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也不想如此,但他手上根本沒幾個人可以用——他顯然信不過那些僱傭兵的,直接指揮部隊的必須是自己人。
“空中作戰羣和遠程炮兵羣我親自指揮,舒慧敏協助我。”他只能如此安排。
忽然,張琳腳步匆匆的從通訊部門那邊走過來,“頭兒!有好消息!”
她喘着氣說,“光輝海外勞務派遣公司的第一批人員到了,就在上面。”
說着指了指頭頂,也就是基地的地表部分。
聽到公司名字,安然眉頭揚了揚,對李牧說,“老李,或者你先見見他們,再繼續指派各個作戰羣的指揮員。”
“有驚喜?”李牧不明就裡。
蔣忠毅微微一笑,“八成是了。”
李牧站起來手指點着他們,“你們肯定有事情瞞着我。”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隨即是一個爽朗的笑聲,“老李!”
“老張?”
李牧看見來人大吃一驚,隨即快步上前張開了雙臂和來人死死地抱在了一起,“你怎麼來了,狗-日-的,能在這裡見到我,我實在是太意外了。”
來人正是張以陌,他哈哈大笑,扶了扶眼鏡,側身指了指身後,整齊的步伐越來越近,“驚喜在後頭,你看看。”
李牧看過去,兩隊齊步走進來雙肩統一揹着碩大雙肩揹包的不是107團的老部下還能是誰?
“啾啾?老趙!如鬆!鳳翔!”李牧差點沒叫出來,再激動不過!
他大步走過去,指着其他人一個個點出名字來,“顧九,劉貴鬆,楊青松,胡鳳齊,邊關林,艾福兵,陳彥寧,劉偉,沈明,李明濤!奶奶個腿,你們全都過來餓了!”
衆人比他更加激動,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帶隊的李啾啾沒有下達解散口令,他們早就撲過來見過老首長了!
107團的優秀幹部骨幹全都過來了,甚至像顧九、劉貴鬆和楊青松這些軍校畢業後分到其他單位的老部下,都過來了!
“向老首長敬禮!”李啾啾下達立定口令之後,舉手敬禮。
隊伍齊刷刷敬禮。
趙旭和張如鬆大步走過來和李牧緊緊擁抱在一起,“老李,南京一別,五年有餘!”
李牧萬分激動,他再也淡定不了。當前的狀況沒有人比他自己清楚,儘管他表面風淡雲輕的樣子,但是面對實力如此強勁的對手,李牧心裡根本沒有必勝的把握。最致命的弱點是,他沒有非常得力而且能夠完全信任的軍事幹部可以使用!
“老李,聽說你這邊急需軍事幹部,我想着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這不,辦了張勞務證就跟着弟兄們過來了。”已經是副團長內定要上副師長的趙旭,激動之中裝着淡定,對李牧說道。
李牧心領神會,“這麼說,你們都退出現役了。”
“你懂的。”趙旭呵呵的笑。
李牧扔下兩位老部下,過去和兵們見面,一個個的見過,沒有很多的語言,一個眼神一個拍肩膀的動作足以說明了他激動的心情。
“好樣的,都他-媽-好樣的,這纔是我李牧的兵!”李牧後退一步,“弟兄們,我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
再一次向老部下們行軍禮。
安然走過來,打斷大家的見面,提醒道,“老李,我看是不是馬上繼續召開作戰會議。現在最大的問題,似乎解決了吧?”
李牧大手一揮,道,“弟兄們,時間緊張,就不能讓你們休息了,馬上進入狀態,行不行?”
“保證完成任務!”沒多餘的,老首長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大家也都發現了,老首長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站在平等的身份上,讓他們意識到,這裡不是部隊,他們也不再是現役軍人,至少在此地事畢之前如此。很多人都能明顯地感覺到,即將要開打的戰役會不同於一般的常規戰爭。
沒有過多的客套,每個人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作戰會議桌那邊落座。可以說當年李牧在107團的老班子的一大半人馬都過來了。曾經一起共事那麼長時間,經歷了107團最艱難艱辛的創建階段,整個團隊雖然分開了那麼多年,但是接觸上來曾經的默契一下子就恢復了過來。
甚至李牧根本不需要去明確每個人的職位,所有人都按照曾經李牧主政107團的時候的職務來,也都知道自己將要負責的是哪一塊工作。
這就是戰鬥力,指揮班子有戰鬥力,作戰部隊纔有戰鬥力!
平復了激動的心情,李牧掃視着方纔才寥寥數人現在卻齊裝滿員的指揮班子以及基層指揮員,那一丈豪情幾欲沖天。
“諸位,剛纔王國慶同志已經詳細介紹了咱們的部隊,博爾特也詳細介紹了對說的實力狀況。現在我要給諸位明確你們的戰鬥位置。首先我要明確一條原則,你們必須牢牢記住,你們是指揮員,是指揮部隊打仗的,不是衝鋒陷陣的尖兵,明白嗎?”李牧嚴肅地說道。
“明白!”衆人轟然答應。
李牧指了指左右兩側就坐的幾位,道,“指揮班子由我,張以陌,李啾啾,趙旭,張如鬆,安然組成,參謀班子由李啾啾負責組織,蔣忠毅具體負責特戰連。”李鳳翔你有空中突擊作戰經驗,空中作戰**給你負責。張如鬆負責遠程火炮作戰羣,地面作戰羣依然由蔣忠毅具體指揮,趙旭領導。三大作戰羣的具體負責人已經明確了。”
儘管多年不見,但李牧對每一位老部下所擅長的記得清清楚楚。在這些人裡面,地面常規作戰指揮經驗最豐富的是趙旭無疑了。他當過步兵營營長,後來又在107團擔任第二營營長,接着是副團長。他也是唯一一位此專業科班出身的幹部。由他來領導,蔣忠毅負責前線作戰的指揮顯然是最合適的搭配。
趙旭卻是說道,“老李,你的意思是讓我待在指揮中心,這是不行的,不在前線,我沒有辦法完全掌握情況。”
“安然主任會搞好通訊保障,我們的戰場偵察手段也是一流的,你踏實的待着吧。老蔣的前線作戰經驗比你豐富。”李牧說。
趙旭搖頭堅持說道,“不行,地面作戰羣將近八百號人,分成兩個大的作戰單元,我和老蔣各指揮一個,你居中統一指揮。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安排。”
衆人都看向李牧,蔣忠毅說,“老李,老趙說得有道理。八百人的部隊,我是力有不逮的。”
張以陌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說,“我看就這麼定吧。咱們是過來打仗的,前線部隊指揮員不上前線都在指揮中心窩着算什麼。”
他的身份大概等於政治委員了,能夠當半個家。衆所周知,張以陌一開始在軍區陸軍新型部隊編制改革研究小組時期,是擔任李牧的助手的,後來跟着李牧到了107團當副政委,直到現在升任政委。當年李牧還是小尉官的時候,張以陌就是上校了,現在成了大校副師職的團政委,內定的未來的107師的政治委員。
無論從資歷還是職務來看,都只有張以陌能夠有與李牧平等說話的資格。作戰序列裡,人員等級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你沒那個位置,你就不能說不該你說的話。
基本上充當了李牧的參謀長的李啾啾也插話說道,“老李,你是總指揮,該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一切從打勝仗出發,其他的就不要考慮了。”
他笑了笑,說,“我們過來,都都是買了單程票的。”
衆人輕聲呵呵笑起來。
舒慧敏是在座唯一一名完全沒有基層作戰部隊經驗的參謀班子成員,她強烈的感受到笑談生死的那種從容不迫和毫無畏懼。在基層部隊待過三個月的她,一向對基層部隊的大老粗們沒太多好印象。
粗言穢語,粗魯的動作,從不注重小節的言行,全都在鏡頭之外的訓練場地、排房、器械棚等等地方暴露出來。完全的顛覆參軍前舒慧敏對軍人的認知。
她總會愕然地不斷地發現,之前經常能夠在電視畫面上看到的正義凜然談吐不凡的部隊基層主官們,在和兵們說話的時候,他-媽-的他媽了個巴子的機關槍一樣吐出來。
她不會再懷疑這樣一句話——最粗魯的就是這些當兵的。
然後她就可悲地發現自己早晚有一天成爲了其中的一員。而現如今,面對不知道何時會降臨的死亡,這些粗魯的漢子們,讓她明白了他們爲什麼會養成那麼粗魯的一面,要知道很多人在參軍之前都非常的溫和斯文。
你死我活的戰場,斯文起不了一毛錢的作用。
甚至,正是營造出來的粗魯的氛圍才能培養出兵們視死如歸在槍林彈雨之中都毫無畏懼地往前衝的戰鬥精神!
你跟大多數不是哲學研究生畢業的大頭兵說爲了實現共產主義偉大理想所以要絕對敢死地衝鋒是沒有用的。你指着他鼻子罵他你個叼兵有卵蛋的話就給老子衝上去把敵人幹掉,比什麼都管用!
然後大頭兵們就大喊着“我-操-你-媽-的”衝向了敵陣。
你不可能在兩年的義務兵期間花大量的時間去教會一個大頭兵懂得什麼叫做爲國盡忠,你只能簡單粗暴地操-他直到他衝上去了,你只需要告訴他,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吊,全國你就最吊,因爲其他人都苟且偷生,你敢爲國死爲國亡——這就叫做爲國盡忠。
舒慧敏慌神的時候,李牧已經答應了下來,“老趙,我同意了。”
趙旭心滿意足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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