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區警署重案組在機動部隊的配合下對黃有爲的別墅進行了封鎖,穿着印有警察英文詞語防彈背心的重案組成員即刻展開對現場的勘察。
別墅裡外警燈閃爍,各種警車錯落有致地停放着,有重案組的普通塗裝的各式車輛,有機動部隊的警裝塗裝的衝鋒車,也有黑色塗裝的特別任務連的通勤車。特別任務連,也就是飛虎隊已經開始對山林的搜索。
一輛歐版途銳閃着警燈風馳電掣開進來,維護現場的警員急忙閃開,途銳在警戒線外面猛然剎住。中區警署高級警司樑曉****門下車,這邊他的好幾位手下已經快步迎上去,女助手遞上對講機,隨即開始報告。
“樑sir,死者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那名土耳其男子是土耳其商務部官員伊爾汗,另外兩名死者是黃有爲的保鏢。伊爾汗是被一槍爆頭打死的,彈頭穩到了,7.62口徑。”
衆人腳步匆匆簇擁樑曉波快步走進別墅,女助手緊跟着快速地介紹着狀況。
聽到最後幾個字,樑曉波猛地站住了腳步,“軍用?”
“冷戰結束之前,7.62是華約國家的自動步槍統一口徑。”另有一名意氣風發蓄勢待發的手下插話說道。
樑曉波掃了他一眼,說道,“老黃曆了。不過可以肯定,7.62口徑同5.56口徑都是軍隊制式口徑。”
說着,他扭頭問女助手,“山下的情況點樣?”
“還在勘察,不過可以肯定,撞車現場被處理過,摔下去的那臺卡宴也被處理過,沒有發現傷員,車裡暫時沒有什麼發現。”女助手快速回答。
樑曉波緩緩點頭,表情非常的凝重,“處理得很乾淨。”
說完便急步上樓去,很快來到書房,也就是案發現場。
書房裡一片狼藉,但是卻沒有多少槍擊的痕跡。死者躺着的位置已經被標示出來,因爲死者的身份特殊,因此已經打包運回法醫中心,鑑證科的人正在現場取證。
“現場只留下了一顆彈頭。”女助手指着伊爾汗死亡的位置說道,“子彈從死者的後腦射入,從前部穿出來,打在了那邊的牆壁上。”
樑曉波皺着眉頭問道,“現場有幾個人?”
手下們都茫然地搖頭,女助手說,“唯一有可能知道具體情況的可能只有黃有爲,但他已經失蹤了。”
“失蹤了?”樑曉波頓時心裡一驚。
不過很快他就平復下來,就算黃有爲在現場,如果他不願意多說,那麼警方也拿他沒辦法,畢竟黃有爲的身份極爲特殊,連特首都要尊稱一聲黃先生,香港又是行基本法的城市,警方辦案諸多阻礙。
這要是放在內地,管你什麼富豪,只要上頭下令,先給你丫的拘回局裡坐上三兩小時的老虎凳再慢慢做你的筆錄。警察叔叔一個不滿意上去就給你一頓狠的,鋼鐵練成的都能給你丫挺的熔了你信不。
“7.62口徑子彈系從後山打進來的,基本可以肯定是狙擊手,一槍斃命,非常準。”女助手說道。
樑曉波在書房裡慢慢踱步,目光穩穩地掃視着現場。
好一陣子,他忽然問道,“死咗的保鏢也是被7.62毫米子彈擊中的嗎?”
女助手正想說還不清楚,手機響起來,她連忙接通,聽了一會兒掛機,回答說道,“法醫巖巖來電,兩名保鏢系被9毫米手槍彈打死的,一箇中了兩槍,一箇中了三槍,都打在了心臟的位置。”
“五槍都打在了心臟?”樑曉波猛地扭頭盯着女助手。
女助手點頭,“系的。”
樑曉波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了,從當前掌握的信息來看,駁火雙方絕對不是普通土匪,光是精準的槍法就已經說明情況的非同一般。而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樑曉波居然沒能看出更多信息來,甚至連當時的大概情況是什麼樣的都無法推斷。
唯一能肯定的是,伊爾汗是背對着窗戶坐着,子彈擊穿了窗戶之後打在了他的後腦上,然後從前臉出來撞上了對面的牆壁。普通的7.62毫米子彈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動能。
樑曉波走到窗戶前,防割玻璃碎了一地,他站在伊爾汗死亡位置的前方,舉目看向後山。正前方隱約有燈光在閃,那是飛虎隊在搜索。
拿起對講機,樑曉波詢問飛虎隊:“飛虎隊有咩發現?”
一陣電磁干擾聲之後,飛虎隊指揮官回答:“我地已經穩到狙擊陣地,不過現場無咩發現,連彈殼都無。”
“你可唔可以體到案發現場?”樑曉波問道。
飛虎隊指揮官用手電照向別墅二樓的書房,樑曉波一下子就看到了直直射過來的光柱,不由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擴大搜索範圍,一定可以發現蛛絲馬跡。”樑曉波告訴飛虎隊指揮官。
“copythat!”
樑曉波轉過身,此時,書桌前面的一灘比較少的血跡吸引了他的注意。從現場來看,這灘血跡不太像是伊爾汗的,也像是保鏢的,獨立存在於書桌前。
“儘快化驗出來,通過dna對比,看看地上的血是哪些人的。”樑曉波指着地面上的血跡說。
女助手點頭,“已經做緊。鑑證科開緊ot,遲滴會有結果出黎。”
樑曉波緩緩點頭,走到手下面前,沉聲說道,“我地來理一理手上的線索,大膽推測下當時發現咗咩事。現場有至少三個人,殺手埋伏系後山,殺手開槍,第一槍打死咗伊爾汗,也就是這個位置的死者。跟着,殺手繫好短的時間內開了第二槍,目標系伊爾汗對面的人。”
說着,他指着書桌前的椅子。
手下們豎着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
“但系!”樑曉波話鋒一轉,“第三個人反應好快,第一時間撲低咗殺手的第二目標。”
“sir!我有問題!”意氣風發的手下舉手,是個英俊陽光的年輕人。
樑曉波點了點頭示意他說話。
“既然存在第二目標,殺手打咗第二槍,但系我地系現場並沒有找到第二顆彈頭。”年輕人說道。
樑曉波回身指着窗戶說道,“第一顆子彈已經打破窗戶,唯一的解釋是,第二顆子彈和第一顆子彈的殺傷力完全不一樣。第二顆子彈的弱一些,可以肯定,彈頭,在殺手的第二目標身上。”
“那被打死的兩名保鏢怎麼解釋,他們是被9毫米手槍彈打死的。”女助手皺眉問道。
樑曉波露出自信的微笑,“所以現場肯定有第三個人,他打死了保鏢救走了殺手的第二目標。”
“但系點解他要打死黃有爲的保鏢?按理來說,遭遇襲擊,黃有爲的保鏢是衝進來保護他們的,那個現場第三人爲什麼要打死他們?”女助手不解問道。
在衆人都以爲樑曉波會給出符合邏輯的推測時,樑曉波攤了攤手,“所以要儘快找到黃有爲,他是唯一的知情人。”
“sir,拉黃有爲,最好和老頂通個氣。”一名年長一些的探員說道。
樑曉波點頭,“你們即刻行動起來,其他的我來做。”
重案組探員們隨即根據分工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