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井碼頭,34號泊位。
一艘中型的快速漁船正停在泊位上,幾個漁民似裝扮的人忙碌着,似乎正準備起錨出航。
歐陽軒將思域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上,向着34號泊位飛奔過去。
幾步趕到漁船近前,歐陽軒咳嗽了一聲道:“喂,我想去海上釣兩天魚,可以順路嗎?”
一個瘦小結實的漁民瞥了歐陽軒一眼,不動聲色地道:“這兩天海上風大,釣不着什麼大魚,你要願意的話就上來吧。”
“行,我只是隨便玩玩。”歐陽軒見對上了暗號,飛步跳上了船。
“好了,開船。”瘦小結實的漁民喝了一聲,然後用用漢語低聲對歐陽軒道:“首長,跟我來,人都在裡面。”
歐陽軒點了點頭,跟着下到了艙底。
那裡,‘風刃’、‘水星’,還有凌虛然正焦急得等待着,一見歐陽軒下來,都喜出望外。
“歐陽,你小子可來了,我還擔心你也回不來呢。”‘風刃’撲上來,狠狠地抱了抱歐陽軒。
戰友情深,溢於言表。
“烏鴉嘴。”歐陽軒翻了翻白眼:“這點小場面,難得倒我這個超級007,麼?”
“呵呵,吹牛。”衆人笑了。
“各位首長,你們歇着。我上去開船。這裡不能久留,很快鬼子就會封鎖這裡的。”引路的漁民就要上去。
“同志,怎麼稱呼?真麻煩你了。”歐陽軒很感激。
“您叫我王順就行了。比不了你們這些做大事的,我們能配合地就只有這些了。”王順笑着和歐陽軒握了握手。上去了。
馬上,漁船的馬達轟鳴起來,船體顫動着迅速駛向了大海。
五分鐘後,當漁船漸漸消失在水際時,隱隱地,碼頭方向傳來了淒厲的警笛聲。
……
入夜,海面上波濤洶涌,風雷聲動,這時的大海,憤怒得可怕。
漁船低沉地馬達聲早已淹沒在這片風雷中。甚至連矯健的身軀也在龐大的海洋中若隱若現,彷彿一次次的被波浪吞沒。
按常例,這時漁船的甲板上應該已經沒有人了。因爲,澎湃的巨浪正不停地洗涮着甲板,那可怕的威力足以捲走大象。
可是,卻有一個高傲的身影穩穩屹立在漁船的船頭,密集的水花和利刃般地寒風被他視若無睹。
偶然。一道巨浪撲來,將他吞沒,看似已經將他捲走。但巨浪一散,那高傲的身影卻依然穩穩釘立在船頭,彷彿一尊不可撼動的神像。
‘風刃’透過駕駛室地舷窗,無奈地看着這個高傲的身影:“天,這傢伙,真的不是人。”
“組長他一定還在傷心,‘閃電’和他並肩做戰過很多次了。”凌虛然也黯然道。
“歐陽,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他的心比‘閃電’更火熱。”‘水星’靜靜地道。
原來。這瘋子般站在船頭,像狂風巨浪席捲地竟然是歐陽軒!
正開着船的王順只有苦笑:在他眼裡,這些人,全都是怪人。
歐陽軒靜靜地站着,銳利的目光破開海浪,眺望向遠方,那裡是祖國地方向。
而身後,那片罪惡的國土,卻留下了他最好的戰友。他的心,現在仍在流血。
不過,敵人付出了更慘重的代價,這是足以讓他們夢魘的損失。
忽地,王順看了看船上的雷達屏幕,雖然是漁用,卻是專門改裝的,先進性不下於軍用雷達。
“各位首長,我們快到會合地點了,該準備下水了。”王順忽然道。
‘風刃’點了點頭,打開舷窗,馬上,無數的浪花和着寒風鋪天蓋地地澆了習風刃,一臉。
“該死。”‘風刃’罵了一聲,大聲道:“歐陽,快下來,準備下水了。”
歐陽軒心中的火漸漸平靜下來,迴轉身,大步穿過萬朵‘飛雪’。
“哄——”艙門開了,歐陽軒卷着一股寒風和水氣就走了進來,凍得船艙裡的人一個哆嗦。
“冷死了。”習風刃,連忙關上門。
王順又低頭看了看雷達,高興地道:“到了,就是這裡,馬上潛艇就會發信號的。”
歐陽軒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船艙裡一時沉默了,有的,只有那如雷的風聲和波濤聲。
忽地,船艙裡一個信號燈響了,王順喜道:“各位首長,潛艇發來的信號,它就在下面。”
“好了,準備潛水。”歐陽軒挺了挺腰,
“各位首長,一路順風。”王順向衆人敬了個軍禮。
“多謝,你們也多保重。”歐陽軒打開一個艙蓋,和‘水星’三人進入了底艙。
……
不多會,四架自動潛水器從漁船底部特製的出水口一一放出,向着前方的暗礁羣中駛去。
海面上雖然波濤洶濤,但水下卻依然風平浪靜。
刺目的燈光霎那間打擾了礁羣中魚類的生活,一片紛亂。
歐陽軒四人藉着信號燈的指引,操控着潛水器快速噴水前進。
忽地,衆人越過一片珊瑚礁,一道巨大的海溝出現在眼前。
而海溝中,忽地出現了一個巨大而黝深的身影,彷彿一個暗藏殺機的幽靈般靜靜停泊着。
這,便是‘海底巨無霸’,核子潛艇。
歐陽軒向身後做了個手勢,衆人操控着潛水器來到核子潛艇的船頭,那裡,四個黑洞洞的魚雷發射管已經打開。
丟棄了潛水器,歐陽軒四人迅速將自己塞進了魚雷發射管。
“轟——”魚雷發射管很快關閉起來,迅速排水,並調整壓強。
……
兩分鐘後,魚雷發射管後蓋一響,‘轟’地打了開來,歐陽軒四人就像滑溜的魚兒一般滑落下來,進了魚雷艙。
馬上,有人七手八腳地扶住了歐陽軒等人,緊接着,便是一片溫熱的大手緊緊着握了過來:“各位首長,歡迎回來。”
歐陽軒衆人望向眼前:卻正是海軍408艇那些熱血的官兵們,領頭的正是王華山。
“讓大家久等了。”歐陽軒笑了。
“這不算什麼,比不了首長們的辛苦。”王華山有些激動。
“首長,嘿嘿,這兩天有什麼收穫啊?”有士兵忍不住叫道。
“是啊,看我們等了幾天的份上,透露一點吧?”
“咳,這是軍事秘密,你們這些小兵蛋子也能知道?”王華山板起臉,呵斥了手下的大兵們。
不過,那面孔雖然板着,一雙眼睛卻是直瞅着歐陽軒幾個,分明自己也想知道。
歐陽軒心中好笑,咳嗽了一聲道:“這個,軍事秘密,不好多說。不過,可以肯定,日本天皇起碼三個月內都會做噩夢。”
“哄——”大兵們頓時樂了,高興得心花怒放。
沒有什麼,比痛扁日本鬼子更能讓中國軍人解氣的了。
“嘿,兄弟們,瞧瞧,日本皇室鎮宮之寶。”‘風刃’擠眉弄眼地拍了拍手中一個長條形包裹,那裡面靜靜地躺着‘天叢雲劍’。
“真的,什麼東西?”大兵們頓時又是一喜。
歐陽軒嚇了一跳,瞪了一眼‘風刃’。
‘風刃’乾笑道:“哈哈,這個不能說。不過,日本天皇這個老傢伙肯定會心痛得心肌梗塞三五年。”
“呵呵……”大兵們頓時又樂了,一片眉開眼笑。
“咳,行了,到此爲止。”歐陽軒笑道:“我們要休息了。”
王華山也知道歐陽軒等人只能言盡於此,不過,便聽到的一鱗半爪也足以讓他歡欣鼓舞、聯想個三五天了,連忙道:“好好,這邊請。”
忽地,王華山想起了什麼,詫異地道:“對了,好像還有一位首長呢?怎麼,沒一起回來。”
歐陽軒衆人腳步頓時一滯。
濃濃的哀傷忽地涌上了歐陽軒的面孔:“他,犧牲了。”
一下子,魚雷艙裡的熱烈氣氛頓時被被悲壯和哀傷所替代。
“但是,他死而無悔。因爲,我們都是中國軍人。”歐陽軒一字一頓地道。
王華山肅目,立正,大喝一聲:“全體都有——向後轉,立正,敬禮——?
“譁——”所有的潛艇官兵轉身,向着日本列島的方向敬了個悲壯的軍禮。“啪——”歐陽軒四人也莊重地舉重了自己的右臂。
“禮畢。”王華山放下手,虎目看着歐陽軒:“首長,您別太傷心了,歷史會銘記所有的英雄,祖國和人民也不會忘記他們。”
歐陽軒點了點頭,臉色幽遠:“希望如此。”
……
很快,海水中,408艇巨大的身形隨着一陣低沉的螺旋漿聲緩緩開動起來,順着地形複雜的海溝向祖國的方向潛去。