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來到了頭頂上面,此時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三十分。
第三偵察小組已經對另一側的山峰進行了仔細的偵察,依然是一無所獲。三人在山腰的位置停留休息,在幾塊大岩石散落的地方,側對着坐下恢復體力。就算是坐着,也是保持着對外警戒的態勢。
李牧拿出長焦,對着對面的山峰進行觀察。在沒有攜帶望遠鏡的情況下,用單反機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望遠鏡的軍事色彩太過濃厚,保險起見,沒有給偵察小組配備望遠鏡。
“老李,這下可以排除掉陷阱這個可能的。”趙一雲說,摸出香菸想抽一根,但是一想到高原缺氧的狀態,還是作罷了,只能使勁地揉了幾下鼻子。
李牧沒有說話,還是不死心地觀察着對面的山峰。
真的就沒有陷阱?
但是如果有,一定會有蛛絲馬跡存在。
這裡人跡罕至,就算膽子再大的驢友也不敢跑到這裡來,因爲這裡靠近邊境,很多人是不會冒這個危險找刺激的。而且這裡是大西北,不是別的地方,情況更加的複雜。
而且,驢友留下的痕跡顯然會和有心者完全的不一樣。
趙一雲知道李牧心存疑慮,但他也能夠理解。畢竟第三偵察小組負責的區域是最重要的,其餘小組是分佈在路線兩側以及貼近邊境一帶,是沒有唯一性的。而第三偵察小組負責偵察的路線,就具有唯一性,因爲沒有第二條路。
現在的李牧,沉穩了許多,也不容易紅眼了。
李牧來回觀察了幾次,確確實實沒有刻意的發現了,同時連續拍照,照片拿回去是要交上去指揮部審查的,那些都是偵察成果。
“看樣子是可以排除存在陷阱的可能了。”
李牧放下單反機說道,開始往回查看拍攝的照片,檢查是否每一個角度每一塊區域都有拍攝完整。
“說明情報是滿準確的,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大隊人馬過來埋伏,時間一到,一個齊射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趙一雲說。
林雨插話說道,“乾脆咱們就在這等着好了,反正乾糧和彈藥都帶着,單兵帳篷也揹着,待兩天沒問題。”
笑了笑,李牧沒說話,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
趙一雲有些忍不住了,還是把香菸摸了出來,拿出一根叼上,又拿一根遞給李牧,他忽然發現,李牧查看照片的神情有些變化,逐漸的變得嚴肅,又帶着點疑惑,眉頭深深地皺起來,趙一雲明顯看到,李牧有把照片放大的動作。
“有問題?”趙一雲眉頭跳了跳,第一個反應就問。
李牧沒有說話,非常認真地看那張照片。
那是一張在湖泊邊緣的時候,拍攝到的湖泊對岸雪峰的照片,是對着雪峰山腰拍攝的一張照片,因爲距離差不多有兩百米了,因此清晰度沒那麼高,所以李牧放大了之後再三的看,才發現拍到的位置沒那麼簡單。
“你們來看看,這個地方是不是凸出來的一塊平臺,山腰的位置。”李牧基本心裡有數了,把相機遞給趙一雲,林雨也腦袋湊過來,李牧要最後確認自己看到的準確不準確。
趙一雲和林雨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了很久,這才慢慢擡起頭,看着李牧。不用說話,基本上目光交流就基本上清楚彼此心裡想的是什麼了。
湖泊是狹長形狀的,寬度絕對沒有一百五十米百米,也就是說,湖泊對岸的那座陡峭的雪峰山腰,實際上距離湖泊這一側的小道,距離肯定只有二百米左右。
在他們這些大頭兵的眼睛裡,如果雪峰山腰,確切地說應該是山腳往上一些的地方,並沒有半山腰那麼高,如果那裡出現一個平臺,那麼那個平臺就是絕好的制高陣地!
照片還是有些模糊了,因此包括李牧在內,都已經有了答案,如果能確定那裡就是一個適合埋伏的制高陣地,那麼就極有可能被恐怖分子利用!
“我想我們應該過去實地看看,這邊肯定有路繞過湖泊通往雪峰。”李牧沉聲說。
趙一雲表情凝重,“嗯,照片上的背景色大同小異,太模糊了,得實地走一走。”
“出發!”
李牧揮手,起身就朝雪峰方向而去,兩人後面跟着,一左一右,稍稍靠後的位置,呈三角形戰鬥行軍狀態。
果然,很快他們就找到了繞過湖泊西南端的路,那並不是路,是一個斜坡,非常的險峻,有散落的亂石,也有長着一些植被,一側就是崖壁,崖壁下面就是清澈得令人心碎的湖水,但是如此清澈卻看不到底。
李牧探頭看了看,對二人說,“這裡顯然經常發生滑坡,你們看下面亂石形成的斜坡。”
趙一雲和林雨探頭看了看,心有餘悸,起碼有二十米高,這要是掉下去,非死即傷。
“跟着我走,把重心放低,咱們沒有任何防護工作,一定要小心。”李牧擡眼看了看,走過斜坡,就能到對面的雪峰去,只要不掉下懸崖。
說完李牧就在前面開路,屁股幾乎要坐在了斜坡上,一隻手撐着斜坡內側,慢慢的向前移動,腳踩在亂石上面亂石發生位移讓身子的重心不穩,頗爲危險。
後面突然發出一陣亂石滾動的聲音,李牧猛地站住腳步回頭看,林雨搖搖晃晃的就要倒下去,李牧心眼一下子就塞住了緊張起來,好在很快林雨就穩住了重心,三人心有餘悸地看着林雨踩鬆掉了一塊大石頭帶着許多小石頭嘩啦啦地朝懸崖下面滾下去,好一陣子才聽到砸入水中的聲音。
重重地鬆了口氣,李牧說,“小心點。”
林雨用力點頭,他的體重最重,負重也最重,是最危險的一個。
短短几十米的距離,三人心驚膽戰地走了過去之後,才發現身上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李牧站在安全的地方回頭看走過的那段危險的碎石路,皺着眉頭說,“這條路並沒有留下其他有人走過的痕跡,肯定還有第二條路。”
“也有可能不存在埋伏,這裡的地形太險要了,他們會冒那麼大風險嗎?”趙一雲說。
淡淡地笑了笑,李牧說,“如果你見過那麼高喊着爲了真主的極端主義者,你就不會這麼想了。走着吧,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過去看看就知道。”
三人就沿着雪峰的腰部向前,也就是沿着湖泊邊緣向東北方向行進,尋找照片中的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