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士車組成的車隊一路疾馳朝深山老林開進去,頭車上的陳韜把控着一切。
一直走到連猛士都沒法開進去的地方,那裡早已經荒無人煙。陳韜命令停車,打出手勢。一號車的車廂門打開,兩名特種兵把李牧擡下車,薛猛從腳下拎起一隻透明的塑料袋跳下車,和他們一起走進山林裡。
陳韜跟着走過來,看着他們把李牧扔在一棵樹下,薛猛把手裡的透明塑料袋放在李牧身邊。看了看時間,陳韜點點頭,衆人撤離。
車隊繼續前進,留下昏迷的李牧在那林中。
“組長,他至少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醒過來,這氣溫,怕是要給人凍壞了。”卜美玉擔心地說。
陳韜搖搖頭,“不會。”
後面的薛猛說道:“老卜你就放心吧,如果他的身體素質連個把小時的寒冷都扛不下來,天亮就可以給他送回老部隊去了。”
此時是冬天,自然不會擔心有什麼毒蛇出現,當然那裡也是經過處理的,關鍵還是氣溫。
卜美玉依然有些不解地說,“既然不是把他們往特種兵的方向訓,我覺得這樣的強度是比較苛刻了。”
“任何團體都是由單體組成,個人素質上不去,團隊的戰鬥力提升就是個笑話。”陳韜說道,“而且,沒有任何規定註明,他們的素質就一定不能比特種兵的強。”
薛猛呵呵地笑了笑,說,“組長這話我嚴重同意啊!咱們也都是這樣走過來的。既然他們是全軍第一支空中突擊部隊的小白鼠,那麼接受超越特種兵訓練強度的訓練,也不算什麼。”
這話他沒有說錯,因爲就連他們特大的兵,也沒有經歷過陳韜這樣的訓練方式。平心而論,反正特大是不敢這樣訓練新兵——真的會出人命的。
顛簸的猛士車上,陳韜沉聲說,“空中突擊部隊中,精確射手尤爲重要。我軍對精確射手和狙擊手還沒有完全清晰的概念,因此咱們只能以最高的標準對他們進行訓練。先單兵,後團隊,從小抓起,以小見大。這就是這次特訓的意義。”
薛猛和卜美玉重重地點頭——最起碼卜美玉不再會心裡瞧不起陳韜,自從陳韜露了一手之後。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車隊在規定的座標點停下,次第把剩餘的四個人扔下,所有人都標配了一個塑料袋,裡面裝着老式迷彩服和一些小東西。
天矇矇亮的時候,猛士車隊撤走,在既定的平地駐紮下來,那裡已經有幾輛後勤車輛在,兩頂野戰帳篷也搭建了起來,其中一頂有紅色十字的標記,邊上停着同樣有紅色十字標記的依維柯救護車,另外一頂則是陳韜的臨時指揮所了,邊上停着已經把天線樹立起來的通信車。有好些兵在這個臨時營地裡忙碌着。
僅僅有五個兵,但是爲這次特訓投入的資源絕對不容小覷。單單是配合特訓的人員,除了一個排的特種兵之外,還有多達二十餘臺各種車輛以及將近一個連的後勤支撐人員在爲這次特訓提供支持。
從軍費的消耗來看,這次特訓,將會用掉足夠舉行一場軍區級別的獵人集訓的費用。
霧氣之間,這處臨時的迷彩色的營地和周遭的環境融爲一體,頗有些人間仙境的意味。炊事車那邊正在製作着熱氣騰騰的早飯,相信到了飯點大家就都能吃上暖胃的熱食。
鏡頭轉移到李牧那邊,寒風刺骨的老林之中。
有句話說每天把我叫醒的不是尿意而是貧窮,這話說得有一定的道理,畢竟李牧是被冷意叫醒的。
艱難地掙扎着爬起來,使勁兒地甩了甩腦袋,終於能看清楚些東西了。他的身軀開始顫抖起來,牙齒在打顫。
這裡是幾眼都看不到盡頭的山林,各種樹木藤蔓在起伏不平的山地上面生長,天空已經微微發亮,一天最冷的時刻。
李牧四處觀察,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的蹤影,目光最後落在了身旁的那隻透明塑料袋裡,裡面裝了一套87式四色叢林迷彩服。
趕緊的拿過來取出迷彩服飛快地穿上。
要知道,李牧身上只有一套標配的深灰色保暖衣,在氣溫只有三兩度的清晨山林裡,是絕對沒有辦法抵禦多長時間的!
老式迷彩服、老式牛皮武裝帶、老式迷彩帽和水壺挎包,挎包裡裝着厚厚的老式純色雨衣,水壺是空的,除此之外,還有兩根火柴,一根揹包繩,哦,還有一雙迷彩膠鞋一雙襪子。
沒了。
穿好衣服鞋子之後,李牧把所料袋裡的東西一件件地取出來,很小心地把極其珍貴的兩根火柴包好放在了雨衣裡面,以保證不會被露水打溼,最後把透明塑料袋摺疊好連同雨衣放進挎包裡。
顯而易見,自己是被教官們扔在了這荒山野嶺之外,而已經開始的項目名字也自然而然地浮現了出來——野外生存。
完全沒有任何徵兆的野外生存,大家都以爲會有一個下馬威,各種可能都想過了,唯獨沒有想到會一上來就是野外生存。完全是在被徹底打掉了反抗之力之後,再沒有得到任何提示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進入了這個殘酷的項目。
沒有任何提示,沒有任何內容,甚至連緊急時刻發出求助信號的信號彈都沒有。
想必其他人的情況大同小異。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晚餐吃得挺足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李牧站在那裡,仔細地打量着周遭的環境。從地形和植被的生長狀態可以判斷出,這裡應該是山林的深處了,地表上厚厚的遮蓋住了碎石的雜草昭示着這裡極少有人類活動的跡象,甚至於動物都極少。
足足一分多鐘,李牧才完全的緩過勁兒來,儘管腦袋還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的痛楚。他不禁暗暗罵了一句,特麼的居然使用震撼彈這種東西!
擡頭仔細觀察着天空的亮度差異,很快李牧就知道了東南西北。隨即,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去和其他人匯合。
李牧幾乎是下意識的決定,什麼事情都必須在找到其他人之後才能進行。他不知道任務要求是單兵進行還是團隊進行,但是既然沒有任務提示,李牧就不打算管那麼多了。
據某些研究材料顯示,野外生存中,兩個人存活的概率是單人存活的十倍。
沒有過多的糾結,李牧擡腳就朝正東走去。既然完全不知道其他人被扔在哪裡,那麼就碰運氣吧!
只是,李牧也有他自己的判斷——教官不會把他們五個人分散得很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