槍手有些頭暈目眩,他搖晃着有些暈的腦袋,暫時停止了射擊。隔了幾秒鐘,他手中的重機槍重新開始言。
楊思成在第一子彈射出以後就迅拉動了槍栓。將第二子彈推彈上膛。
“砰”在稍微調整了下射入角度後,楊思成毫不遲疑地射出了第二槍。762毫米步槍彈再次與重機槍槍身做了一次折射運動,這次子彈聽話地鑽進了正在忙活的鬼子機槍手的胸膛。
日軍機槍手有些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破洞,心有不甘地鬆開了手中的扳機,前進的道路終於敞開。
搬開門口的路障,楊思成一馬當先地衝了進去,一塊很大的場地被收拾得井井有條,幾幢房子排列得錯落有致,大致看了下,裡面有個鍋爐房,有個訓練場,有個幾層高的宿舍樓和一個澡堂。甚至還有一個養馬場。
“大家分散行動,注意不要打破任何器皿,防止細菌泄!”爲了節約時間,楊思成下達了命令。
各個小組在組長的帶領下衝進了這幾幢小*平房。楊思成則衝進了一間緊挨着馬圈用白布做門簾的大房子。
房子裡有很多的桌椅,看樣子是個教室。牆壁上掛着兩具完整的人體骨骼,骨骼是用繩子穿起來連成一塊兒的。看着有些嚇人。旁邊還有一個泥塑的人體模型,做得非常逼真。
講臺上有一個大案桌,上面擺放着一些血淋淋的物體,楊思成走上前去仔細一看,赫然是一具中國人的屍體!
這具屍體已經烏,渾身腫脹變形,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人形了!
胸腹腔都已經被完全打開。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變黑的肺葉和拳頭大小、的心臟,肝臟已經被摘除了下來,盛放在一個金屬盒子裡。所有的內臟都已經變成了黑赫色。地上流徜着很大的一灘血,散着腥臭的氣息。
楊思成瞬間就明白了,這個死難的同胞絕對是在還活着的時候就被推上了解剖臺,如果是屍體解剖,鮮血早已凝固。根本不可能出這麼多的血。
“木頭!”楊思成心裡冒出了這個名詞,他第一次對一個詞語感到不寒而慄,“日本人把這些用來做活體解剖實驗的中國人叫做‘木頭’!”鄭喜來當初的供詞在這裡得到了驗證。
明白了。之所以會渾身黑,是因爲這些天殺的日本禽獸故意讓健康的中國人染上病毒,然後等到作了進行解剖,以便了解病毒在各個時期對人體所造成的傷害!
楊思成怒不可遏,他不忍再看這個人鬼共憤的場面,轉身走了出去。
在鍋爐房旁邊的一個地下室裡,楊思成看見了老鼠。很多的老鼠,一排排、一層層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用洋灰(水泥)砌成的臺子上。
喂老鼠的籠子是用鐵絲編制的,一尺見方,底層是包着鐵皮的抽匣,抽匣有兩個格,前格放食物。後格墊上草做鼠窩。一個籠子裡放兩隻老鼠。一隻公鼠。一隻母鼠。這種養鼠籠子貼着牆放置。每排3o個,大約有七八層,僅僅這一個地下室裡就有差不多近千隻老鼠。
再往裡面走。就是一些很精緻的玻璃器皿。裡面竟然裝的是密密麻麻的跳蚤,牆上貼着一副操作流程圖:先讓跳蚤染上瘟疫,然後將跳蚤放到老鼠身上。等到被跳蚤叮咬過的老鼠死亡以後,這些跳蚤就將被收集起來,單獨存放進玻璃器皿,最後通過機場或者鐵路運送到731總部。
“日軍的馬場是用來做實驗的,他們不讓這些馬乾活。也嚴禁任何士兵騎乘。其目的是用於檢測病毒對軍馬的傷害程度,還有,千騎他們在日軍辦公室裡面現了這個。”華寧跑了過來,滿臉沉重地遞過來幾份文件。
楊思成看了一下,那些日文裡有相當多的中國字,他大略看懂了:
本部剛剛給463部隊調撥了6臺製造細菌的鍋爐和用於培養細菌、跳蚤的材料共計75噸。
部隊給他們下達的任務是,在一個生產週期內就應該可以繁殖出3萬萬億個細菌微生物,每個月能培養出3oo公斤鼠疫菌和數千萬只跳蚤!上交回731總部以後將大面積投放到中國的各個抵抗區。
令人觸目驚心的數字,讓人肝膽俱裂的狠毒,絕對不能讓這些禽獸的陰謀得逞!楊思成暗下決心。
“命令部隊除了按計劃安裝爆破裝置以外,還必須將各處倒上火油或者易燃物,絕對不能讓這些禍害流傳到外面去!”楊思成堅決地說道。
“那些小鬼子怎麼辦?”華寧問道。
“把他們全部集中到培養細菌的鍋爐房,到時候讓他們就在這裡自食其果!我們一定要搗毀這個魔窟!”楊思成快地命令道。
“轟”隨着一聲輕響。潑灑在到處的汽油被撤退到門口的楊思成親手點燃,帶着淡藍色的火焰快地往營區裡面奔去,火苗竄向哪裡。哪裡就燃起了熊熊火焰,接着引燃了安放在那裡的炸藥,“轟隆!”一聲將那個罪惡的地方變成了廢墟。
爆炸在不斷地持續着。整個營區陷入了一片火海,不斷能看見被爆炸的氣浪掀起來的鬼子兵蹦上了半空中,接着又重重地摔進熊熊火海,這場大火猶如中國人心中那滔天怒焰,將基地裡所有的侵略者都燒成了灰燼。
“撤!”楊思成默默地看着這個被夷爲平地的殺人工廠,轉身帶着部隊鑽進了茂密的青紗帳,漸濃的暮色掩去了他們的蹤跡。
等到附近日軍大隊氣喘吁吁地趕來的時候,只看見那映紅了半邊天的火海,空氣中散着屍體被燒焦的臭味,而463部隊所有的人員除了支隊長住在城裡的官邸倖免外,均被燒成了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