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醫院,高幹病房。
傳來一陣陣驚恐萬丈的吶喊:“爸爸、媽媽,小堯害怕,血啊,鬼啊,火啊,救命啊……”
便見戴堯滿身是灰地被五花大綁地綁在病牀上,但兀自拼命掙扎着,臉色驚恐,肌肉抽搐,顯得非常恐怖。
牀前圍繞着一羣醫生和護士,個個正束手無策地看着戴堯,滿臉的苦相。
還有兩個人,更是焦急,那就是戴季陶和葉玉文。
“小堯,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媽媽啊。”葉玉文急得都快哭了,撲到戴堯身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戴季陶看着兒子如癡如狂的可怕模樣,也是心如刀絞,慌亂的不停問醫生:“大夫,我兒子到底怎麼樣了,你們說話啊?”
被戴季陶追問了幾次,幾個醫生逼不過,只好硬着頭皮隱晦地道:“戴書記,貴公子是腦子受了巨大刺激,精、精神暫時失常。但、但拍片的結果還沒有出來,或、或許還、還能治。”
瘋了!戴季陶五雷轟頂,他這一生就這麼一個寶貝蛋啊,一下子傻了眼。
“小堯——”葉玉文一聽,也似晴天霹靂,立時嚎啕大哭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遲早會有報應的。”戴季陶喃喃地說了兩句,忽地兇狠地一把抓住主治醫生的衣服,大聲道:“你們一定要全力以赴,把小堯治好,我會重重提拔你們。”
“明白,明白,戴書記,我們一定會盡力的。”主治醫生看着戴季陶圓睜雙目,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嚇得心驚膽顫,連連點頭。
這時候,房門一響,有個護士急匆匆地拿着一個檔案袋跑了過來:“主任,主任,片子出來了。”
主治醫生一聽,連忙接過檔案袋,取出片子仔細看了起來。
戴季陶一下子平靜下來,滿懷期待地看着好消息。
但主治醫生一看片子,那一顆心卻似沉啊沉的,霎那間沉到了海底。
放下片子,主治醫生苦着臉,忐忑不安地道:“戴、戴書記。”
戴季陶感到不妙,臉色一下蒼白起來,顫聲道:“怎、怎麼?”
“腦、腦部沒有淤血,說明貴公子不是受重器所擊帶來的精神錯亂,而是心理上受到了刺激。您知道,生理上的傷我們醫生能想辦法,這心理上——”主治醫生搖了搖頭,一副受莫能助的苦樣:“恐怕,就只能看天意了。”
一下子,戴季陶眼前一黑,蹬蹬蹬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熱淚霎那間奪眶而出,心喪欲死。
葉玉文一聽,則乾脆地暈了過去,撲通一聲倒在病牀邊。
“啊——,快搶救,快搶救——”醫生們一看壞了,那個還沒好呢,這就倒了一下,連忙擡起葉玉文向急診室跑去,霎那間,走得乾乾淨淨。
不過,其中似乎多少有點溜之大吉的味道。
看着戴堯拼命在牀上掙扎的可憐模樣,戴季陶一時心如刀絞,心中真是後悔,爲什麼要讓兒子去尋仇。
他早該想到,那個叫歐陽軒的身份如此神秘,應該絕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天這時已經矇矇亮了,忽地,房門一推,幾名警察從外面走了進來,低聲道:“戴書記。”
戴季陶滿臉死灰地擡頭看了看,卻是bj市公安局長劉魁勝還有幾名刑偵上的干將,有氣無力地道:“老劉,什麼事?”
劉魁勝見戴季陶臉色恐怖,又看了看戴堯在牀上如癡如狂的可怕模樣,心知情況恐怕不妙,但也不敢問,只是小心翼翼地道:“戴書記,法醫的檢驗結果連夜出來了。”
“噢,說說看。”戴季陶總算振作了一些。
“在酒吧的廢墟里,一共發現了十七具被燒焦的屍體,已經看不清本來面目和身份。但經勘測:兇手應該只有一人,而十七名死者中有十六人是被一擊斃命的,殺人手法非常恐怖、乾淨,中招部位,骨骼暴裂,內臟俱碎。可以肯定,兇手絕對是經過嚴格軍事訓練的亡命徒,殺傷力極爲驚人,爲有史以來僅見。
最後一名死者從他身上的飛刀辯別出是天道盟的總盟主楊雄,這人心狠心辣,但卻是退役特種兵,素有‘刀王’之稱,功夫着實了得,但也只有脖頸上一道致命傷痕,照樣是被一擊斃命。
從這方面可以進一步看出:兇手,是比王牌特種兵更爲可怕的存在。建議列爲最高危險等級偵破,並隨時請公安部下發‘a級’全國海捕通緝令!”
報告的是bj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季長河,臉色嚴肅、眉頭緊皺,顯然,他從這份報告中知道了對手的恐怖和難纏。
戴季陶沉默了一下道:“這個,你們暫先查下去,我會隨時跟你們聯繫的。”
“是。”劉魁勝幾個點了點頭。
“那戴書記,您還有什麼吩咐沒有?”劉魁勝小聲道。
“沒有了,老劉,你們回去吧。”戴季陶輕輕揮了揮手,臉色陰沉似水。
“那好,戴書記,告辭。”劉魁勝帶着部下瞬間閃人,這病房裡的氣氛實在太壓抑、太恐怖了。
劉魁勝走了,戴季陶一下子無力地靠在了沙發上,看着傻傻的戴堯,苦笑道:“兒子啊,你究竟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對手啊,簡直是殺人王啊。”
剛纔,戴季陶明明知道殺人的一定是歐陽軒,但卻沒有告訴劉魁勝等人按此偵查,原因很簡單:敵人實力太過強悍,完全超出了戴季陶的預料,所以,沒有徹底弄清歐陽軒身份之前,他並不打算讓公安部門打草驚蛇。
這就是這位官場不倒翁的行事謹慎之處:要麼不就不動手,要動手,便是一擊必殺,絕不能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便在這時,房門忽然開了,一下子隨着晨光擁進來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領先的是一位七旬老人,國務院副總理戴正時。
“季陶,小堯怎麼了?”戴正時臉色焦急地看了眼戴季陶。
“爸,小堯腦袋受了巨大刺激,瘋了。”戴季陶又流淚了。
“啊——”戴正時身子一晃,驚道:“怎、怎麼會這樣?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戴堯平時嘴巴甚甜,戴正時在孫輩中最喜歡的便是戴堯,如今聽此噩耗,怎麼不驚。
戴季陶低着頭,將事情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滿臉的自責和愧疚。
戴正時一下子做聲不得,只是顫顫微微地走到戴堯身邊,看着如癡如狂的孫子,老頭是老淚縱橫,哀聲道:“小堯啊,小堯,爺爺早就告訴過你,不要仗着權勢到處惹禍,現在好了吧,終於惹出禍來了。”
戴正時這樣說,身後的戴家人卻是不幹了。
一位穿着中將制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卻是戴正時長子戴季安:“爸,雖然小堯也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對方卻將小堯弄瘋了,這也太狠了點。簡直完全不看我們戴家的顏面,我們絕不能就這樣算了。”
戴季魁穿着少將制服,臉上正氣盈然,說話卻是不中聽:“是啊,爸,中國誰敢不賣我們戴家幾分面子!?如今小堯變成這樣,我們要是不反擊,豈不成爲四大家族的笑柄!”
戴季勇則是惡狠狠地道:“我不管它是什麼部門的,有多大權力,惹了我們戴家,就得死。”
這些人卻似乎沒有想過:戴堯是處心積慮要置歐陽軒於死地的,歐陽軒只是嚇傻了他,已經很寬大了。
“都給我住口。”戴正時大喝一聲。
一下子,戴季安等人都啞了。
“都是你們這些人自小縱容小輩胡作非爲,不然,小堯今天也不會成這個樣子。”戴正時老淚縱橫:“現在,還有臉在這裡叫着報仇!?”
一下子,四個兒子都臉色通紅地低下頭去,不敢再吭聲。
這時,媳婦們不幹了,連忙上前安慰戴正時。
“爸,您別生氣,他們也是出於好心嗎。誰不關心自家的孩子。”媳婦們一頓軟語相勸,戴正時的臉色好了許多。
忽地時,戴正時嘆了口氣,看着叫累的戴堯拼命地要縮着身子的可憐樣,也忍不住怒火涌了上來:“季陶,那個叫歐陽軒的混小子到底是什麼人?看看把小堯弄成了什麼樣子。”
戴季陶羞愧極了:“爸,具體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某個強力部門的人,不然,身份不會這麼神秘,手段不會這麼毒辣。”
“還能有我們戴家查不出的人!?你們、你們都給我去查,我倒要看看這個歐陽軒是何方神聖,連一點面子都不給我老頭子。”戴正時忽地氣呼呼地道。
戴季陶幾個大喜,他們明白:老爺子,到底還是拗不過爺孫之情,要給瘋了的戴堯報仇了。
“知道了,爸爸,我們馬上就去查,一定會很快就有消息的。”幾個兒子保證地道。
“還有,怎麼能將小堯這樣綁着呢,這會綁壞的。告訴醫院,暫時先用鎮靜劑讓小堯睡着。然後,遍請各地的名醫,無論用什麼辦法,也要讓小堯清醒過來。”戴正時幾乎是吼着道。
“知道了,爸。”幾個兒子狠狠地點着頭,看着戴堯的眼光滿是憐憫。
而幾乎同時,‘龍組’基地,一號會議室。
一早,會議裡面就已經人流濟濟,‘龍組’幾乎所有的成員都已經在這裡聚集。
龐氏五兄弟、金虎、翼人、風刃、張林、林丹楓、林丹紅、秦佔,甚至還有‘閃電’和‘水星’也從國外趕回。
可以說,除了保護主席的‘木子’,還有保護總理的‘土龍’外,‘中國龍組’的全部力量已經盡集於此。
不過,似乎還缺一個人,當然就是主角歐陽軒了。當然,‘遊魂’這超神秘分子不算。
主持會議的張光遠和安齊看了看錶:時間要到了。
便在這時,房門一響,歐陽軒推開門走了進來。
“歐陽,歐陽……”一下子,衆人紛紛跟歐陽軒打了個招呼,顯得很有人緣。
歐陽軒微笑着向大家抱了抱拳,來到安齊旁邊坐了下來。
“好小子,時間幾乎一秒不差,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安齊笑道。
“我哪敢啊。”歐陽軒笑了。
“好了,現在人已經到齊,會議就開始了。”張光遠咳嗽了一下:“明天就是奧運會開幕式了,將會有無數世界各國政要、明星前來出席,所以,保安工作非常重要。今天,就是具體談一下到時候‘龍組’力量如何分配的問題。”
說到了正事,大家也聚精會神起來。
“老安,具體安排你說說吧。”張光遠看了看安齊。
“好。”安齊接過話頭:“明天的開幕式,由歐陽軒同志領隊,‘閃電’、‘水星’、‘風刃’、丹楓、丹紅協同,全面保護,務必確保萬無一失。龐氏五兄弟,分別負責另外的游泳、田徑等五場重要比賽。翼人和秦佔留守總部,金虎去安全統一指揮部具中策應。這樣的安排,大家有沒有意見?”
衆人互相看了看,搖了搖頭。
“那好,這裡有着具體的行動預案,大家都仔細看一下,一定要估到心中有素。”安齊將手中一撂資料分發了下去。
歐陽軒仔細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點了點頭道:“還行,我們會照做的。明天開幕式,就算是老鼠也別想溜進去搗亂。”
“呵呵……”衆人都笑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問題,那麼就散會吧。上、下午的幾場重要比賽,當值人員不要遲到了,直升機已經在天台待命了。”安齊揮了揮手。
大家紛紛起身,就要散席,忽地歐陽軒低聲道:“張頭,安頭,我有點麻煩的私事要跟你們彙報一下。”
‘風刃’耳尖,忽地回過頭來,大聲道:“歐陽,是不是那件事出問題了?”
大家一聽,忽啦啦都停了下來,關心地看着歐陽軒。
張光遠和安齊也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歐陽軒叫苦,笑道:“哥們,別亂想,不關你的事。大家也都出去吧,都有事呢!”
‘風刃’可不是那麼好糊弄地,大聲道:“歐陽,你別瞞我。憑你的本事,不是天大的問題,你用得向組織上求援!?我知道,一定是那天晚上的事情惹出了麻煩是嗎?這事我也有份,不能你一個人扛。”
‘風刃’一屁股坐了下來,就不肯走了。
大家一看,忽啦啦也都一起回坐,雖然都沒有說話,但都以行動表示了支持和關心。
‘龍組’,不愧是一個堅強的集體,那份鮮血凝成的戰友情,是真誠而無價的。
歐陽軒頓時大感頭痛,一時苦着臉,不知道如何是好。
張光遠和安齊面面相覷地看了一眼,直覺地,便知道有些不妙。
“歐陽啊,有什麼困難就向組織上說嗎。相信,憑我們‘龍組’的特權,應該還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張光遠鼓勵道。
“是啊,只要不是違反紀律的事情,組織上會替你做主的。”安齊也道。
歐陽軒無可奈何,只好將和戴堯衝突的前因後果仔細說了一遍,苦笑道:“我擔心這件事情戴家不會善罷干休,我雖然不怕任何人,但是,戴家畢竟是官方,我也是投鼠忌器啊。考慮再三後,纔不得不向組織上彙報一下。萬一日後事態惡化,組織上也不會太過被動。”
一下子,整個會議室炸了開來,‘龍組’成員個個義憤填贗,氣得臉色都變了。
脾氣火暴的‘翼人’張口就罵:“媽的,這些個紈絝子弟,愣是沒一個好東西,活剮了都是該的。勾結黑社會任意裁定他人生死,真是無法無天。歐陽,你真應該宰了他。”
“是啊,當我們‘龍組’成員是阿貓阿狗,隨便殺麼!?”金虎也憤怒地道:“就是對待平民也不能這樣啊,何況這廝並不佔理。”
“可惡!這戴堯也太狠了,要不是歐陽厲害,普通人早就冤沉海底,屍骨無存了。我看這種人,槍斃一百回也不爲過。瘋了,還是便宜了他。”‘水星’也是憤憤不平地道。
‘風刃’則忽地站了起來,嚴肅地大聲道:“歐陽,這件事我也有份,無論最後怎麼樣,我都和你站在一起。”
“歐陽,我們也支持你。”衆人一齊站了起來。
不,有一個沒站起來,卻是‘閃電’。
大家一起將目光瞪向‘閃電’,彷彿是怪他不夠義氣。
‘閃電’冷酷的面孔上沒有什麼表情,卻是慢條斯理地道:“張頭,安頭,難道我們這些人捨生忘死,千徵百戰,保護的就是這些紈絝子弟,利益家族!?這件事情,我們‘龍族’全體成員都支持歐陽。歐陽已經很有節制了,如果戴家還不肯善罷干休,那麼,我們就和他們幹到底。”
‘閃電’,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大家鬆了口氣,一起道:“是了,難道還真怕了他們不成!?”
‘龍組’的這些成員,膽量早已超出常人,似想,連常人聞之色變的妖魔鬼怪都可殺得眉頭都不皺,那還有什麼可以害怕的!?
“謝謝大家。”歐陽軒站起身來,非常感動。
這時,張光遠和安齊的面色卻很凝重,面面相覷了半天,忽地都苦笑起來:果然,不是好事。
張光遠忽地招了招手,衆人便坐了下來,看張光遠如何表態。
“歐陽啊,這件事情你處理得沒有錯,及時向組織上彙報也很正確,只是,你捅出的這個簍子實在不小啊。你知道,政治上的事情,有時候,唉……”張光遠苦笑着欲言又止。
“張頭,政治我們不管。我們只知道,我們在爲國家流血盡義務,國家也要爲我們盡到義務。如果,組織上連自己的成員都保護不了,那麼,我想‘龍組’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秦佔這個老人冷冷地道。
“是的,我們‘龍組’是爲了保護國家和民族而存在的,而不是爲了保護某些腐敗的官僚階級的。”‘風刃’也表態道。
安齊慌道:“大家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組織上也是支持歐陽同志的,一定會盡最大努力來擺平這件事情。大家還是先安心工作,請一定要相信組織。好嗎?”
衆人愣了愣,一齊看向歐陽軒。
歐陽軒想了想道:“這裡,我有兩句話。第一句:感謝戰友們的鼎力支持,這說明我們‘龍組’是團結的、有戰鬥力的,也是不可戰勝的。第二句話:我已經和向組織上盡到了報告的義務,做何努力是組織上的事情,但是,如果戴家不肯善罷干休的話,我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張光遠苦笑道:“歐陽,你放心,我和老安馬上就去見總理,儘量抹平這件事情。你們,先去安心工作,好嗎?”
“是。”歐陽軒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道:“好了,大家都去忙吧,工作要緊,別遲到了。”
衆人點了點頭,一一從歐陽軒身前走過,或是握握手,或是拍了拍肩膀,其中的情意,自是不用再提。
歐陽軒是最後一個走的,走到房門,忽地回頭道:“張頭,安頭,老實說,中國,也的確該動動手術了。”
說完,歐陽軒闊步走出了會議室。
張光遠和安齊在後面互相看了看,臉色複雜得很。
一個小時後,中南海,菊花廳。
客廳裡,只坐着三個人。
張光遠、安齊,還有總理。
總理是臨時聽說有急事,從一個重要會議上趕過來的。
聽完了張光遠等人的彙報,總理的神情非常複雜,有憤怒、有痛恨、有自責,好半天才嘆了口氣道:“權貴子弟飛揚跋扈,這是中國千百年來的固疾,但沒想到,社會主義的今天竟然也是這般猖獗。以前,雖然有所耳聞,卻沒想到這樣出格。
有些同志啊,一旦手中掌握了權力,就忘記人民賦予的責任,自己墮落了、腐敗了,也開始縱容家屬胡作非爲。這些年,說到腐敗,沒有一個百姓不恨的,國家也年年反腐,但就是治標不治本,這其中的原因實在是難以啓齒。說出來,簡直愧對國人啊。”
張光遠和安齊明白:爲了保持所謂的政治穩定,還有明裡暗裡的權力交換,反腐一向都是抓小放大,觸動不了利益集團的核心,所以自然是年年抓,年年有,治標不治本。
“那總理,這件事情您看怎麼辦?”張光遠頭痛道:“處理不好,恐怕‘龍組’的人心就散了,國家集起這批寶貝,不容易。而且他們人數雖少,但戰力可不下於一支十萬人的精銳雄師,一旦失去控制,後果非常嚴重啊。”
總理也凝重地道:“我知道:沒了‘龍組’,國家安全將會門戶洞開,但沒有了官僚,國家卻能更好地發展。這其中的輕重我心裡一清二楚,但是政治這東西,始終是很讓人無奈的啊。”
苦笑着的總理,這時也一臉的無奈。
“那……”安齊有些焦急地道。
“我會出面,把歐陽的這件事壓下來,讓戴家不準追究。相信,憑我的面子,應該能壓得住,大不了,再請主席出面。”總理說得也很硬氣。
“要是戴家還是不肯罷休怎麼辦?”張光遠可是很清楚四大家族的實力和蠻橫,擔心地道。
“我倒是更擔心歐陽,這小子現在的殺傷力,可是核武器級別的。要是戴家不肯罷休,歐陽暴怒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安齊更是一臉憂慮地道。
一下子,衆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彷彿看到了四分半堂總部被完全摧毀的可怕場景!
總理也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如果真到了這一步,我和主席會做出明智權衡的。畢竟,國家也該到了動動手術的時候了。只是,現在是奧運會時期,一切都以穩定爲要。”
“明白了,總理。”獲得了總理的明確支持,一下子,張光遠和安齊輕鬆了許多。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仔細安撫好組員們的情緒,尤其是歐陽,千萬要控制住。”總理很嚴肅地道。
“是,總理。”張光遠和安齊點了點頭,起身道:“總理,那我們就告辭了。”
總理點了點頭。
張光遠和安齊走了,總理的眉頭卻沒有舒展開:這個走向復興的國家,還有太多棘手的問題需要解決啊。
忽地,總理拿起電話,沉聲道:“接bj市公安局局長劉魁勝。”
很快,電話接通了,傳來了劉魁勝恭敬的聲音:“總理,我是劉魁勝,您有什麼指示?”
“‘新人間’酒吧的案子,你們在查是嗎?”總理問道。
“是的,剛剛立案,兇手手段殘忍,令人髮指,沒想到連您都驚動了。請您放心,我們馬上就成立專案組,當成大案、要案來抓,一定爭取在……”劉魁勝以爲總理是來督促辦案的,連忙表態。
總理卻一口打斷道:“小劉,這件案子到此爲止,不用查了,你明白嗎?所有卷宗立即標上絕密字樣,永久封存。”
“啊,總理,這……”劉魁勝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市委戴書記指示我們一定要嚴查的。”
“我的命令沒他大嗎!?”總理聲音大了起來:“這件事是特工部門的秘密行動,立即停止調查,全面封存,明白嗎?”
劉魁勝被總理嚴厲的語氣嚇得半死,連忙點頭道:“是,是,明白,明白,調查馬上停止。”
“那就這樣了。”總理掛了電話,苦笑了起來。
這時,戴家一別墅內。
這是戴季勇的私產,位於北京西郊,風景優美,裝飾華麗,不知耗資多少鉅萬。
此時,戴家主要人物幾乎都在了。
但是,似乎人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的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衆位大官哪有好心情。
“爸,您休息會吧,晚上還要參加奧運會開幕式呢。”戴季陶見父親臉色始終很傷感,不得不忍起心中的痛苦,輕聲相勸。
“是啊,父親,一切有咱兄弟四個呢。”戴季安也勸道。
“唉——”戴正時鬱鬱寡歡地嘆了口氣,便要起身。
忽地,電話鈴響了,戴季陶掏出手機:“喂,我是戴季陶,哪位?劉局長啊,什麼事?噢,怎麼會這樣!?知道了,知道了,這不怪你,嗯,就這樣。”
掛了電話,戴季陶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卻也分外凝重。
“怎麼了?季陶。”戴正時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
“爸,剛纔上面有人打電話讓公安局停止調查‘新人間’酒吧的案子。”戴季陶道。
戴正時大怒:“是誰敢跟我們戴家做對?”
“是總理,他親自打的電話,嚴令劉魁勝立即停止偵查,並且封存全部案卷。您沒想到吧?”戴季陶苦笑道。
一下子,衆人都震驚了,萬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連總理都插手進來。這個歐陽軒,究竟有什麼樣深厚的背景?
好半天,戴季勇才罵道:“媽的,這怎麼可能?這個叫歐陽軒的小子能請得動總理的大駕!?”
衆人也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戴正時卻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明白了,明白了。”
“爸,您明白什麼了?”戴季安一臉莫名其妙地問道。
“明白這個叫歐陽軒的小子,他的真正身份了。”戴正時臉色忽地凝重起來。
“是嗎,爸,這混小子到底是什麼人?”戴季陶大喜道。
“‘中國龍組’。”戴正時緩緩地道:“直接聽命於總理一人,中國最強大、最神秘的強力部門,每一個成員在常人眼裡都強大得等於神!也只有他們,才能夠請得動總理出面。”
一下子,衆人倒吸了口冷氣。
‘中國龍組’太神秘了,神秘到簡直像個神話般的存在。官位高如他們這些將軍、副總理者,也僅僅是聽說過‘中國龍組’存在而矣。但是,有多少人,總部在哪裡,實力有多強,都是一無所知。
所以,一聽說對手竟然是這種堪比核武器的強大勢力,戴家衆人的變色也在情理之中。
“怪不得天道盟這樣新興的黑道霸主也不是他們一個人的對手,怪不得小堯會嚇成這樣,原來,對手竟然是這羣非人類。”戴季陶哭喪着臉,有點想哭。
“是啊,爸,這些人不是常人能應付的。記得以前我們掌握的‘四分半堂’嗎?這個黑道霸主在我們暗中大力支持下,幾乎控制了半個京城黑道,實力何等強悍,但還不是一夜間就被‘龍組’一個人就連根剷除了!?‘龍組’的神秘力量太強大了,我們掌握的實力想對付‘龍組’,恐怕也無能爲力啊。”戴季安臉色有些驚懼。
赫然,原來雄霸京城黑道的‘四分半堂’的幕後老闆竟然也是戴家,歐陽軒和戴家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爸,這麼辦?”戴季勇有些傻了眼:對付常人,他可不怕,但要對付個個擁有強大神秘力量的‘中國龍組’,這小子還真有點犯暈。
“我想一想。”戴正時緩緩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靠着沙發背,靜靜地沉思着。
忽地,戴正時睜開了眼睛,淡淡地道:“應該來了吧?”
“爸,您說什麼?”戴季安等人莫名其妙。
忽地,客廳有人敲門:“戴副總理,溫總理來電話,請您馬上去菊花廳一下,有要事相商。”
卻是戴正時秘書的聲音。
“知道了,我馬上去。”戴正時大聲道。
“那我去爲您備車。”秘書下去了。
“爸,您等的就是總理的電話?”戴季安恍然大悟。
“是的,我猜到他也該打來了。”戴正時冷笑道。
“那他是什麼意思?”戴季魁皺着眉頭問道。
“還能有什麼意思,百分百是準備打壓我們,希望我們對小堯的事情到此爲止,不再追究。”戴正時有些煩悶地閉上了眼睛。
“什麼?”戴季陶不幹了,紅着眼睛道:“爸,小堯都變成這樣了,我就這麼一個獨子,怎麼能就這樣算了!?讓我明知仇人逍遙法外而不管,我怎麼向小堯交待,怎麼向還在醫院暈迷不醒的玉文交待!?”
戴正時忽地睜開了眼睛,神色間有種嚇人的威嚴,喝道:“季陶,你吵什麼!?我說過就這樣算了嗎!?”
被父親的積威一下,戴季陶不敢說話了:“爸,那您打算……”
戴正時平靜下來,淡淡地道:“不妨先去看看,探探底,然後再慢慢考慮。反正,現在對敵人也是知已知彼了,不用慌。”
“爸,您覺得會不會是一號、二號人物準備對我們四大家族動手了?”戴季安忽地有些不安地道。
“是啊,爸,您這一去不會是鴻門宴吧?”戴季勇也有點打鼓。
“哼。”戴正時冷笑道:“你們啊,還是太嫩。現在是什麼時候?眼前有奧運,臺灣又鬧得歡,東海又吃緊,一心求穩的中央怎麼敢對我們下手!?別忘了,我們手中握有的實力,誰咬我們一口,都得扎得頭破血流。這應該完全只是一個意外的突發事件,用不着慌成這樣,把心都給我放到肚子裡,等我回來。”
幾個兒子鬆了口氣,戴季魁道:“爸,要不,我陪您去吧?”
“你去幹什麼,有你說話的地嗎?”戴正時哼了聲:“都給我好好在家等着。”
起身,整了整衣服,老傢伙昂着胸,大步向外走去。
姜,還是老得辣啊。
戴家一行人沒有辦法,只好耐着性子慢慢等着。
一晃就過去了兩個小時,戴家一行人正等着心急時,戴正時回來了,臉色卻明顯不太好看。
“爸,怎麼樣,二號人物說了什麼?”戴季陶急忙迎了上去,扶着父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哼,還能有什麼,跟我想得一模一樣。”戴正時氣得臉色有些發紫,大聲道:“雖然話說得客氣,但字字句句,都在指責我們戴家教子不嚴,還說什麼小堯既然沒有生命危險,細心治療就得了,希望我們以大局爲重,就此打住。真正氣死我了。”
“爸,您不會答應了吧?”戴季陶臉色有些蒼白。
“是啊,爸,這傳揚出去,我們戴家在四大家族中還有臉面嗎?”戴季安也很不甘心地道。
戴正時卻沒有說話,半天才道:“你們知道嗎?在談話時,一號人物也打了電話過來,說話還是那般的綿裡藏針,也是要我們戴家自重,不要再挑起事端。”
一下子,衆人又是一驚:怎麼連主席也攙合進來了!?
“爸,這麼說,一號、二號人物在這件事上聯手壓制我們了?”戴季勇眼睛瞪大了。
“他們不一向都是一條戰線的嗎,有什麼好奇怪的。”戴正時冷笑道。
“那、那您究竟是什麼態度啊?”戴季陶急得直搓手。
“是啊,爸,您怎麼表態的?”戴季魁道。
“虛與委蛇,暗中行事。”戴正時說了八個字,神情像是廟裡的老僧,高深莫測。
戴家四子眼睛一亮,戴季陶喜道:“爸,您的意思是?”
“既然一號、二號人物出面了,我們戴家就不能不給點面子,所以表面上我答應他們就此收手了。但是,我們戴家的顏面不能不唯護,小堯的仇也不能不報,所以,歐陽軒這小子必須死,另外一個得罪小堯的人也得死。
不過,我們戴家就不能正面出手了,但可以暗中請人下手嗎。只要乾淨利落,想必一號、二號人物也抓不到什麼把柄、無話可說。而且,一號、二號人物想動我們四大家族很久了,除掉歐陽軒這小子也是一種警告,我們四大家族也不是好惹的。”
戴正時笑得很陰險,慢條斯理地說着,真正的老奸巨滑。
“爸,您想得真是深遠。”幾個兒子大喜過望。
“不過,爸,我們手中那些特種部隊、特工恐怕不是對手,那個叫歐陽軒的小子可不好對付。”戴季陶猶豫着道。
一下子,戴家衆人想起‘新人間酒吧’的慘況,不禁齊齊打了個寒顫,而且這還是在歐陽軒沒有動用異能情況下的殺傷力!
“是啊,爸,這怎麼辦?”戴家衆人也不禁很是發愁。
“哼,靠你們這些小子能辦成什麼事?”戴正時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看着幾個兒子尷尬的臉色,這才胸有成竹地道:“放心,我知道有一些高人,他們,應該能夠幫上忙。”
“是嗎,爸,他們是什麼人,行嗎?”戴季陶大喜道。
“這說來話就久遠了。”戴正時緩緩地道:“這些人,還是你們爺爺在戰爭時期結下的交情,他們屬於一個古老的秘密修道團體——天玄宗。一次,日寇秘密掃蕩,突然大舉進犯太行山區,這天玄宗的教壇正好在日寇掃蕩範圍內,來不及轉移就被大舉包圍了。
日本人掃蕩時,那是見人就殺,有火就放的,天玄宗一看不妙,奮起反抗。這些人,都是奇人異士,殺傷力巨強,什麼飛劍、法寶一通亂殺,殺得日本步兵屁滾尿流,死傷無數。
日軍指揮官惱羞成怒,便迅速調集重炮、飛機,對準山頭一通狂轟爛炸,可憐這些奇人異士畢竟是血肉之軀,一時死傷慘重。要是沒有救援,恐怕除部分道行高的能御劍遁走外,其它人都得死在日軍手裡。
便在這危急時刻,你們爺爺帶領的一支八路軍正規部隊出現了。以前打游擊時,八路軍受過天玄宗的幫助,所以這時自不能見死不救,便從日本人屁股後面狠狠捅了一刀。日本人的主要目標還是八路軍,一看八路軍出現了,便追你們爺爺去了,也不再管山上那些殘餘的天玄宗人。
就這樣,天玄宗得救了,但你爺爺率領的那支八路軍卻損失很大,好不容易纔擺脫了日本鬼子的追擊。後來,天玄宗感你們爺爺的恩惠,就送了塊‘天木令牌’給他,承諾我們戴家的後人只要有需要,可以無條件幫我們三次。
這塊令牌,你爺爺一直很好地保存着,去世後就給了我。一直以來,我也沒想到用過,現在想來,卻正好派上了用場。而且,這些奇人異士本領非凡,說不定能治好小堯的瘋病也不一定呢。”
一下子,衆人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鐵鞋無覽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爸,那趕緊派人拿‘天木令牌’去找他們啊。”戴季安興沖沖地道。
“是啊,爸,小堯就全指望着他們了。”戴季陶也是滿懷期望。
“別慌。多少年了,也不知道這天玄宗是不是還存在。”戴正時心中也有些打鼓,想了想道:“季魁,你調用軍內的直升機去吧,地點我告訴你,使用‘天木令牌’的方法我待會也告訴你。不過,你給我記住,萬一找到了天玄宗的那些高人,你可得給我客氣點。那些人可不管你是什麼高官大將的,惹惱了他們,你提頭來見。”
“知道了,爸,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這點道理能不懂麼!?”戴季魁有些不滿地笑道。
“那好,大家都散了吧。季魁,你跟我來。”戴正時站起身。
“是,爸。”戴季魁跟着戴正時向樓上走去。
……
進了房間,戴正時打開一個櫃子,取出一個塵封了許久的小木盒,上面的鎖甚至都是那種古老的插鎖。
拿出鑰匙打開,裡面赫然躺着一面金色的令牌,彷彿是黃金製成。
多少年了,這令牌依然是光榮奪目,閃閃發光。
戴正時取出令牌,輕輕地擦了擦,遞給了戴季魁。
戴季魁小心翼翼地接過,仔細打量了一下:
令牌正面鐫刻着‘天玄’二字,還有一些彷彿飛天般的美麗花紋;令牌背面,刻着一個道袍高人御劍飛行的模樣,下有‘天祖’二字,似乎是天玄宗的創始人。
“季魁,你那麼大了,見到那些高人時該如何說話不用我再教你吧?”戴正時忽然道。
戴季魁點了點頭:“爸,您放心吧,我心中有素,只要能見到他們,一定將他們請來。”
“那好,附耳過來。”戴正時在戴季魁耳邊密密說了幾句。
戴季魁點了點頭:“爸,我明白了,我今晚就走,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
“一切都看你了。記住,你就是小堯現在唯一的希望。”戴正時想起戴堯那無可治癒的瘋病,一臉老臉就忍不住有些黯然。
戴季魁忍不住道:“爸,您別擔心,許是那些高人一來,小堯就沒事了呢。”
戴正時心道:那感情好。疲憊地揮了揮手道:“你去吧,我累了,真要休息會了。”
“是,爸。”戴季魁點了點頭,便拿着令牌退出了房間。
……
一場新的風雲大戰,即將爆發。
不過,明顯的,戴家雖然知道歐陽軒可怕,但究竟有多可怕,卻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